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在无限游戏里拆家(124)
鼓声骤变。
刺耳的尖响如同千万只长了翅膀的蚁虫,疯狂钻进耳道鼓膜。
乌望没管耳膜的刺痛,也没在意胸脏腹腔中骤然出现的涨堵疼痛感,以不容抗拒的力道推动那柄巨剑,一寸寸扎入覆盖天地的肉壁,在头顶撕裂出一道豁口。
扶光闪身化作一抹鎏光,沿着剑锋飞掠而上,冲出肉壁的瞬间,化出原型。
夺目的光近乎穿透肥赘的肉壁。
乌望站在原地,仰头看了眼从豁口处漏进的银光,直到眼睛承受不住刺痛,才错开视线:“关于湮灭风暴的情报,拍卖张其实有一份没有交给卡西。”
“据说,湮灭风暴虽然会被衰颓的世界吸引,但也同样会被强烈的光芒引诱。”
眼前的球场融化得所剩无几,融液近乎席卷至他们脚边。
乌望的语速依旧不紧不慢:“加百列,你希望扶光破坏你辛苦筹谋的计划吗?”
“——”
融潮骤止。
几秒后,加百列带着点头痛的声音在新城中回荡:“——知道了,合作。让他回来,湮灭风暴就要到了。”
银色鎏光倏然而下。
扶光刚在乌望身边站定,脚下的大地就如同被颠起的石子一般震颤起来。
黑暗与混沌侵袭意识。
乌望眯了下眼,在因湮灭吞噬世界短暂断片前,感受到有一只手牢牢攥住了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挤进指缝。
温凉的锁链一路攀缠住他的手腕,锁紧他的腰,将他带进一片温暖结实的怀抱中:“要来了。——如果真的死了,怎么办?”
乌望微偏了下头,避开撩得他耳畔发痒的清浅气息:“那你为什么回来?怕的话,你该熄了锁链上的光走。”
扶光的力道大得像想将他揉进骨肉,不分彼此:“那怎么行,师父就算是死,也要带我一起走。”
“——”
空茫的嗡鸣如当头棒喝袭来。
乌望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从混沌中挣扎着清醒时,耳边是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洛城灿烂的阳光笼罩着繁华的都市,大厦光滑的玻璃幕墙折射着耀眼的光。
打扮时尚的女士牵着贵宾犬同他们擦身而过,走了几步又忽然回头,抬了抬墨镜惊讶地欣赏偶遇的帅哥的颜值。
乌望的视线从眼前这个焕然一新,似乎从未经历过任何疮痍的世界慢慢划过,还没来得及涌起什么情绪,手就被某个快被醋泡透了的人用力一箍。
扶光语中含笑,但同时磨着牙:“别看了。还看什么?再看她就要上来递号码了。”
乌望被一只大醋缸子拖着,一路有些跌撞地倒退进一条狭窄的暗巷。
纸醉金迷的香风吹拂过都市的街巷。
他被吻得向后倾身,倒退间后背抵上冷硬的墙面。
扶光显得有些着恼,唇舌搅磨得很凶,含糊断续地说着酸话:“不该因为你的皮肤……容易留痕……就不亲的。”
滚烫灼热的吻重重压在颈侧动脉上,又转向锁骨,转向他和扶光交握着的手。
乌望被吻得眯起眼睛:“起开。你是狗吗?”
几步开外,尴尬杵着的一人一狗一人工智能:“…………”
怎么,他们是神奇地掌握了隐身的能力了吗?
你说起开,你倒是伸手把人推开啊??
“……”加百列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半晌转头看向米泽西戴,“走吧,要带我去哪?还杵在这儿,想被狗踢?”
卡西:“……汪!”
狗勾冤枉,狗勾也感觉自己被踢了。
第73章
百米长的深巷,俨然已经没有他们三人容身之处了。
考虑到加百列现在使用的机器人躯壳不适合在人前出现,米泽西戴只能带着人往更深处走:“那口差点吞了我们的深井,真的是献祭坑?”
