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的宠儿[无限](277)
“咳、咳咳!”风子在剧烈的咳嗽中睁开眼,发现自己周围围了一圈人,然而诡异的是没有人说话,都直勾勾地望着同一个方向,也就是站在床边的那个白发的年轻人。
所有人心中都意识到了一个震撼的事实:尽管有些迂回,但这也是宝贵的治愈能力,在拥有如此恐怖战斗力的情况下,这位尔先生居然还拥有怪物一样的重生能力吗?况且,他本不必当众展示,毕竟这能力只会招来窥伺……
弥晏脱下了血迹斑斑的外套,也望向了所有人:“任何为了团队做出牺牲的人,我都会救。只要不是当场死透,我都可以让你活过来。所以放心大胆地去做,我们会一起通关。”
谁都清楚这句承诺意味着什么,这是一道能兜底的保命符,来自一个实力强劲又说一不二的强者。最开始只是屈服于淫威而合作的人们,此刻心里都多多少少燃起了一种名叫“团魂”的东西。
谢云逐望了他一眼,多少明白弥晏身边为什么总是有络绎不绝的追随者了。他不会说什么漂亮话,然而却能做到别人做不到、不愿做的事。
这是一种以“爱”所联结的力量,爱神不会辜负每一个爱的信徒。
只有风子,还一脸懵逼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从冒烟的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水……”
谢云逐就端起水杯,送到了他的手上,笑眯眯地说道:“既然你醒了,就说说基地里的情况吧。”
他一开口,那些人的目光便又转回了他身上,似乎是在揣测他和那个各方面都强到离谱的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毕竟不管怎么看,尔先生都很听他的话呢……
还好风子压根顾不上这些,仰头喝干了水,便开始了讲述。从春菱的引诱讲起,一直说到她想带着肚里的孩子离开夜村……
“你让我用衣箱里的鸳鸯肚兜和小鞋子去诈她,她果然全说了,”风子道,“她说她有一个半夜相会的情郎,他们每次都在水底相见,情郎的名字叫‘禹’……”
“禹?”谢云逐脸色一凝,“哪个禹?大禹?她说自己在水底和一个已经溺死的尸体□□,还怀孕了?”
这么个有些浪漫的故事从他嘴里转述出来,怎么听怎么有点恶心。
“圣灵感孕、贞女产子的事儿历史上的确有过,那是圣母玛利亚。”鹿小姐插了一嘴,“华国也有类似的,比如华胥氏踩中雷神的大脚印而怀孕,最终生下了伏羲。但我真的很怀疑啊,这些恐怕是为了掩盖偷情而杜撰出的谎言。”
“你是说春菱其实是真的有个情郎,但不想被外人发现,所以编了一个鬼故事?”风子立刻摇头,“我觉得不是,她说那故事的时候特别认真,特别动情,不像假的。”
“而且我们本来就在一个怪力乱神的副本里啊,”台小姐也道,“这个副本里的字会跳起来杀人,仓颉还会四处追杀字,有人和大禹约个会怎么了?”
“不管怎么说,怀孕的背后肯定沾点邪性,你没看她生下来的是个‘台’字吗?”娟姨道,“对春菱来说,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要是足了月生下来个怪胎,那才真的是造孽哟……”
“……”谢云逐单手托腮,心不在焉地听他们讨论,心里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接下来风子讲到了仓颉的偷袭,他是如何英勇抗敌又被一顿胖揍的。到现在为止,四路人马都或多或少接触过这个神话人物,都必须承认仓颉极度危险、极难对付。
然而仓颉有个脾性,他只追杀字,并不追杀人。只要策略得当,反而可以像弥晏一样利用他来对付钟文。
“等等,你们确定仓颉只杀字,不杀人吗?!”这时候和谢云逐一队的光头,心里就难免犯了嘀咕,当时仓颉明明正在追杀“辶”,可为什么又会平白无故去攻击谢云逐?
