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线木偶[无限流](144)
主持人说完,池饮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走上了舞台。
大部分游客都留了下来,但也有一部分游客选择了离开。玩家们虽然觉得不可能就这么轻易通关,不过闻言,他们还是忍不住抱着侥幸心理,跟着人流往大门外走。
然而意料之中的,所有人都能畅通无阻地从打开的剧院大门里走出去,唯独玩家们不行。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口那里就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墙壁堵在那似的。
所以玩家都过不去。
唉,果然如此。这破游戏就是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们。
看一场皮影戏就能过关,想什么好事呢。
玩家们唉声叹气地回去。跟着其他人一起上了舞台,走到白幕后面看教学。
那样子,颇有一种走上刑场的感觉。
只有池饮,池饮已经在艺人的教导下,手里拿着个皮影角色,试着操作了。
和控制尸体完全不同的感觉,又有些许微妙的相似。池饮新奇地摆弄着。
其他玩家很不想碰这些可能是人皮制作的皮影角色,但现在这情况,显然不是他们想不想能决定的。
明明现场有这么多人,可偏偏那些艺人们就是避开了,那些发自内心地想要亲自实践一下,皮影戏是怎么动起来的游客,反而游客们羡慕的眼神里,精准地把那些皮影角色,分别塞到了他们手里。
在经过浅显易学地讲解示范后,之前上台的主持人就热情地开口:“来,你们试着用刚刚学到的那些技巧,让这些皮影动起来,演一下刚刚艺人们表演的那个曲目。”
“正好这些角色都是《红豆记》里的人物,角色都是现成的。戏剧又刚刚看过,剧情什么的你们都知道。都不用我们再讲解了。”
“可,可是……”可是刚刚我们根本没在看表演啊,知道个鬼剧情。也就是记得这出戏的名字叫红豆记。
有玩家想要说话,试图让主持人别省事,剧情该讲解还是讲解一下,实在不行把故事梗概告诉他们也可以。但已经来不及了。
主持人话音一落,在场的所有玩家就全都停滞不动了。他们这样子,在其他人看来,这些幸运的家伙,是在思考该怎么演绎。可实际上,这些玩家在这一瞬间,整个人就好像穿越了一样。
“怎么回事?我手里的皮影呢,该不会是故意换个地方,好把皮影弄丢,然后让我拿自己的皮去赔偿?碰瓷啊这是。”
“我这身衣服,和我之前拿着的那个皮影角色身上穿的衣服好像。就是没那么夸张。不像戏服,更像是古代常服。”
……
玩家们突然发现,自己换了个环境。周围只有他们一个人,其他人都不见了。
这下,玩家们还有什么不懂的,他们进到了戏里。
显然,这一出红豆记,不是皮影角色来表演,而是他们这些真人表演。他们都变成了戏的角色,出现在这些角色该出现的地方。
其他玩家不在这,肯定是在别的地方。大家都被分散了。
这是要他们演戏啊,一旦演砸了,后果肯定很严重。
那么问题来了。
“我根本不记得剧情啊。当时眼睛就没敢往舞台上看。要完要完!”
最让玩家感到崩溃的是,就算他认真看了,他其实也看不懂表演。要不然坐在剧院里,哪怕没看表演,光是随便断断续续地听几句,也能把剧情推测个大概。
然而红豆记是戏曲表演,唱的都是戏腔。不是大白话,也不是黄梅戏这类多少能听清楚字眼的戏曲类型。
在没配字的情况下,这种咿咿呀呀的戏曲,不是戏曲爱好者,年轻人有几个听得懂?
“红豆记,应该是个爱情故事吧?就和西厢记差不多。古人不都喜欢用红豆来表达相思么。”有玩家猜测道。
这边玩家焦头烂额,另一边其他玩家也不好过。
一个女玩家发现自己是在厨房里。看房屋窗棂,还有灶台,结合自己的打扮,这应该是古代厨房。女玩家再看看自己身上系着的围裙,她现在的身份应该是个厨娘。
她哪里会做饭啊!
