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修真界都在追杀我(174)
他只靠着本能做事。
而古羲是他的仇敌,他的波动一旦靠近就会引起段戾本能的杀意。古羲自然也很清楚,所以即使他现在很想过去,他也只能是停在原地看着,避免段戾情绪不稳。
——你们先走。
古羲传音给了圣仪和释佛他们。
圣仪表情淡淡,他转身便离去消失在了此地。释佛也带着玄清离开了,但在走之前他还是回头看了临棘一眼。
临棘很奇怪,他不知道对方为何看自己。
但他没有在意,而是收回视线继续忧心看向了大哥。段戾的状态很不好,他的手紧攥着临棘肩膀,似乎是咬牙想坚持过去。
可段戾眼睛的血越来越多。
宿御寒见势不好,他第一时间迅速凝出自己的本源给大哥。
但是他的本源对于段戾来说杯水车薪。
给了跟没给差不多。
云毓的神力也一样,这让云毓的脸色很难看。而临棘现在没有本源神力,他使了半天一滴也没有,只能干看着着急。
“大哥!”
最后段戾还是没压住那濒临溃散的神魂,他一口血吐出来彻底倒了下去。
其实在好几天之前段戾就撑不住了。
他能撑到如今已是奇迹。
临棘最为眼疾手快,他在长兄倒下的那一瞬就接住了他。
但是……
临棘被段戾压在了下面,是真的压。
段戾的体重可不是临棘或云毓他们,临棘被压下去后虽然没被砸死,但也不好受。不过临棘最担心的还是大哥,虽然临棘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但他还是本能抓着大哥肩膀。
“临棘!”云毓沉声道。
他和宿御寒下意识就想扶大哥起来,但是即使云毓和宿御寒两人一起使劲,可大哥的身体纹丝不动。
这时,有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了这。
是古倏。
古倏早就想过来了,但是临棘兄长的本命剑神斩一直冷冷盯着自己和长兄。古倏只好在原地沉默等着,可在看到临棘被压得脸冒冷汗时,古倏顾不得了。
他走了过来。
神斩一顿,它犹豫了下最后没阻止古倏,而是继续拦着古羲,阻止他靠近主人。
古倏在走过来后气氛顿时变得很微妙。
尤其是云毓,眼神在那一瞬间十分幽暗冰冷,但他很清楚现在不是做什么的时候,所以只好压下了心底的情绪。
他们三人谁都没打破这暂时性的和平。
三人都尽力在不伤到段戾的情况下先把临棘救出来。可段戾太重了,折腾了半天连一下都没挪动,古倏额间都溢出了细汗。
云毓也喘着粗气,汗珠顺着下颚滑落。
宿御寒沉声道:“我在前面,你们想办法把大哥推到我背上。”
“你背得动?”云毓眉头一皱。
“先试试。”
总不能让大哥躺在地上,而且临棘也不能一直被压着。临棘现在没神力,再被压一会恐怕要重伤了,骨头恐怕都会被压断了。
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云毓同意了。
云毓的力气比宿御寒稍微大一点,所以只能宿御寒蹲在前面,云毓和古倏合力想办法把段戾扶到宿御寒的背上。
但结果却不如他们所愿。
别说扶到宿御寒身上,就连动一下都很困难,云毓的嘴唇都有些泛白了。
就在几人一筹莫展之际,古羲走了过来。
神斩自然不可能放他过来。
但是古羲用一团白色神力困住了神斩,然后就走了过去。天命凝了出来,它望着被力量困住死命挣扎的神斩有心想过去,但被神斩愤怒地一声剑鸣给震得停在了原地。
“长兄。”古倏望着面前的古羲。
古羲没有说话,或者说他可能都没听到古倏说话,他的视线全在段戾身上。
“让开。”古羲淡声道。
古倏顿了顿,然后让开了自己的位置,免得碍事。
云毓和宿御寒不愿意别人接触长兄。
但眼下没别的办法了。
他俩退开一些,但是目光却一直冷冷望着古羲,谨防他对大哥有什么不利。
古羲俯下身直接把段戾打横抱了起来。
望着对方抱着大哥离去的身影,气氛沉寂了约有一秒。等回过神来后云毓和宿御寒先看向了临棘,临棘在大哥被古羲抱起时就已经踉跄站了起来。
“怎么样?”云毓拧眉道。
临棘摇了摇头。
云毓还想说什么,但是古倏已经扶住了临棘,并道:“我背你。”临棘的腿有点不正常的扭曲,可见是被压伤了。
临棘顿了顿,然后道:“行吧。”
见到这一幕云毓的眉头皱起,但是宿御寒却握住了云毓手臂,冲云毓摇了摇头。
云毓沉默,最后他把心底不快压了下去。
几人朝着古羲的方向而去。
*
一个秘境洞府内。
这曾经是段戾修炼的洞府,也是他一个单独开辟出来的小秘境。正因此,所以万年来没人发现这个地点。
古羲正在给段戾治伤,至于临棘他们则坐在外面等候着。
气氛有些尴尬沉寂。
临棘坐在地上瞅着地上的冰蚂蚁。
冰蚂蚁爬的很快,不过每次它快爬到另一边时就会被临棘捏住,然后又放回远处。也幸好这里没有佛界的人在,否则的话看到这一幕定会觉得临棘确实生性狠毒。
“临棘。”
不知过了多久,云毓忽然开口了。
临棘抬眸看向了云毓。
那只冰蚂蚁似乎感知到了机会,它在临棘分神间隙就要跑,但还是被临棘抓住了。
“干嘛?”
“我想跟你单独谈谈。”云毓注视着临棘的眼睛。
临棘沉默了。
过了两息后临棘把手上的冰蚂蚁交给了古倏,道:“你帮我看着它,我马上回来。”
“好。”古倏道。
也就是冰蚂蚁不会说话,否则高低得咬临棘好几口。
临棘起身跟着云毓走了。
他俩去了另一个洞口,沿着里面走了百米,直至走到尽头后云毓才停下脚步。
临棘也驻足,他平静望着面前的云毓。
两人对视了很久。
云毓握住了临棘的肩膀,接着他抱住了临棘,低声道:“临棘。”
“嗯。”
“对不起。”
临棘垂眸,薄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我云毓活了几万年,从不知道什么是后悔二字。但在那天以后,我几乎每天都在后悔,我多少次想一觉醒来回到过去,现在一切全是幻觉,我甚至无数次想杀了自己。”
临棘沉默。
“我其实还有点生气。”云毓道。
临棘一顿,他看向云毓。
云毓回视着临棘,他抚着临棘脸颊,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难道不知道这很危险吗?你只想着救我和寒屹,但你这样的救,我俩即使活了又有什么意思?”
临棘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你之前问我的问题,我现在回答你。临棘,你对我云毓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谁都比不上你。”云毓只对临棘有耐心。
从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神界和人界不同。人界或许要共同养育孩子,所以人界才把爱情看得很重。其实换言之就是,谁陪伴自己一生就是最重要的人。
这其实就跟神界的兄弟关系差不多。
神界的兄弟会一直在一起,因为需要并肩迎敌。反观道侣,只是历劫时的一个意外,终究还是要回到各自神位上。
所以云毓分得很清。
先不说他对圣孞其实没太大喜欢,他当时是给自己催眠了。就算真喜欢,云毓也会快刀斩乱麻,他对感情之事一向分得很清楚,憎恶分明,永远不会自乱阵脚。
除非,那个人是临棘。
“临棘,原谅我。”云毓抱住了临棘,他的手抚着临棘的后脑勺,道:“若是还生气,你可以把我腿踹断,想做什么做什么。”
临棘长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