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的宠儿[无限](134)
“就因为棘轮带错了路吗?他罪不至死啊!”
“求求您,放过我吧,不要杀我……”
恐惧、不解、不甘、愤怒……无数的表情划过他们模糊的脸,可惜谢云逐一个也看不清。那些质问的恳求混杂成一团,变成了一堆嗡嗡的杂音。
谢云逐于是通通无视,走到了棘轮的尸体前,拿出一瓶神赐药水,拧开盖子,朝他半张的嘴里倒了下去。
“他都已经死了,再喝药有什么用?!”
这声嘶力竭的吼叫,倒是足够响,震得谢云逐耳朵发麻。他就这样倒完了所有的液体,那些噪杂的声音在看清棘轮的那一刻,都静了下来。
神赐药水让棘轮的脸变得无比清晰,也无比熟悉。
他的脖子上,顶着一颗货真价实的蝗虫脑袋。
唯一的区别是,棘轮割掉了自己的触须和下颚,让脸看起来比较圆,曾经谢云逐以为是奇怪花纹的地方,其实是蝗虫的复眼和口器。
从一开始,这个虿神派来的奸细,就打算把他们往虫巢里引,这片沼泽地里的虫子,自然也是埋伏已久。
若不是被他们遇见,想来跟着棘轮逃命的百炼城居民们,会被他一路带回虫巢里。遇见自己后,狡猾的棘轮也是一不做二不休,想把他们也献给虿神。
弥晏捡起那个金属虫子,在月光下仔细查看,发现那东西做得很精巧,是一个注射器,轻轻一捏就可以从针头里喷出一串细小的黑色虫卵。
刚才若不是谢云逐出手快,在他背上的棘轮恐怕就要把虫卵注入他的身体了。
虽然不一定会造成什么伤害,他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的侧颈,但也够恶心的。
“来吧,奖励时间到。”谢云逐掏出了一瓶瓶神赐药水,交到了马赛克人手中。当然,这是奖励也是义务,经历过棘轮的背叛后,他们并没有选择不喝的权力。
他已经对这种朦胧感厌恶至极,他要看清每一张脸,听清他们每个人的声音,知道他们每一个人是谁。
马赛克人都诚惶诚恐地喝了药,露出一张张类似于锤子铲子的脸,并没有再出现蝗虫奸细。
人们惊喜地互相打量,在水边欣赏自己的脸,都热泪盈眶。神使大人又慷慨地赐予了他们药品,建造了干净的石头平台供他们休息和疗伤。
“我也要奖励。”大树荫下,弥晏挨着他的肩膀,撒娇一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也给我奖励吧。"
谢云逐抱着胳膊瞧他,就见他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明亮若星辰的目光望着自己,里面是一派坦然的渴求。
谁让他是爱神呢,他天生就是要吃这个的,饿了就要吃饭,受伤了就要疗伤,只是恰好他的食物和药都是自己罢了。
对视三秒,谢云逐先败下阵来,他发现自己面对弥晏总会变得无比心软,他喜欢看到这孩子满足和快乐的样子,喜欢他因自己而迷恋和沉沦。
他索性打了个响指,四周的土墙拔地而起,将他们遮蔽起来。一片黑暗中,他拽着弥晏的衣领,“低头。”
弥晏微笑起来,胳膊亲昵地环住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浅浅的吻,然后又试试探探地伸了舌头,对他做了蜜蜂对花蕊做的事情。藏着花蜜的花朵被他吸得不厌其烦,然而气息却越发甜蜜起来。
很快,他身上的大小伤口都开始愈合,皮肤就如同从未受过伤害一般洁净无瑕。
同时他的皮肤开始发烫,呼吸也变得灼热,在亲密无间的交融中下意识地用下面去蹭他。谢云逐心中警铃大作,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将他远远拉开,“发情也要注意场合!”
“对不起……”弥晏发出了模糊的鼻音,把双手乖乖背到身后,回味似的舔了舔自己的唇角,脸上毫无悔改之意。
谢云逐理了理被他蹭乱的衣服,心想这家伙的力气已经比自己大很多了,然而他似乎丝毫没有意识这点。即使心里再怎么想要,没有自己的允许,他绝不会僭越一步,这份乖巧是从他还很小的时候就养成的。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心软,拍拍那张俊逸的脸蛋,“想要更多奖励,就要做得更好,知道吧?”
