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修真界都在追杀我(219)

　　临棘很舒服，身体每一寸神力都舒展开。
　　这种感觉很难描述。
　　就好像父神的怀抱，又好像回到孕育自己的混沌里。很安全，可以什么都不用管，剥离了所有的负面情绪，长久且舒心的睡下去，不必再理任何的纷纷扰扰。
　　这股诱惑力实在是太强烈，临棘差点真没控制住睡着了。
　　所幸临棘清醒了过来。
　　他没有放任自己想睡觉的欲望，而是借着小神圈浮躺在水面上走神。临棘在想哥哥他们，也在想古倏。
　　不过没想一会临棘就把情绪压下去了。
　　他闭着眼开始专心泡澡，并且等待着父神回来。
　　*
　　苍穀来的时候临棘还是控制不住睡着了，他扒在小神圈上，看得出他很疲倦。看到这一幕的苍穀神色微动，许久后，祂微微伸出了手，触碰了下临棘的头。
　　临棘似有所感。
　　他勉强艰难地睁开了疲倦的眼睛，在看到是父神后临棘想行礼，却想起自己这个模样行不了。
　　“小临棘。”苍穀免了临棘的礼。
　　“父神。”临棘恭敬道。
　　“走，父神带你去一个地方。”说着苍穀就把临棘直接拎了起来，然后画面一转临棘就到了父神修炼的神地。
　　临棘：“……”
　　临棘都是懵的，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到了另一个地方。
　　父神的神地十分庞大。
　　临棘看不太真切，只能看到那如雾如水般的天幕还有那沙石凝成的洞府以及周围高大茂盛的丛林。这些树林比临棘的树林可大多了，临棘现在就像是一只小蚂蚁。
　　苍穀抱着临棘进了自己的洞府。
　　神府很黑，也很空旷，周围石壁上有着各式各样的画，画壁呈现出淡黑色的光芒，苍穀捂住了临棘的眼睛没让他被神光刺伤。
　　等进了最里面以后，苍穀放下临棘。
　　临棘安静站好。
　　看着乖巧的小临棘，苍穀眼眸再次一暗。祂始终不明白为何混沌佛如此厌恶临棘，他明明很听话，不爱惹事。
　　难道就是因为他与二哥有关联么？
　　想到这苍穀敛起了眸中情绪，祂坐在高大的台阶上看向自己下方站着的临棘，神音沉沉道：“临棘。”
　　“是父神，徒儿在。”
　　“你现在也长大一点，两百万岁了。你大哥混沌在你这个时候就代掌杀界，能处理各种繁杂神务了。”
　　临棘有些不明白父神这话的含义。
　　他余光瞄了眼父神，眉头凝了凝后斟酌道：“我没大哥强，我做得不好。”
　　“不，你做得很好了。”苍穀抚着临棘的头平静道。
　　临棘垂下头默默不语。
　　“现在父神问你，你想成为杀界的凶兽之首，日后的万兽之王吗？”苍穀注视着临棘一字一句问道。
　　苍穀的声音很沉，带着一点点的严肃。
　　临棘沉默了。
　　良久后临棘开口道：“父神，无论父神降下任何神谕临棘都会万死不辞完成它，但是凶兽之首，我其实不想。”说完临棘似是怕父神动怒，于是又开口道：“我相信小寒和云毓他们有朝一日能回来。”
　　“到时他们也可以帮着父神管理杀界。”
　　“至于凶兽之首这个身份，父神，能否一直留给大哥？”临棘犹豫半晌后还是对父神说了这个请求。
　　苍穀微微叹了口气。
　　祂揉着临棘的脑袋，语气难得轻柔了些，道：“吾知你的想法，但杀界不可一日无首，此事吾不能允你。”
　　临棘沉默。
　　其实他也多少猜到了，毕竟日后还得对抗圣佛两界。如若没有这个身份就相当于杀界弟子之首没有法则的承认，杀界将会失去一部分很重要的修炼力量。
　　比如圣界是圣炁，佛界的则是释佛。
　　他们两个都有力量加持。
　　“你适合这个位置。”苍穀继续说道。
　　临棘薄唇微抿，没有回话。
　　“真的很想你哥哥们吗？”苍穀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临棘沉默地点了点头。
　　“多想呢？如若用你神力全废的代价换，你愿意吗？”
