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崽后顶A老公回来了(23)
他蜷起撑在洗手台上的手指,忍了再忍,根本无法开口说话,终于还是俯身绷紧颈侧,眉心狠狠弯折着,又吐了一次。
在庄捷面前如此狼狈,他心里比身体更加难受,只是没办法。
终于感觉胃袋空了,柯青裁把手凑到水下,捧起水冲了遍洁白的池壁,然后抬手用手背蹭了下嘴角。
他用冰冷的声音讥讽道:“少校觉得omega就不能有肠胃疾病?吐一吐就非得是怀了?”
但少校对他竖起的刺根本视而不见。
“那晚你没发情,生殖腔不是打开的,”庄捷说着停顿了下,想到了一个不符合常理的数值,又改口说:“所以那之后,有吃避孕药吗?”
说不上为什么,柯青裁觉得难受,这一个接一个的词也让他额角绷起青筋。
那些词他一个生过孩子的omega尚且不能淡然吐口,他不知道庄捷一个二十出头的a是怎么做到的,口吻像是一名医生在讨论一些无机制的东西,有种事不关己的冷静。
……避孕药。
确实没吃。
那几天忙得脚不沾地,他根本没空出去,让别人帮忙买那种东西等于直接告诉使团的人他们领导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实际上他当时忙得晕头转向根本想不起这种事。
他轻轻哼笑一声,用年长者的姿态自眼尾扫了庄捷一眼,“少校一个alpha想太多了,一发就中那是电视里的剧情。我只是胃不舒服,老毛病了。”
“所以吃了吗?”
“……吃了。”
“好。”庄捷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不再逗留,轻一点头转身离开。
柯青裁终于松了口气,可却无法抑制心里空下来的感觉,像是拼图缺掉一块。
第20章
之后,柯青裁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
庄捷追问他是否吃了避孕药时,他应该再坚定些,果断回答根本不用吃。可他当时竟真被庄捷逼乱阵脚,说吃了。
只有心虚才会吃,如果必定没可能为什么要吃。
年轻的领袖意外的心思缜密,柯青裁不知道回答吃过避孕药是否会让庄捷放心,还是会更让他怀疑。
柯青裁仔细回忆了一下那晚的细节。
起初柯青裁表现得很冷静清醒。
很快庄捷开始抱着他一刻都不撒手,连他起身换下姿势都不被允许,不许他有任何离开意味的动作,少校那时显然已经被易感期夺去了意识。
因为曾有过终身标记,柯青裁的信息素渴望着庄捷,理所当然的被他诱导发情了,但那时庄捷已经不清醒了,可以肯定他没发现。
柯青裁发情时信息素强烈,但再剧烈的味道也不可能盖过强易感期的少校,当时整一层都是浓烈的生烟草味,铁观音的味道本身又偏清淡,裹在其中根本就闻不到。
清晨庄捷短暂清醒过来时,那时候柯青裁因为得到alpha过分的满足早已经清醒,一样表现得很正常,状态稳定。
所以那晚从头到位,庄捷并不知道他发情了。
男性omega不在发情期时生殖腔会保护性紧闭,就算发生x关系,只要不是被暴力行为强行突破生殖腔,怀孕的几率低于男beta,几乎接近于零。
所以不处于发情期的男omega发生x行为被普遍认为是安全行为。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事后庄捷才没盯着他吃避孕药。
可过了这么久,他怎么又觉得他怀孕了?难道就因为他吐了一次?
柯青裁烦躁起来。
他有点拿不准庄捷在想什么。
明明少校对他这个人并无好感,可那晚意外之后,原本会对他刻意回避的人居然几次主动找到他面前。
柯青裁不会愚蠢的以为睡一次就让庄捷对他心生爱意了,说是强易感期后的信息素记忆还有可能。
不,没可能,庄捷面对他时冷静得能直接上圆桌会议,信息素显然平稳蛰伏着。
问什么怀孕……难不成少校想让人给他生个孩子?