弥晏侧过头来,浓密的睫毛扫过他的手背,又偷偷落下一个吻,“嗯,我知道。”
第90章 死兆星
等土墙崩塌时, 马赛克人便看到爱神恢复如初,脸颊都带着红润的血色——看来神使大人的治愈能力,也是非常惊人的呀!
入夜渐渐起了风, 一阵阵清凉的夜风吹过,吹散了沼泽上笼罩的瘴气。
那头巨大的建筑黑影亮起了灯光, 终于让他们看清了它的全貌。那黑黢黢的建筑上开出了万千孔洞,每一个孔洞都射出灯光。
沼泽的另一头,原来就是虫巢。
他们在虿神的老巢前面,干掉了他的一支军队。
谢云逐满意地叉起了腰。马赛克人大呼小叫,对着那头比国际友好手势,叫骂间夹杂着大量百炼城特产粗口。
仿佛能感受到他们的注视, 伴随着“咻咻咻”的动静, 虫巢上面忽然开始放烟花。
第一簇焰火在高空中绽开,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数字“5”。
在烟火消散之际,第二波烟花升上高空, 这一回组成的数字是“4”。
3——2——1——
虫巢在用烟花倒数计时。
“1”之后,安静了几秒, 连空气都仿佛在此刻凝滞。隔着腐烂的沼泽, 风吹来了淡淡的硝烟味。
“轰——”
震耳欲聋的轰响, 万千道烟火齐发, 灿烂的烟火组成了一行英文字母,晚霞一般点亮了北方的夜空。
就像游戏死亡时会弹出的提示,那行字母是:
“YOU DIED”
虿神用这种骚包的方式宣布, 你会死。谢云逐不由想起小时候玩过的那种武侠游戏, 那些显眼包们就爱放这种玩意儿,像是对着天空撒尿标记的狗。
“这、这是什么?”马赛克人都吓得呆若木鸡。
烟花他们见过,然而用烟花拼成的词句, 他们却很陌生。
“虿神家祖坟炸了,”谢云逐面不改色地解释道,“他家祖宗排队上天,骨灰炸成了他的死期。”
马赛克人大吃一惊,纷纷张大嘴:“这也是爱神的神力吗?!”
弥晏委屈:他才不是那种神呢!让他放的话,他肯定会放爱心型的!
总而言之,由于并没有领会到这场烟花背后的恐怖意味,大家都淡定地坐下来休整。弥晏从领域里拿了一些食物出来分给大家,马赛克人看不见领域,还以为是他是从身上凭空变出来的,都惊奇得瞪大了眼珠子。
弥晏所知不知道的是,此刻坐在人群里流鼻涕的一个孩子,未来会成为一位史官。五十年后他在羊皮书卷上写下这不可磨灭的一晚,深情地记载了这个类似于“肉变成面包,血变成葡萄酒,爱神用自己的血肉拯救饥民”的故事。
当然了,史官也明察秋毫地记载道:“神使大人动容不已,他不忍吃爱神的血肉,所以一个人躲起来,吃着味道难以忍受的食物。”
实事求是地讲,谢云逐的确正一个人坐在石头上嗦面,嗯,这次的面还是螺蛳粉口味的。弥晏这才悄悄靠过来,蹲在他面前问:“那个烟火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这是一个明晃晃的威胁。”谢云逐咬了口卤蛋,“虿神迟早会向我们宣战。”
“可虿神为什么不现在就来消灭我们?”弥晏不解地问。
如果现在他们派大军倾巢出动,他们将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就算他和谢云逐能侥幸逃脱,这十几个马赛克人肯定是保不住的。
“面啊,我又不是全知全能,我怎么知道虿神怎么想?”谢云逐叼着叉子,说话时叉子一晃一晃的,“也许他只是单纯需要时间准备,也许他只是想欣赏我们挣扎恐惧的样子——我只能确定一点,虿神的确是把这一切当游戏来玩,而且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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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完毕,一行人打算继续上路,夜晚危险重重,还是要先回百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