　　“什么？”临棘一愣。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临棘倏然抓住了父神的神袍一角，急切道：“父神的话是何意思？父神有办法救兄长们吗？！”
　　苍穀安抚着临棘，示意他自己腿上。
　　“吾的确有办法，但或许只能换回你一两个哥哥回来。你二哥或许可以，小修冕毕竟神力浓厚，且父神感知到他还是有痕迹存在的，拼尽全力一试或许可以。”
　　“只有一两个哥哥吗？”临棘沙哑道。
　　苍穀抚着临棘的头没有说话，其实这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大哥呢？能回来吗？”临棘低声道。
　　苍穀沉默无言。
　　万籁俱寂，在气氛沉寂了不知多久以后，苍穀把临棘放了下来。祂让临棘看着自己，苍穀注视着临棘那黑色的眼睛，道：“不能。”
　　临棘喉咙滚动了一下。
　　“但是，有一个办法或许能让他获得一线生机。”
　　“有办法？”临棘原本黯淡的眸子一亮。
　　“你已出世，你是法则认定的下一任继承者。你与你大哥之间此消彼长，你崛起他便没落了，所以如若要给他一线生机，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死？”临棘试探道。
　　说完这句话临棘手中倏然凝出一道冰凌，临棘眼神坚定，道：“我愿意，父神。”
　　苍穀被临棘逗乐了。
　　同时，苍穀的神眸也不由自主的深了深。祂想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那时候的苍穀其实也想用自己换二哥回来。
　　其实很少有神知道，苍穀这个杀界混沌神的位置是二哥让给祂的。
　　谁都清楚杀界为首，邪界为辅。
　　而且成为杀界混沌神有一个非常大的好处。那就是只要杀界不灭，那么杀界混沌神就永远灭不了。即使陨落也能通过杀界本源的神力再度凝聚。
　　所以当时二哥把自己给推了上去。
　　这个位置明明是二哥的。
　　那时候的苍穀还什么都不明白，明白后已经晚了。所以苍穀很少修炼，祂把自己搞的很弱势，就是为了让法则知道自己撑不起杀界，要一直需要邪界混沌神的帮助。
　　可现实告诉了苍穀祂有多天真。
　　日积月累下因为苍穀这个混沌神弱，神界也变得愈发弱。二哥还是没如苍穀那般想的永远留住，甚至苍穀，乃至杀界都要覆灭。这次看似是佛圣两界针对，但这也有法则的推动，法则换个杀界，乃至是新的混沌神了。
　　所以苍穀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
　　祂必须要站起来了。
　　尽管这样，就代表二哥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祂永远无法再见到二哥了。
　　“父神不会让你失去哥哥的。”苍穀抚着临棘的头，那个眼神像是在看临棘，又像是在透过临棘在看谁。
　　临棘沉默地点了点头。
　　“听着，如若真的想让小混沌有一线生机，需要做的很多。但其他的父神可以摆平，唯独你，父神可能要废了你的全部神力。”
　　“好！还有别的吗？”临棘继续道。
　　苍穀神眸闪过了一丝被逗乐的笑意，祂单手捏了捏临棘的脸，道：“还有就是，你的神力永远都无法再增长了。”
　　“嗯？就这个吗？”临棘疑惑。
　　苍穀眯眼，道：“你以为这是小事？神力无法再增长，代表着你永远都是这个地位，无法升上去。日后也永远只是一个小弟弟，且你的神职权力基本是没什么的。”
　　也就是说职位永远不会再升迁。
　　这对于一个长生不老的神来说无异于是深受打击的事情，因为没有奋斗的目标了，每天就只能吃吃喝喝，睡睡觉什么的，手上也没有多少权力，干仗的事恐怕都再也轮不到。
　　多无聊的生活。
　　临棘听完心里想这不就是自己当年梦寐以求的生活么？不过他还是没说出口，以免父神不满自己的不上进，于是临棘道：“是父神，我想明白了，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