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壑玫瑰雨(69)
想要海星星~
第68章 抱着猫猫睡觉
宴卿一直睡着,好像沉入了一个枯燥的梦境。
满天的大雪盖在他头上,压得他抬不起头,几番摔在地上,双手都被冰冷的碎雪刺痛。
他想睁开眼睛,想要爬起来,却怎么也动不了。
“你别坐在这里,挡着呼吸机了。”
单重华又看叶封华不顺眼,小声让他离远点,叶封华抬眼就蔑视了他,“挡着又不影响它运作,你急什么?”
“你!总之你离他远点。”
单重华抓着叶封华的胳膊,执意要把他拉开,叶封华挣开了手,两人又干瞪眼起来。
“为什么?我非要离他近点。”
两人掐着掐着就又打起来了,但顾及宴卿在睡觉,两人扭打在地上,谁也没吭声,叶封华本来还担心自己下手重,没有尽全力。
谁料单重华是一点也不担心把他打坏了,拳打脚踢一点也不带收敛,叶封华烦了,想休战,又被单重华一口咬在了肩上。
“嘶——!你有病啊?你敢咬我?”
这下单重华是真的触了他的霉头,叶封华也不顾及了,低下头一口咬在单重华的肩头。
单重华的牙没有叶封华尖利,叶封华一下口他就见血了。
两人恶狠狠地咬着对方,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恨,都不松口。
最后还是单重华忍不了了,他本来就怕疼,牙也不利索,怎么都咬不过叶封华,模糊地说道:“你松口!”
叶封华恼火了,两人当真是亲兄弟,性子都是一样的犟,含糊不清地说:“你先松口!”
“我不松!你先!”
“不,你先!”
“你老,你先。”
“你蠢,你先。”
“你是老光棍,你先!”
“你……!”
叶封华恼羞成怒,又咬紧了一点,单重华也使劲儿咬他。
这个时候,床上传来轻微的响动,宴卿挣扎着坐了起来,看着地上咬成一团的两个人,呆呆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他睡得头疼,腰也疼,一动就跟万虫蚀骨一般,没什么力气地靠在床头,看着地上两个同时松口的人。
单重华和叶封华同时转过头,看着宴卿,宴卿下意识抱住了自己的双肩,缩在床头,生怕这两个人一下子扑上来咬住他。
“你感觉怎么样?”
叶封华站得快,迅速坐到了宴卿的左边,单重华爬起来之后坐在了他的右边,两人用一模一样的关切眼神看着他。
宴卿疲惫地看看叶封华,又瞧瞧单重华,“没什么感觉,就是累,怎么都睡不够。”
叶封华想摸摸他的头,被单重华一巴掌把手打开了,“别老是动手动脚的。”
宴卿还没说话,两个人就又挤兑起来了,正想要插言劝说两句,却被两人同时摁住了肩膀。
叶封华率先钻进了被窝,单重华也不甘示弱,两人躺在宴卿的身侧,拉着宴卿也躺了下来。
“你们干什么呢啊?”
宴卿实在是不理解,突然被两个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真不愧是两兄弟,一样一样的幼稚。
两人一边一个,都抱着宴卿,把他夹在中间,像是在瓜分领地。
宴卿躺着,单重华和叶封华还在斗嘴,他一句话也插不上,只能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原先还觉得身上累且疼,这个时候被他们两个一闹腾,反倒转移了注意力,身上没那么难受了。
叶封华趁着单重华不注意,悄悄把宴卿往怀里带了带,手垫在宴卿的后腰处,温和的法力如潺潺流水,一丝一丝地钻进宴卿的身体里,很好地抚平了他后腰的酸痛。
一闻到叶封华的味道,宴卿就犯困,更是被他的法力滋养得很舒适,眼皮开始打架,不自觉地转过了身,将脸都埋进了叶封华的怀里。
温暖的、熟悉的气味,让他瞬间回到了几百年前的那个冬天,屋外大雪纷飞,冰天雪地,屋内有火热的壁炉,柔软的毛毯,以及叶封华温暖的怀抱。
仿佛回到了幼年,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这种感觉非常舒服,引得宴卿沉溺,很快就被叶封华的法力泡得浑身酥软,疲惫地昏睡一天之后,终于在这个时候彻底踏实地闭上了眼睛。
叶封华看他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又把他往怀里带了带,低下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就和曾经抱着还是小猫的宴卿一样。
“你不许亲他!”
