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死对头追妻火葬场(35)
就在大周真正统一天下不久,正在百废待兴之时,漠北蛮族突然在开春之时,气势汹汹地袭击大周边境。
天下皆惊,百姓们惶恐不已,刚建立起来的朝堂也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偏偏在这个时候,大周的最重要支柱之一——桑忻病倒了。
钟离婴站在议事大殿,默然无言,他知道周承不是庸君,自然能找到合适的将领去处理漠北的事,因为他还算“带罪之身”,所以这其中不会有他的事。所以,他现下只关心桑忻的病情怎么样了。
却没想到,周承提出让钟离婴带兵前去漠北抗击蛮族。
整个朝堂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没想到,钟离婴一年前带兵“反叛”,周承居然还敢让他带兵远走漠北。
没有人能猜得到周承什么心思,钟离婴亦是愕然。
周承扫了一圈殿下的朝臣们,才缓缓道:“是丞相向朕举荐的安定侯,有安定侯在,漠北一定能安定。”
众人面面相觑,眼中的疑惑都消散了些,所有人都知道周承最听丞相的话。一年前,周承能够听丞相的话没有追究钟离婴差一点占地为王,还给了他高官厚禄,这次能够听丞相的话让钟离婴去漠北抗击蛮族,似乎也没什么稀奇。
毕竟称为“人间白泽”的桑半仙从未出错过。
虽然朝廷没有明诏说过钟离婴是反叛罪臣,但天下人看得明白,且私下里都在批判钟离婴是差点造成天下再次大乱的“罪人”,即便钟离婴被称为“战神”,但以后在史上的名声必然不会太好。
不过若是钟离婴这次成功击退漠北蛮军,再回来就能成功摆脱“罪臣”身份,且将会成为大周天下的真正战神英雄,也会名留青史。
众人想得明白,钟离婴自然也想得明白。他没想到他从未想过的,桑忻却帮他想到了。
这让钟离婴心中的那一潭死水又起了些许波澜。
钟离婴在出征前,私下去见了桑忻。
月光如水,将院中树影映得幽幽,蓦地墙边轻巧地落下了一个黑影,随即黑影舒展成修长的身影,张扬但又悄声地往某个卧房而去。
那个卧房却像是知道有人来了,忽地亮起了灯,映出了一个清瘦的身影,房门突然被推开,桑忻惊愕地抬眸望去,看见了站在门口,背对着月光的人。
即便看不清那人的面貌,桑忻却立刻能认出来人是谁,他收起愕然的神情,眉眼不由得带了些温柔和无奈。
钟离婴走进去,道:“大半夜你不睡觉,起来做什么?”
桑忻掩唇轻咳两声道:“大半夜你不睡觉,来翻我的墙头做什么?”
“我来谢你。”钟离婴坐到桌边,微仰着头看着正在细细挑灯的清隽男子。
灯下美人,好看得动人心魄。
“谢什么。”
“谢你让我领兵去漠北,还把钟离军的暂时领兵权给我。”钟离婴托腮看他,笑道,“我与钟离军,定然无往不胜。”
桑忻弯了弯唇,看向他,道:“漠北蛮族非弱族,切莫大意。”
“你坐下来,你还没说你怎么突然醒了。”钟离婴扯了扯他的袖子道。
桑忻顺从地坐了下来,钟离婴才发现他的额上布了一些汗,他蹙眉要去帮他擦掉,问道:“做噩梦了?”
“没有,觉得有点热罢了。”桑忻躲开他的手,侧过脸道。
钟离婴的手僵了僵,但他并没有放弃,反而扣住桑忻的后颈,将他固定住,另一只手用袖子帮他擦了擦额上的汗。
桑忻的耳朵根微红,眼眸瞥向他,眸中意蕴深沉复杂。
钟离婴却觉得有些暧昧,口干舌燥,他朝桑忻靠近了些,道:“你还记得我以前问过你,为何不自己为君,你怎么回答的吗?”
