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上(295)
一个研究员带着兴奋表情地打开关着佘节的房间门,刚开口时他的口型明显是准备发出“乌”音,但在声音出口之前,他茫然了一瞬,最终喊出来的称呼是:“佘组长。”
佘节一丝不漏地看完了这位研究员的面部变化,点头,说:“把这段时间……啊,是把这八年的记录都拿给我。”
研究员:“是。我已经让人在整理了。这八年发生的事情您还有印象吗?”
佘节:“我认为我知道得非常详细,你们让‘她’知道的我应该都知道。不过因为有强势的混淆力量,所以还需要多方资料综合确认。那只叫……雨点?那只猫刚刚发生了什么?我的回归应该与它密切相关。”
研究员:“雨……余京回同志牺牲了,就在刚刚,应该就是您回来的那个时间。”
佘节:“尽快确认余京凉的身体情况。他此次的体检规格与我等同。”
研究员:“是。”
从时间的先后顺序来说,佘节的这段发生在小绒毛葬礼之前。
——余京凉是在做了彻底的身体检查后才被允许出门参加小绒毛的葬礼。
但在负司卖出的后续剧情中,却是先展示小绒毛的后续,再展示乌馨的。
乌馨扶着额头回忆了一会儿,确认:“对,我离开高压情绪场与你被炸,应该是同时发生的。”
第253章
乌馨:“在我离开高压情绪场前, 并没有人告诉我你‘死亡’的消息,更没有人告诉我你的‘死因’。佘节灵魂苏醒后,其他研究员才告诉了她你的牺牲。”
乌馨:“所以, 为什么我在刚回到总结区时, 甚至便已经知道那危险物品来自什么人了呢?这明明是需要后续调查才能揭开的谜题,在你死、我们离开的那一瞬间,我肯定不应该知道。”
小绒毛不觉得这值得奇怪,因为它已经确定:“高压情绪场对我们认知的干扰就是特别地强呀。一个控制狂情绪场意识。”
乌馨抱头:“这种认知被混淆、自己却一无所觉的感受, 有点可怕呀。有一种怀疑‘我是不是我自己’的恍惚。难怪那些研究人员那么提防我。他们排斥的不是我,而是失控、错乱。”
不过毕竟是已经离开了的情绪场, 乌馨自己消化了一会儿后知后觉的小小恐惧, 便抬起头, 似乎恢复了正常情绪。
她还笑着对小绒毛说:“感觉上, 这一场里我像是专给你做配的。”
说这话时,乌馨绝没有半点抱怨不满的意思, 因为负司员工的工资又不按主配角发, 配角可能工资更高且过得更滋润。
小绒毛倒是真想抱怨:“明明你知晓全局, 我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乌馨:“不是知道多少的问题。我知道的是多,但我只能被动收听,做不了任何与该情绪场相关的事情, 只能靠专注于我本身的兴趣爱好来打发时间。”
乌馨:“我的行动范围被严格限制了, 而你却能自己决定你的行动方向。甚至能决定自己于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以何种方式死亡。”
乌馨:“在绝大多数剧目里,主角都不是知道最多的那个,而是最能推动剧情的那个。这场中, 我属于给你提供信息的NPC, 而且还是一切结束后才上场开总结会的可有可无类型。”
小绒毛:“死亡不完全是我决定哒。虽然我确实是想来一场英勇的牺牲,但如果没遇到, 我也不会故意制造那种场面。让那么多人那么难过,我觉得有些抱歉。”
小绒毛:“尤其是调我参加解救人质行动的那位队长,愧疚得被上头看不下去、强制要求他休假啦。在后续剧情里看到他偷偷抹眼泪,让我怪不好意思哒,真担心这会给他留下太大的心理阴影。”
小绒毛:“他也才刚升到队长职位不久呀,也还算是个新人。希望这事不会影响他的前途。如果可以选,我希望我能死亡得更欢快很多。”
小绒毛怀疑负司选后续剧情时是故意的,专挑因它而难过不舍的人展示给它看。
小绒毛:瞧瞧乌馨相关的后续剧情多积极向上呀。那研究组继续加大力度下去,迟早能挑战到高压情绪场的意识,说不定还能锁定负司的存在。然后自建通道来找负司、乌馨以及我理论。
小绒毛:“说到底还是这次情绪场挑的壳子有问题。你的壳子让你无法伪装,我的壳子让我只能死遁。”
小绒毛:“既然现在看来,我的魂体来去是与余京凉的灵魂状态绑在一起哒,那我与余京凉就应该共用同一个壳子。即,要么我应该落入余京凉的身体,要么我离开后,余京凉灵魂应该在机器猫身体中苏醒……”
小绒毛:“是不是如果我没炸毁壳子,余京凉就会当猫啦?成为真正的猫身人心?”
