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炮灰NPC只想活着(26)
简理在这些人过来前,就已经把外套合拢,拿着旁边干净的毛巾搭在沐生腿上。
他清淡的眉又蹙起,轻飘飘地看了那个盯着沐生失神的学生一眼。
眸色更浅了些。
开了这个头,沐生也不怕丢人了,
开始很不含蓄地哭,以为简理在瞪他,简直恨不得把地上的手套捡起来再丢一次。
“我为什么在这里关你这个会长大人什么事。”
拿简理没办法,沐生的脑壳难得好使了一次,想把人推开往下跳,
“你先跟盛哥解释,为什么你会在我们社团的更衣室吧!”
简理动作很轻,丝毫没有弄伤沐生,把他按回桌子上,但又让人挣脱不开。
他不喜欢沐生这句话。
不管是里面的“盛哥”还是“我们”。
制服学生们,不知道何时,已经低下了头。
因为这次有着莫名的抗拒,丝线的拉扯让它们有些颤抖。
普通NPC无法看见的丝线吊着他们的关节,
但玩家可以看见。
简理突然掩着嘴、弓起身咳嗽了几声。
沐生想起这个糟糕的会长在传言中还是个病秧子,迟疑地放缓了挣扎。
简理抬头时,那张脸依旧俊美,但脸色在黑发的映衬下更白了些。
更像油画里走出来的苍白贵族了。
他又恢复了初见的从容优雅:“严骄盛并不是好人,他早就知道你在试探着接触我们,但从来没阻止。”
“对你被别人排斥的事情,也并不关心。”
“今天早上,他们又欺负你了,对吗?”
“不然那些选修了体育的粗鲁学生一定也会来换衣服。”
“他们在孤立你。”
沐生抿唇。
被说中了。
郑三就是回答了他问课表的问题,回去还被嘲笑。
沐生恰好听见了只言片语。
简理微笑:“他们并没有真正将你当成他们的同伴。”
沐生在挣扎,但也烦死了简理的敏锐和从容:“你又是什么好人吗,我早就知道其实你们也……”
简理:“没有。”
“我跟他们并不一样。”
不论以前学生会的真实态度到底如何,此刻简理说的就会变成真正的事实。
简理:“我真心邀请你加入……”
简理突然又咳了两声,眉头略微皱了下,忽地往外看了一眼——
那是教学楼的方向。
原本死死拉着的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
也许是被什么不知名的风吹开的。
这扇窗户,如果站在高高的教学楼顶楼,隔着一段空白的地段也能看见更衣室里的场景。
前提是,那人有匪夷所思的视力。
就能一直将更衣室里的互动看在眼中。
从简理进入更衣室,
从柜子里抱出没穿好衣服的沐生把人放在桌子上,
然后……让沐生帮他脱手套,
掉眼泪。
全部一切,
都能被那双厌憎的眼看见。
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在简理扭头看过去不久,
从教学楼方向传过来巨大的骚动声,连沐生都能隐隐听见。
沐生下意识想要扭头去看那边的场景。
但简明笑着阻止了沐生,眼底的情绪很冷:“那边有污秽的脏东西。”
沐生怪异地看他一眼,还是没转头看过去。
但在场玩家的直播画面能清晰地转播一切——
有人突然从高高的教学楼,
跳了下来。
第18章 规则校园
那个身影的脸在镜头中一闪而过,但也足够让人清楚地认出来——
郁奇致。
在玩家的眼中,从楼上跳下来的陌生学生甚至没有一个正脸,
但脑海里莫名就出现了一双狭长而冷漠的眼睛,
慢慢淌下红黑色的眼泪。
但并不是感伤或是懦弱,
里面全是极端和憎恶。
无端让人胆寒。
沐生调整了直播间的设置,换成了第一人视角。
透过玩家的眼,见他之所见。
郁奇致胸前,那个昨天晚上十二点已经归零的血红字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2/2】。
那双眼睛也好像直接跟沐生对视了一眼。
沐生泪水洗过的眼格外清澈,甚至有些疏冷。
系统敏锐捕捉到:
宿主已经恢复往常频率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不同于之前面对简理,主动憋气制造的心动过速。
这次是真正因为情绪波动的身体反应。
玩家抵挡不住那种天然的恐惧,闭上眼睛,也没有再看之后的一片血红。
简理扭回头,之前还未说出口的邀请,在这种情况下也不适宜再说出口。
郁奇致真是找了个好时间。
简理侧头看向其他成员,明知道缘由,还是在一无所知的普通NPC面前假装:
“去那边看看发生了什么。”
“是。”
外面的喧哗声实在太大,简理也要过去。
但不是马上。
简理微笑:“你现在眼睛很红,先跟我去学生会整理一下?”
为什么要去学生会整理,这边又不是没有淋浴间。
沐生没过脑子就想这么说。
但心跳刚刚才和缓些,哪怕是没眼色得可以的炮灰也还心有余悸。
他试图婉拒:“我要先换衣服,我换衣服很慢。”
偏偏这位现在正处于忙碌时候的学生会长笑了下:“当然可以。”
沐生故意想恶心他:“我不会穿怎么办,你能帮忙吗?”
高高在上的学生会会长,怎么可能同意被折辱,
真的像忠实的仆人一样卑躬屈膝,为金贵的小主人更衣。
大概会沉下脸离开。
简理一顿,眸色微深。
喉结动了下,还没说话,又被一秒一个主意的少年指使出去。
也真的纵容地出去了。
周围没人后,沐生皱眉。
简理……有病吧。
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刚才不是真的在考虑帮他换衣服吧。
现在闹成这样肯定也不用去上什么钢琴课了。
沐生低着头,皱着眉,掀起衣摆露出恼人的衬衫夹,
盯着自己的大腿根看。
这又要怎么解?
更衣室中看不见衣柜的一边,
学生会的成员看着走出来的会长,开口询问:“您现在过去吗?”
简理不在,那些自由社团的人肯定极度猖狂。
光凭几个成员,根本挡不住嚣张的严骄盛。
简理的气势依旧沉稳,习惯掌控着一切:“不用着急。”
他唇角的弧度又回到了惯常的弧度,清冷自持,温和的同时又带着极强的距离感。
“他会自己过来。”
应该说,已经到了。
就在简理话音落地,更衣室落了锁的门发出一声恐怖的哀鸣。
然后直接被一脚踹开。
门口站着的赫然是严骄盛。
室内没人觉得这种身体强度和力气,对于一个普通高中生,甚至成年人来说,是件多么恐怖的事。
简理目光扫过断裂的锁,听不出语气的低喃:“真是粗鲁。”
严骄盛就当没听见那样,管简理去死。
他抱着手臂,眼睛颜色极黑,已经收起了往常的散漫。
“喂,滚出我的地方。”
制服学生已经警惕地行动,隐隐往严骄盛可能过来的位置靠。
简理咳了两声,然后抬头,脸上的表情好像只是对着脾气暴躁不受管束、随意破坏公物学生的无奈:
“学校属于所有学生。”
“我想,随意规划圈地这种行为,是属于未开蒙畜生的行为方式。”
严骄盛视线在简理的手上停留下,然后很快划过。
这个道貌盎然的老畜生还有一只手套去哪儿了?
严骄盛反唇相讥:“我们一本正经的学生会长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不会是为了跟你的野情人鬼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