“献祭?”加百列微微愣了一下,哼笑出声,“我管那个叫喂食口。”
米泽西戴花了半秒,反应过来“Tool”是之前那个大怪物的名字。
工具,受利用者。
加百列从取名开始,就没把这个自己一手创造出的生灵当做有自我意识、需要尊重的个体看。
这放在一般人身上,其实没什么。但加百列是米泽西戴为守护而创造的智能系统,米泽西戴有些不确定,对方这种反应是否正确。
加百列语气随意:“它联通着图尔的胃袋,从那里将人推下去,可以直接投喂给图尔,很方便。”
米泽西戴:“…………”
……果然还是要教育教育吧!!谁见过守护人的方式是把人喂怪物,赌一个拿不准的湮灭风暴能不能把整个世界焕新的啊??
加百列瞥了米泽西戴一眼,似乎知道自己要挨训了:“怕什么?你是我的创造者,最清楚我的算力。”
“湮灭的行进轨迹不难测算,我观测了很久,注意到它在抵达某个阈值时,必然会发生反刍——”
加百列顿了一下,无师自通地祸水东引:“比起我这种做好人好事的,你不妨多关注一下那条龙。”
“反刍成功之后,他看了眼这个重获新生的世界,投过来的眼神像是想销毁我。”
那记眼神十分隐晦,除了直面目光的他,没人察觉到异常。
他的感受能力说到底都是基于数据比对,而经过大数据的筛比,能和那种眼神匹配的形容词,就没一个具有正面色彩。
他甚至觉得按照人类的刻板印象,那根本不该是条那么光辉圣洁的白金龙,应该是条黑如渊薮的墨龙才对。
一旁墙头上传来愚者傻笑的声音:“有没有可能,扶光原本真是可以堕化成黑龙的啊?但是咱乌哥不喜欢,扶光就硬是又褪鳞褪回去了。”
就是要这个恋爱脑!甜!好嗑!
他嗑!他狂嗑!
周末也挺无语地扫了眼巷子另一端的两道身影,扎眼似的转回头:“甭管了,你能发现的事,乌望发现不了吗?他还能直接看清人的情绪呢。”
扶光就算是个凶兽,那也是条自甘情愿带上枷锁的凶兽。缰绳的另一端在乌望手里牢牢牵着呢,有什么好怕的。
周末扒着墙头:“孔家主让我来说一声,人手已经招募好了,随时可以应战。看你们这边的样子……应该也是找到想找的人了?”
——接下来,就是一场不能回头的死战了。
米泽西戴默默想着:“我们立——呃。”
扫了眼巷子另一端的两人,米泽西戴被迫改口:“……等他们亲完就回去。”
…………
按照某些刻板印象,像乌望这样情绪平淡,随便坐哪儿都讲究姿势端肃的人,应该是很不能接受在大庭广众下做这种私密亲昵的事的。
但其实不然。
上古的民风相当开放,且不论人人信仰的龙神本就是天性重欲的物种,单说东君这样的神明,他神宫里的巫觋,原本的职责就是服侍和侍寝。
只是到了龙神大陆衰颓的后期,所有的龙神和神明都在为撑住整个世界而焦头烂额,没人有闲心想这些小情小爱。
乌望整天除了布局就是养徒弟,忙得连自己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根本没那个时间去多看几眼深宫中俊美如云的男男女女。
——但这并不代表,他在面对扶光的亲近时就会手足无措了。
从前的避让和不适应,只是还没过去心里那道“我养大你,你居然想睡我”的坎,现在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乌望的态度就自然了起来——简称,享受俊雅无俦的扶光龙君投怀送抱。
他们在亲吻厮摩间争夺着掌控权,因这种激烈的碰撞而情绪高亢。
扶光的手似乎在他的手腕留下了箍攥的淤痕,而他只是不轻不重地抚揉着扶光的后颈,这动作明明不具有丝毫攻击性,却带着某种上位者的纵容。
扶光因此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唇,又收着劲以免伤口难愈:“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