柯青裁瞬间打消这个念头,有些狼狈的扯起个自嘲的笑。
柯青裁,不是谁都想你一样有病。
但事情开始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了。
每天早晨,柯青裁要连听三个闹钟才能从床上爬起来,勉强不迟到。他几乎没再完整吃完过一顿饭,怕当着大家的面吐出来,他也再没去餐厅吃过,每顿都等人送进他房间。
如果这样还能勉强当作他得了慢性胃病,但之后出现的信息素异常就完全无法解释了。
最近一周信息素活动频繁,有几次他半夜莫名醒过来,房间里已经充满了淡淡的铁观音味。
昨晚他甚至假性发情了,洗过澡之后好半天擦不干身上的水,才反应过来是他自己在刘水。
不敢乱用药,他后齿磨着烟丝折腾自己到后半夜,才勉强昏睡过去。
发情周期稳定的omega不会出现假性发情,假性发情只存在少数几种特殊情况,其中最常见的就是孕早期和孕晚期身体激素剧烈变化的时候。
他没法再忽视这些征兆。
即便在少校面前再怎么掩饰,他自己很清楚,那晚他是发qing了的,少校在他生值腔内成结了两次。
如果不是这样,他不至于痛得三天不敢坐下,在办公室里站着接了无数电话。
第二天下午,柯青裁终于脱岗,去敲了三楼医疗室的门。
这次随行的是个女alpha医生,柯青裁去的时候她的助手不在,就她一个人大咧咧躺在皮椅里翘着腿刷短视频。
柯青裁进门就脱了西装扔到诊室的沙发上,自己也摊进沙发里,长腿舒张着,很放松,也有些懒散和疲惫。
庞鹃了解他身体所有情况,知道他生过孩子,知道他有信息素失序症,所以在她面前他完全无需伪装。
庞鹃把自己的长腿从办公桌上拿下来,坐直身子,稀罕道:“过了这么久才来找我,不容易,我还以为你得是我这儿的常客呢。怎么了,什么情况?”
柯青裁懒洋洋的抬了下眼,“昨晚我假性发情了。”
“发情期都没有的人假性发情了……”庞鹃摸着下巴琢磨,转而露出不正经的笑,眸光闪烁的看向柯青裁,“假性发情抑制剂不起作用,可怜的omega不会是自己一个人熬过去的吧?”
柯青裁不为所动,懒得理她。
庞鹃嘴上在废话,人已经起身去拿腺液采集器,“信息素失序症出现假性发情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先测测数值吧。”
“不是失序症,”柯青裁打断了她,“你帮我测一下HCG吧。”
“……”庞鹃弯着腰的动作僵硬在半空之中,半晌,僵巴巴的转过头来,“大兄弟,你说的是中文吗?”
“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柯青裁于是又用中文重复了一遍,看她,“怎么了?”
“你怀孕了??!!”庞鹃那张漂亮的脸蛋震惊到变形。
“只是可能。”柯青裁说。
接着,他微微垂了下眼帘,庞鹃一个货真价实的医生听到他可能怀孕还震惊成这样。
“不是,在这你可是老大,谁把你……”庞鹃止住话头,使劲搓了把脸,想来想去不觉得大使馆里有谁敢干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最后瞳孔放大,“该不会是法斯那个混蛋吧?!”
柯青裁狠蹙了下眉,“你胡说八道什么?”
“醒醒醒醒,狗血小短剧看多了果然影响大脑。”庞鹃连连拍自己脑门,才想到应该是麦麦另一个爸爸悄悄从领航星飞过来探班时干的好事。
庞鹃止住好奇,转去抽血,针头刺破柯青裁的内侧臂弯,血液慢慢汇集到透明采血器当中。
庞鹃一边等着一边闲聊:“你不是很久没来发情期了吗,不应该怀孕吧?假性发情也不一定就是怀孕,在患有信息素疾病的人身上还算是常见的。”
柯青裁扶着自己卷起来的袖子,垂着眼睛看采血器:“闻到饭味就反胃好长时间了,睡不醒,而且很想麦麦他爸的味道。”
他有点恹恹的说完,庞鹃马上就噤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