桑忻微怔,点了点头,说:“记得。”
“等我立功回来,我就给皇帝递归隐折子。这次我有定疆护国之功,他更难杀我,甚至会有一段时间怕我死了,所以我猜他会乐意我主动上交兵权,允许我归隐的。”
“嗯。”
“那,到时候你愿意和我回梦归山吗?”钟离婴眸中带着隐隐期盼,轻声问道。
第25章 回归(修改)
桑忻望着他,有很长时间说不出话来,钟离婴在他的沉默中,心一点一点沉了下来,眼中的光暗淡了下来。
钟离婴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放开了他,道:“你还是更想陪在他身边。”即便他有皇后,有后宫,有孩子。
“我…”桑忻反手握住他,嗓音莫名变得喑哑涩然,“我愿意。”
钟离婴愕然地看向他,像是在确认自己没听错般,问道:“你说什么?”
“阿婴,”桑忻的手指微微收紧,眼底带着些许湿润的笑意,“等你回来,我们就一起回梦归山。”
“好、好。”钟离婴知道桑忻也许是被周承娶妻生子伤透了心,才愿意跟他走的,但只要桑忻愿意跟他走,他可以什么都不计较。
钟离婴眼眶微红,高兴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兴奋涌上心头,将桑忻紧紧抱进了怀里。
过了一会儿,钟离婴又将他放开一些,双眸发亮地凝望着他的眼睛,桑忻眼里荡开浅浅笑意,钟离婴心中狠狠一动,燥意上涌,捧起他的脸就吻了过去。
桑忻惊了一瞬,想将他推开,却一时推不开,反而让钟离婴急得将舌头探了进去,渐渐地,被吻住的人也沦陷于这个吻中。
钟离婴并不是很有经验,只是凭借着冲动和本能乱舔乱搅,直到两人都缓不过气,他才放开桑忻。又怕桑忻生气,将他拒绝推开,连忙把他抱住。
“你答应同我回梦归山,不就是答应和我成亲吗。”钟离婴理直气壮道。
桑忻声音微恼,道:“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普通人家一男一女仅是独处在一处就要成亲,你我同床共枕过许多次,早该成婚了,不然按照规矩,就要浸猪笼。”
桑忻不推他了,失笑道:“真像是个毛头小子。”
“我洁身自好将近三十年,第一次要成亲了,可不就毛头小子吗?”钟离婴笑着将脸埋在他的脖颈,贪恋地汲取他的气息说,“阿忻,你答应我的,一定要说话算数。”
桑忻胸膛起伏,摸了摸他的脑袋,哑声道:“我也没办法反悔了吧?”
“你敢!”
桑忻闷声笑笑,又咳嗽了起来,钟离婴忙把他放开,桑忻咳得满脸通红,咳个不停。
钟离婴着急得帮他拍背,又想去找水,但桑忻拉住了他,咳了好一会儿,桑忻才停了下来。
桑忻抬起眸,望着面前的人,那双漆黑如墨玉的眼睛如此深邃深沉,总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可此番,钟离婴竟然从那双眼睛中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悲伤和无奈。
“怎么了?真要反悔?”钟离婴心中不安道。
桑忻摇了摇头,眷恋般抚摸他的眉眼,道:“阿婴,你要平安归来啊。”
“因为知道你在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钟离婴低声道。
直到后来,蛮族和大周派来的“援军”前后夹击围杀钟离婴,要将他杀死在那道阴冷寒重的峡谷中时,钟离婴才恍然,那天晚上的桑忻为何这么奇怪。
因为桑忻和周承要杀了他,但又念在他们往日的情谊,有一点点舍不得,所以难免会有点难过悲伤。
那点难过悲伤,就像是对他的施舍,讽刺他的一厢情愿,嘲笑他的不自量力,戏弄他令人厌恶的一往情深。
他早该知道,桑忻对周承情深义重,怎么可能舍得让周承夜不成寐,怎么可能会让他这个威胁周承皇权的人活着,怎么可能会愿意跟他一起归隐。
“他是我的理想抱负所系。”桑忻坚定执着的声音忽地浮现在脑海。
一支冰寒的铁箭刺穿了他的肩胛,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
“如若有一日,我和主公大业之间有冲突矛盾,你会如何?”“若那日犯错的是我,你也会这样冷酷果决地斩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