富江体质的我和马甲HE了(109)
披着英雄片外皮的公路片啊。
莫时鱼只分了少部分注意力在这里,很快就将剧情抛之脑后,继续寻找线索。
他走出了剧组搭的棚,忽然觉得脚边痒痒的。
莫时鱼低下头,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他的脚边多出了一只黑色的猫。
这是一只修长漂亮的黑猫,脖子上围了一条红色的小项圈,亮丽的皮毛被它打理的很干净,但莫时鱼定睛一看,才发现这只猫黑黑的外表下,身体上似乎都是细却深的伤口。
伤口已经不出血了,所以在它黑色的皮毛的掩盖下不明显。
黑猫在轻轻蹭他,莫时鱼微微皱眉,蹲下来,细细打量了黑猫半晌,他从兜里拿出了一卷绷带和伤药,粗略的给它上了药。
黑猫虽然在蹭他,但似乎并不喜欢莫时鱼碰它的身体,只是包扎了几个地方,它就弓起身体,躲开了莫时鱼的触碰,后退了几步,往外跑去。
莫时鱼看着猫离开,沉思了几秒,跟了上去。
有人虐猫?
外面很冷,莫时鱼他一路跟到了一个广场里。
今天是阴天,天色很暗,好像被一层薄薄的阴影笼罩着,风也有些大。
莫时鱼确认广场上有零星的行人,这才一步步跨上了台阶。
黑猫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的,艰难的跳到一个长椅上,长椅上坐着一个人,它在那人的身旁蜷成了一个黑团子。
莫时鱼走过去,停住了脚步。
长椅上坐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挂着红色围巾的黑发青年,他本来望着广场,听到了声音,安静的转头看他。
莫时鱼呼吸一窒。
青年的脸上赫然是一个熟悉的雪白笑脸面具。
莫时鱼站在不远处,望着青年,虽然看不到脸,但无论是那M字刘海的发型、还有清瘦的体型,都让他感到了一丝诡异的熟悉感。
“你是谁?”莫时鱼轻声问。
戴着面具的青年没有说话,莫时鱼微微皱了皱眉,眼看着面具在他的注视下,慢慢变成了哭泣的表情。
“你是谁?”莫时鱼重复了一遍,“你是来见我的吗?”
黑色风衣的青年摇了摇头。
摇头的意思是,他并不是来见他的?
莫时鱼注意到黑色风衣的青年露出来的手臂上缠着白色绷带。
绷带的位置和他刚才给黑猫包扎的位置很相似。
黑猫满身是伤,青年似乎也是。
黑猫和青年之间有联系吗?
广场的风变得更大了,黑猫受不住冷,从长椅上跳下来蹭莫时鱼的小腿,青年却依然一动不动。
“这只猫是你的?”莫时鱼低头看着脚边一遍蹭他一边发抖的黑猫,“你是面具的本体?”
这一回,青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莫时鱼试图理解。青年的意思是,猫是他的,但他不是面具的本体。
他有些纳闷,这青年是不会说话吗?
可哪怕是之前和他搭话的那个跳楼男大学生,一开始也是能对话的。
“为什么要戴着面具?”莫时鱼再一次问。
这一回,青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在无端的沉默里,莫时鱼有一种越来越不祥的预感,眼前的青年实在是眼熟的厉害,可以说,一个名字几乎就卡在他的喉咙口了。
可是,气质不一样。
而且,以那人的头脑,他应该不会让自己出现在异空间,还被面具覆盖住面部才对。
莫时鱼望着这个雪白的面具,试图透过这个面具,看到面具里面的人。
黑色风衣的青年只是坐在长椅上,仰着头,戴着面具安静的看着他。
像一个疲惫的旅人。
“……”
上一个戴上面具的人,从酒店几十层高的楼上一跃而下。
眼前这个人呢?
莫时鱼无法就这么离开,可他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莫时鱼的身后传来了一道阴冷的童声。
“你怎么在这里?”
莫时鱼回过头,看到小小的白兰站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冷冷的盯着长椅上的人影。
“白兰?”莫时鱼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心里闪过一丝意外。
白兰怎么是这个反应?
“唔。“白兰转了转目光,看向莫时鱼。
“是给我打电话求助的妈妈吗?我应该没有走错吧。”
白兰走近了几步,朝他甜甜一笑,狭长的紫眸里洇着水色,他的右眼下多了一个紫色倒皇冠纹身,凭空添了一分吊诡的魅力。
只听他笑眯眯的说,“许久不见,妈妈变得更漂亮了。”
莫时鱼:“……“小变态出音味了!
身后长椅上的黑风衣人影站了起来,莫时鱼脚边的黑猫也微微炸了毛。
莫时鱼回头,眉心皱了皱。
不知为什么,空气渐渐的变得紧绷起来,像一把拉满的弓,压抑的令人不安。
他从两人身上都品出了杀意。
“白兰,你认识他?“莫时鱼后退几步,下意识伸手拉住了嘴角轻笑、眼神冰冷的白发孩子,不让他往前,”和这个异空间有关系吗?“
白兰眼角微弯,“有关系哦。“
他一字一句的,眼神森冷的道,“让他跳楼,异空间就解决了。”
莫时鱼的手指微微沁出了汗意。
上次的男大学生跳楼自杀,造成了这个异空间,这回又得让人跳楼,来结束异空间?
开什么玩笑!
这小孩完全是出于那不知名的杀意才这么说吧!
一个不说话,一个胡说八道。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莫时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按住额头暴起的十字。
“我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再在我面前跳楼!”他恶狠狠的说。
跳楼是什么时尚单品吗!
说罢,莫时鱼转头看向黑风衣青年,“这位先生,为了你的安全,可以慢慢地把面具摘下来吗?”
如果可以的话,莫时鱼并不想碰面具。
面具很可能是「书」的污染,他不知道触碰这玩意儿,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能说服对方,让对方摘掉这危险的面具,自然是最好的。
他一步步往对方走去,黑风衣青年站在原地,安静的看着他靠近。
走近了,莫时鱼才忽然发现,这青年的一身黑衣服上,满是大片大片的血迹。
我靠。
莫时鱼微微睁大了眼眶。
不是干涸的血,而是不断流出来的、新鲜的血。
清瘦的脖子,躯干,面具里,青年身上洇出的血越来越多,连青年身上的黑衣服都遮不住了。
仿佛要把人的身体里所有的血都流光了一般,他的关节无法再支撑他的身体,四肢变得薄而松散。
像一张四分五裂的老照片。
眼前这一幕寂静无声,却让人头皮发麻。
很快,他的衣服、头发被血浸透了,变得湿润而沉重,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可他依然安静的站在原地。
黑猫躲在他的脚后,朝莫时鱼轻轻的叫了一声。
眼前这一幕,说不是鬼已经说不过去了。
这是个鬼魂?
看着死法,绝对是高处坠落而死!
“太……”莫时鱼急促而茫然地发出了一个短促的音节。
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
莫时鱼完全无法理解的看着这一幕,如今,他几乎有□□成的把握,确定眼前的青年是那个他认识的人。
不同的气质,这是来自平行时空的人。
在这个不同平行世界的人混乱集合在一起的异空间里,这是可能的。
可平行时空的那个人,怎么会是这个死法?
是面具害的,还是异空间害的?
不,不对。莫时鱼咬了咬牙,是「书」害的?
“这是你选择的路,是吗?”白兰忽然开口。
“我也是,你也是。”
黑风衣的青年垂着头。
不知为什么,莫时鱼觉得,面具底下的那张脸,应该在笑,轻柔的笑。
血还在流,仿佛流不尽一般,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