是他的存在本就特殊,还是这狡猾的男人又使了什么花招?
他不禁朝黑发男人看去,就见他低头玩着手里的茶杯,似乎并不关心这个关系生死的问题。
情报交流完毕之后,就到了教书先生的工作了。他需要把“氵”和“台”拼接在一起,组成“治”字。待到明天天亮,将会由他们中水性最好的木先生再下黄河一趟,将钟修好。
大伙儿都已经很累了,有的坐下来休息吃饭,有的则出去洗漱准备睡觉。即使去洗漱,也都是两三人结队。在这鬼地方人人都惜命,毕竟受了伤能救,死了可就没法再活了。
思贤厅旁的一间书房里,谢云逐凑在檀木桌边,懒散地两手撑着台面。他正在围观教书先生工作,好奇他要怎么把两个部件拼成一个字。
只见教书先生拿出了一个灌满水的小锅,掀开上面扎着的油布,便能看见水上飘着的“氵”,这个部首像只小鸭子似的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波惬意地徜徉,快活得很。
“‘治’这个字和水有关,所以用水做培养基比较好。”教书先生把锅放在了灶台上,生火加热,水底立刻冒起了泡泡。
“干嘛?”谢云逐完全是个好奇宝宝,撑着膝盖在一旁看,“把字煮熟了好让它们失去抵抗能力?”
“不是。”教书先生撇了撇嘴,“升高温度可以加快反应速度,你有没有点科学常识?”
“……”
在这种地方你和我说科学,我都觉得好笑。
水煮得半开,锅里的“氵”明显活泛起来,随着水泡飘来荡去,玩得倒挺开心。
见火候差不多了,教书先生便用镊子小心地夹起了“台”,将它放进了水里。然后用镊子推着,一点点将它凑到了“氵”的右边。
“台”本来还在喘气和哭呢,一下落进了水中,哭声都快飙上High C了。不过它很快发现了“氵”,“氵”了发现了它,两个字像陌生小狗一样碰了碰鼻子,很快就熟络起来,拉着手在水里转圈圈。
“哦,这就好上了?”谢云逐惊奇道,“那岂不是随便把几个字丢锅里煮,都能组成新的字?”
“那不行,只有在本来就是个字的情况下,才能顺利匹配。”乔先生摇头道,“比如把我的‘乔’和你的‘豕’丢进去,两个字就不会产生任何化学反应,丢下去啥样捞上来还是啥样。”
“那它俩要煮多久?”
“再等一会儿,十分钟吧,要让它们熟络起来,不然捞上来容易散。”说着,教书先生又用长筷子微调两个字的位置,让它们组成书法上更为美观和谐的字。
“哦,这样……”谢云逐抿了抿唇,“那你帮我个忙呗?”
“我能说不帮吗?”教书先生无奈道。
“不行,说好的全力配合呢?”谢云逐狞笑,一边笑一边再次把领域里的半截君大哥拖出来,放在了灶台上。
“哦,这是你们的人……”教书先生捂着鼻子后退一步,“死了啊?”
“被字杀死的,只剩下这半截了。”谢云逐叹了口气,“君大哥生前是个好人,死后也想着为团队做贡献,乔先生你帮忙看看,能不能把这半边尸体炼成字?”
“能是能,”教书先生扒拉着已经僵硬的尸体,“就是要点时间……”
“因为要煮很久?”
“不,以尸炼字不用煮,”教书先生指了指房间角落里的一口鼎炉,“而是要‘炼’,炼上七七四十九个小时,方得成形。”
也就是两天后的这个时候,才能炼好,谢云逐点头道:“好,那就交给你了。”
“为何?”教书先生不解地问,“那天我在铜镜上见过,这上半具尸体炼出来的应当是一个‘君’字,然而这个字并不是修钟的原材料吧?”
“我有用。”谢云逐目若寒星,盯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乔先生,请相信我,如果真的到了最坏的情况,这个字的用场会比其他的字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