单重华压低了声音,推开叶封华的脑袋,他看见宴卿主动窝到叶封华怀里,本就吃味儿,现在一看叶封华的举动,更加不满,悄摸靠到了宴卿的后脖子处,固执地从他背后抱着他。
“他自小我就这样亲他。”
叶封华满不在意地白了单重华一眼,这次没有再亲宴卿,只是用下巴在宴卿的头上蹭了蹭,轻轻拍着他的背,用法力帮宴卿疏通筋脉。
单重华沉默了,只是低下头,将脑袋埋在宴卿的后脖子处,他深知他永远无法超越叶封华在宴卿心里的位置。
叶封华在冰天雪地里救了他,是宴卿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还给了宴卿一个快乐成长的和平时期。
现在更有法力去帮宴卿缓解疼痛。
而他除了吃味儿,什么也做不了。
单重华垂着眼,从背后紧紧抱着宴卿,心里很难过,他也不想这么小肚鸡肠,可凭空多出的一个哥哥,突然分走了宴卿对他的关注。
他心里总归不是滋味。
单重华蹭了蹭宴卿的脖子,最后郁闷地睡了过去。
最后只剩下叶封华还是清醒的,在寂静的夜里,叶封华伸手摸了摸单重华的脸,帮他把脸侧的发捋到耳后,随及伸长了胳膊,拉了拉被子,最后犹豫再三,还是将单重华也揽住了。
三个人就这样抱着睡了一个晚上。
这一觉无疑是宴卿睡得最好的一觉,醒来后头都不疼了,而叶封华给他送了一晚上的法力,反倒是三个人里睡得最不安稳的。
“吃点粥,冬瓜虾米粥,很香的。”
单重华端了一碗粥给宴卿,最后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叶封华,大发慈悲地也给他盛了一碗。
叶封华看着他递过来的碗,一时愣在了原地。
他没有想到单重华会给他盛粥。
“接着啊,你发什么呆?老年痴呆了?”
单重华别扭地把粥塞进了叶封华手里,然后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喝。
宴卿看着粥,还是喝了一点,头重脚轻的,看到眼前两人的状况不对劲,他也提不起力气来关心他们。
他看着眼前人,心里很燥郁,他很想问一句:你们两个怎么了?
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像是被装进了塑料薄膜里,隔着一层磨砂玻璃,想要张口,却被更大的无力感压得浑身惫懒。
他知道,他是真的病了。
却也和以前的选择一样,他不想治。
说不清道不明,就是不想治。
宴卿沉默地喝完了粥,叶封华恢复了一些,随及又把手贴到了宴卿的后腰处,发觉宴卿的体温又低了很多。
心情很复杂,叶封华还是把整个手掌都贴了上去,却在下一秒猛地抽手。
叶封华猝然站了起来,甩了甩手,单重华看到他的指尖在冒烟,五根手指都出现了血色的裂纹。
叶封华惊诧地看着宴卿,宴卿不明所以,被叶封华的状况吓了一跳,连忙想要探身去看他的手。
伤口很快就愈合了,可叶封华淡定不下来了,坐在床边一脸严肃地思考。
宴卿和单重华都看着他,叶封华想清楚了才说道:“你的神铬等级突然升高了。”
宴卿不明白这些,叶封华细致地给他说了一遍。
神铬等级和人的天赋差不多,遗传下来的神铬,等级可能高,也可能低,但可以通过后天的修炼提高等级,长久不修炼,则会降低。
按理说,如果宴卿是遗传了父母双方的神铬,但从未修炼过,应当早就退回到最低级的状态。
高级的神铬,可以养护低级的神铬,昨夜是因为有叶封华的养护,宴卿才睡得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