唯二会做的菜,一个是烧开水,一个是泡泡面。把她放到厨房里,这是要毒死吃饭的人吗?
这还不是最让女玩家害怕的,女玩家第一时间检查过自己的情况后,她就观察起了周围的环境。这一看,女玩家整个人全都僵住了,连动都不敢动,生怕引起注意。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间厨房里,不止女玩家一个人。
厨房很大,光是灶眼就有七个。许多人正在忙碌着,切菜的切菜,炒菜的炒菜,烧火的烧火……总之各司其职,一派热火朝天的架势。
这场景,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恐怖。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有人间烟火的气息了。
前提是,这些忙得不可开交的人,全都是有血有肉的活人。
然而,救命,它们都是皮影啊!
就和她进来前拿在手里,兽皮、纸张做的,需要人拿细木棒操纵才能活动的皮影人一个样。只是变大了许多。这些皮影不再是小小一个,而是和真人一样的身高。
而且不需要细木棒在后面控制,它们就能自己行动。
女玩家抬了抬手,又再看了一下周围。
房屋建筑是正常的,她自己也是正常的。只有这些皮影人们格格不入。但是由于周围的人全是皮影人,以至于作为在场的唯一一个正常人,女玩家反而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误入的异类。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生怕意识到自己的异样后,这些皮影人会攻击她。
其他玩家也都面临着不同的环境,唯一相同的是,看到皮影人后,他们全都觉得诡异,害怕。
池饮发现,自己出现在一处公堂上。
公堂两侧列着两队整齐的皮影人衙役,而堂下,则是跪着两个皮影人。
一个皮影人穿着华丽,是个富贵公子哥的形象。而另一个皮影人,却只穿了简陋的短打,看着应该是个老农。
完全被皮影人包围了。说真的,皮影人小小一张能被人拿在手里把玩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会放大到和人等高了,真的特别怪异。
就和洋娃娃似的,它们和人太像了,看着就让人心生恐惧。
池饮却没什么感觉,再可怕还能有死人可怕。常年和尸体打交道,真害怕的话,他早就转行了。
完全不同其他玩家,池饮反而还兴致盎然地看着下面。别说,这体验正经特别。
此刻,老农正在堂下声泪俱下地哭诉。
老农嘴一张,池饮差点以为他要唱戏句了。好在说的是大白话。
老农涕泗横流,冲着池饮连连磕头,皮纸做的额头都被磕红了一片:“求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啊!”
“草民梁大,要状告这厮强占民田!”
说着,老农不顾额头上的伤,他随便用袖子抹了把眼泪,怒视身边的公子哥。
显然,老农话里提到的这厮,指的就是他了。
公子哥虽然也跪着,不过面对老农的指责,他完全没放在心上,语气依旧吊儿郎当的:“大人明鉴,可不能听他一面之词啊。本公子出生富贵,从小到大要什么没有,岂会强占民田?”
“就他这个穷酸样,名下能有多少田地?恐怕有个一两亩就顶天了。哪怕有田,怕也不是什么好田。一年到头估计也没多少产出。”
“那些产出高价卖出去后赚到的钱,没准还没本公子平常去酒楼一顿饭花得多。本公子吃饱了撑的,才会去占这个田。大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你……你颠倒黑白!”老农气得直哆嗦,咬牙想了半天,才想起一个从前在秀才公嘴里听说过的词来反驳。
公子哥轻蔑地看了老农一眼:“懒得和你争,平白降低了本公子的格调。”
“本公子身上随便一块玉佩,都能买无数良田。”公子哥鄙夷道。他微微侧过身子,挡住老农的视线。
公子哥右手探进袖中,把袖中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飞快地冲池饮晃了晃。那意思很明显了,就是在贿赂。
池饮居高临下,看得分明。那公子哥拿出来的东西,是一个看着就份量不低的金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