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我成为了白月光(213)
他还是个孩子呢。
中岛敦冷静地想着,默默跟老板们在心里说了一句“抱歉”。
沢田纲吉也不想。
但是面对着在泉镜花这番发言之后恍然大悟过来的港口mafia的成员们“热情”的眼神和齐刷刷逃出来的设备,他很难说服自己这件事不会发生。
总、总之,先把太宰放下来再说。
——教父先生是这样想的。
然而却在操作的时候受到了阻碍。
“诶——人家还不想离开纲君嘛。”
被他接住的青年拉长了调子,像是个不懂体恤大人的熊孩子一样扒拉着他不放,丝毫不在意这幅模样被属下们拍进手机。
大概港口mafia是没有他在意的人的(不是)。
原本只不过是一个眼神就让这些没事干的下属们收声屏息的事情,但是看着虽然给自己加上了冷静buff,但还是肉眼可见地显示出了窘态。
太宰治欣赏着对方手足无措的模样,斜眼看见某个方向出现的一顶帽子,当即眼睛亮了亮。
“不过,纲君。”
他直起半边身体,用脑袋遮挡住棕发青年的视线,直到那顶帽子的主人正走过来,于是嘴角带着笑,慢悠悠地说道,“你这样抱着我从楼上跳下来,我们一起殉情,你哥哥和小矮子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
哈、哈?
虽然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但是沢田纲吉直觉有什么不对。
但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被太宰治挡住的地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生气?我当然不会生气了。”
赭发青年一步一个脚印(物理)地走来,围观的港口mafia成员自然认得这位同港口mafia有着颇多牵扯的羊之王,纷纷对视一眼,如摩西分海一般让出了位置。
沢田纲吉扯了扯嘴角,低头和太宰治得逞的目光对上,脑子里已经开始思考起了就这样将这只宰扔下去的可能性。
他叹了口气,虽然还被太宰治挡着看不见来人的表情,但几乎是能够想象得到定然不是什么好的脸色的,不免有写心虚。
“抱歉。”教父先生真诚地认错,“是我的错。”
他将太宰治放下去,黑发的青年带着看好戏的目光揣手站在一遍,也因此,沢田纲吉才能够看清中原中也脸上的表情。
与想象中的有些不同。
赭发的青年虽说是生气而愤怒的,但却在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那团金红色的火焰散去,让神情冷漠又威严的教父面庞也柔和了几分,就像是从威风凛凛的狮子变成了柔和敏锐的兔子一样,连随风飘动的棕发也柔软了下来。
沢田纲吉突然有些局促不安。
这种不安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看着逐步靠近的中原中也,明明自己才是作为“兄长”的一方,就算是看身高也是自己更加高大理论上气势也更足,但是面对着中原中也的目光……他还是忍不住心虚。
明明也没发生什么。
他忍不住想。
就算是接住落下的太宰治,他也有着十足的把握。
中也不是也知道么?只要有火焰,就算是从高空坠落他也能飞起来。
但是面对着中原中也的这副表情,沢田纲吉就又觉得自己似乎大概或许是做错了什么。
可是错在了什么地方?
沢田纲吉露出了不解的眼神。
中原中也也终于来到了他的面前。
赭发的青年比起少年的事情是要成熟许多的。
这种成熟不仅仅体现在他有着微末增长的身高上,也体现在日益强健的体魄、与日俱增的气势,体现在他爽朗又富有个人魅力的行为举止当中。
可是在这个人面前的时候,虽然自己很想否认,但是中原中也还是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人面前的时候,自己是被当做弟弟一般的人物给“爱护”着的。
正因如此,在看见骤然出现在高空之上还在下坠,并且抓紧了同样坠落的太宰治的沢田纲吉的时候,他才感到如此的愤怒。
或者说,是担忧与后怕。
直到那抹金红色的火光在黑暗之中亮起,一如既往地将黑暗照亮。
中原中也呼出了一口气。
他没办法责备对方,说是心软也好什么其他的也罢,总之就是没法对沢田纲吉说什么重话。
刚才过来的时候还想来的时候一定要给这个自大的家伙一拳,可是靠近了,却发现能板着脸说话、而不是后怕地冲上去摸摸贴贴检查对方有没有损坏就已经算是好的了。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溺爱孙子的老婆婆,明明也是有着恨铁不成钢在的,但就是没法打骂起来。
更何况棕毛的家伙就像是知道他在生气什么一样,率先出了手,像是小孩子一样拉住来他的衣角。
“中也在生气吗?”教父先生问道,多多少少猜到了中原中也的努力从而何来,因此露出了几分弱势,“不要生气……我没事的,你看,不会受伤的。”
甚至能在原地蹦跶两下,表示自己的身强体壮。
看着对方确实没什么事情,自己也好像真的说不出什么重话,而且还有个扮黑脸的人正在等着他们,现在倒是时候顺坡下驴的样子。中原中也就拉了拉帽檐,啧了一声。
“算了。”他说道,微妙地带了些幸灾乐祸,“你还是想好怎么解释吧。”
赭发的青年看了眼尚且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的兄弟,心里已经提前恶狠狠地出了口气恶气。
沢田纲吉心中生出不妙的预感。
“你的意思是……”
中原中也幸灾乐祸地扯出了一个笑容。
“——当然是想好,怎么跟魏尔伦解释。”
几乎是在他的话音落下的瞬间,沢田纲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棕发青年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恐,甚至围观的众人在听闻了“魏尔伦”这个名号之后也纷纷对视一眼,抬头看地纷纷散去,权当做这里没戏可看。
——看玩笑,纲吉大人就算了,那个魏尔伦可不是能够看热闹的存在。
想起对方一度因为觉得是森鸥外诱哄了他天真不知世事的欧豆豆而上门,差点连首领带组织一齐折损在对方手上的惨痛过往,港口mafia的众人就顿时像是鸟兽一样飞散了。
大概这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吧(不是)。
沢田纲吉做好了心理准备,才颤颤巍巍地按下了接听键。
对面似乎是在高速的奔驰当中,只听得见风声,和北欧的神明在奔跑中均匀的呼吸。
沢田纲吉咽了咽口水,一时之间不知道先说什么。
所以是对方先开的口。
只听声音沢田纲吉也听不出魏尔伦的喜乐,不过其实不用听,都知道对方大概是生气了的。
就像是中原中也一样。
因此教父先生缩了缩脖子,虽然知晓对方并不能看见自己此时此刻的模样,但还是作出了乖巧的模样。
“今晚,家里见。”
等了半晌,魏尔伦终于轻轻落下。
沢田纲吉看着被挂断的手机,这还是这么多年以来魏尔伦第一次先挂——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读来“作为兄长首先要懂得在弟弟面前退让和包容,例如说一定要等笨蛋弟弟说完话之后再挂电话”这种东西的暗杀王兢兢业业地像是执行任务条令应用到生活之中,所以对方这次先挂掉电话……
在一旁围观的中原中也也缓和了些神色,往常的话他还会和沢田纲吉凑到一起去讨论该怎么办。但是这次他觉得是应该狠狠地揍这家伙一顿——不过自己来的话未免有些伤害兄弟情谊,所以不如让魏尔伦来——因此除了幸灾乐祸之外似乎没有其他的想法。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算了。”
他耷拉下肩膀,抬起眼皮看向双子楼中的一座。
虽然此时此刻的对方并没有出现,但是沢田纲吉知道,森鸥外此时定然是在高楼之上注视着自己的。
而且还要找老板批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