乌馨:“这我可猜不透。负司售卖的后续剧情里也不会包含假设场景。”
小绒毛:“余京凉要是真在猫壳子中苏醒,之后要重新回到人身体中很难叭?所以我选择的死遁方式算救了他一次?”
乌馨:“这可能取决于佘节那边的研究进度。不过即使余京凉真先在猫身体中复活,要把他的灵魂移回到人身体内,应该也不会花费另一个八年。因为研究组已经有底子了……”
乌馨:“可能有吧。我反正是不懂光靠观察能研究出什么核心信息,他们告诉我的情报中不包含他们的研究成果。而且汗颜地说,即使他们愿意告诉我,我怀疑以我的智商也听不懂。”
乌馨:“算了,略过那个已经任务结束了的情绪场吧,我们来说点我擅长的。”
乌馨把她在高压情绪场里录制好的歌都发给小绒毛,并说:“你先听两天,熟悉一下,我们后天来录合作版。”
小绒毛:“好哒。”
乌馨说她在高压情绪场中的生活条件比小绒毛好不是勉强之词。
研究组确实是在禁止乌馨出房间的前提下尽量满足了她的各种需求。
包括给她隔出一间录歌专用房间,并配置了全套设备,就差再给她找个助手了。
当乌馨离开高压情绪场后,她的容貌、姓名会在原住民的记忆中迅速模糊;之前记录文件里写下的“乌馨”之名、给乌馨拍的照片,也会被情绪场用“佘节”及其照片替代;研究组成员与乌馨交谈时录下的交流内容,同样会被情绪场用佘节的声音覆盖。
唯独乌馨创作并全程自己独立录制下来的歌,依然是她的原声,与她带回负司的那份完全一样。
乌馨对小绒毛说:“你之前与木柔、尤海汇都同队过,所以你应该知道,在负司和情绪场里,‘创造’有着特殊的意义。”
乌馨:“负司产的东西我们极难带入情绪场,情绪场产的东西我们也极难带回负司,但我们自己产的东西,包括能量、能量技能,也包括无形及有形的作品,会随着我们在情绪场与负司之间的来去,而也比较轻易地进入负司和情绪场。”
小绒毛:“谁产的、谁创造的,就属于谁。这并不是负司和情绪场商量制定的物品携带规则,而是比它们更高位的、它们也不能违反的……自然法则?”
乌馨:“我是这么认为的。情绪场创造的原住民、生活物资、事件主线等构成了情绪场的世界,负司雇佣的员工、编写的合同、造出的宿舍商店等构成了负司的公司世界,而我们这些魂体员工对能量的理解、上架的可供同事购买的商品等构成了我们的世界。”
乌馨:“我们世界内现在的东西相对于负司和情绪场的来非常少,所以我们也比负司和情绪场弱很多,但当很久以后,如果我们创造的东西足够多,也许,我们便可以成为负司那样的公司,或者情绪场那样的世界。”
小绒毛:“除了数量之外,对种类可能也有要求叭?如果光写歌、写无数歌,可以形成世界吗?”
乌馨:“谁知道呢。即使再乐观估计,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后才能验证的事情了。更大的可能是没有验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