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修真界都在追杀我(145)
临棘忽然很想问古倏这句话,尽管他心里很清楚答案。
与此同时,古倏也站在窗边看天边。
他知道临棘可能就在古家外面,他不知道临棘为何来找自己。或许是和当年一样,自己仅仅只是在宿御寒和云毓亦或者舒秩闭关时不得不选的一个选择。
可尽管如此,古倏依旧很珍惜。
一只淡金色的纸鹤歪歪扭扭地朝外面飞来,这是古倏曾经给临棘的纸鹤,让他有事便发纸鹤来寻自己。
纸鹤落在了古倏的手里。
“临棘。”
古倏望着自己手中的纸鹤,他是想看看临棘说什么的,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句找自己出去玩。可古倏最终还是闭了闭眼。
因为他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
想到自己与临棘之间的情劫,古倏的手缓缓拢紧,纸鹤瞬间在他手中碎裂。
古家外面的临棘自然也感应到了。
在感应到纸鹤被古倏毁了的那一瞬临棘怔愣在了原地。
纸鹤里其实是临棘的一段道歉的话。
临棘在外面忐忑等了许久,但他没想到古倏会直接捏碎它。尽管临棘心里很清楚这其实才是正常人的反应,但他的心口还是一滞,手指也凝固了一瞬。
过了一会儿一只环绕着淡白色光芒的纸鹤从古家飞出,它落在了临棘的手心里。
是古倏的纸鹤。
临棘看了纸鹤几秒,然后缓慢打开了它。
里面是古倏的一段话——
山水一程,光阴数载,各自珍重。我已全心修道,日后,别再见了。
临棘攥着纸鹤僵在原地站了良久。
而此刻在灵峰内的古倏表面虽看着没什么情绪,但他眼底一片痛色。其实他很想出去再看看临棘,哪怕付出再大代价,他都不在意。可若是会连累到临棘,那么古倏便不会做。
哪怕他再想见他也是一样。
“临棘。”古倏低声念着临棘的名字。他的眼眸合上,有清泪在他眼尾落下。
可此时的古倏并不知道现在的临棘正在经历着什么。
而这,也成为了他此生最后悔的一句话。
过了不知多久以后,一只纸鹤从外面飞了进来。而这次古倏打开了,里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抱歉,叨扰你了。”
第129章 死局
“临棘那小子似乎走了。”古家内,长老们的灵识能够看到古家山门外的事,自然看到古倏的纸鹤传给了临棘。
他们还以为倏儿又和之前一样会心软。
幸好,看样子他是真下定决心全心修道了,这让古家众多长辈们松了口气。他们本来还以为古倏说闭关修无情道是在骗他们,现在看来并不是。
长老们看到他道心坚定顿时欣慰了。
而在古家里面的魂粼也感应到了主人的气息有些越来越远,他似乎走了。
这让魂粼一愣。它顾不得身旁的持肃,直接‘嗖’的一下如利箭般飞了出去。
魂粼跑到了主人的身旁。
它原本是想询问主人为何不进去看持肃的主人,可看在看到主人那神情落寞的模样后,魂粼登时愣住了。
魂粼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主人。
主人面无表情走着,背在身后的手指攥得很紧。
他没有看前路,一双眼睛雾蒙蒙的。
魂粼能清晰地感受到从主人那里传来的低沉压抑和一种撕裂悲伤的情绪,那种感受让魂粼有些无所适从。
它从未感受过主人这种情绪。
有些无措的魂粼飞到了主人面前,它亲了亲主人的脸,似乎在安慰主人别难过。
虽然它也不知道主人为何会难过。
又有人欺负主人了吗?
临棘不知道魂粼为何忽然向撒娇,但他现在有些心神俱疲,没心思去询问魂粼,只嗓音低沉道:“我们走吧。”
临棘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古家山门。
虽然古倏并未出去,他也看不到临棘一点点的身影。但他仿佛就是能够感觉到临棘已经离开了。
他一直站在窗边望着天幕,眼眸深沉。
就好像他在目送临棘一般。
直至过去了很久,临棘彻底离开了西洲境内,古倏才缓缓收回了眼神。
古倏的身形在清冷月光下显得十分寂寥。
死局,没有生机。
他和临棘之间似乎自相遇便已注定是死局,古倏甚至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也或许他该知足,临棘对自己生了情劫,就代表他多少对自己有了些许喜欢。
这就已经够了。
尽管这种喜欢持续不了太长时间。
一旦临棘恢复记忆,他知道了杀圣两界之间的纠葛,知道了他所有兄长皆陨落,他或许会如当初那般毫不犹豫给自己一剑。
古倏逐渐闭上了眼。
临棘会恨自己吗?古倏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们之间已是绝路。
不过没关系,古倏要的从不是得到临棘。
他要的是往后余生临棘安然无恙,只要他一切安好,古倏便可放心了。
古羲在云端之上。其实刚刚发生的这一切都尽收古羲的眼底,比如临棘递纸鹤进来,古倏的回信等等。
包括最后古倏的拒绝。
其实他没想到古倏会如此干净利落的拒绝,原本古羲是打算出手的。
现在看来并不需要。
古羲收回了视线,他的身影消散在了空中。古羲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栖息之地,在那里,段戾依旧安静地沉睡着。
古羲扶起了段戾。
他像往常般继续给段戾渡入自己的力量。
“我会尽量保住你最小的弟弟,段戾。”古羲的声音进入了段戾脑海里。
可段戾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
临棘很懒,他鲜少在不御剑或御舟情况下自己徒步走超过百里的路。但现如今临棘已经连续走了二十多天了。
临棘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他一直漫无目的地走着,走走停停,停下也只是靠着树发呆。
这日,临棘如前几次般坐在树荫下走神。
可能是下过了一场大雨的缘故,所以泥土比较潮湿,但是空气比较沁人心脾,让人的心情不那么太差。
“听说了吗?宿家的宿御寒也去了蓬莱,似乎是冲着蓬莱那座仙山而去的。”旁边的茶亭传来了修士交谈的声音。
“听说了,看来蓬莱这座新出的仙山怕是有不少机缘。”
“那肯定的,云宿两家都去了。”
“云家那位不是一直没出来吗?貌似和蓬莱宫宫主有点关系。”说到后面这句话的时候那个身穿浅蓝色法袍的修士压低了嗓音。
“蓬莱宫宫主?”
“对,听说他们蓬莱宫宫主不知为何沉睡千年了,云家的那位正好去蓬莱宫无意间看到了,只一眼便惊为天人,之后便没有出来,据说还动用了自己心头血要救他复活。”
“真的假的?”那个修士闻言都惊了。
远处在树下休息的临棘自然听到了这一切,在听到云毓要用心头血救圣孞时临棘的手不自觉地攥了起来。
云毓便如此喜欢他吗?
甚至不惜动用他自己的心头血也要救活圣孞?
不,临棘倏地站起了身。
不管云毓是怎么想的,临棘都不能让圣孞复活。云毓和小寒马上就要通过这次的情劫回到杀界了,他不能就此功亏一篑。
想到此临棘朝着蓬莱的方向而去。
临棘有种直觉,那座新出来的蓬莱仙山与天道法则有关。他需要毁了那座蓬莱新出的仙山,只要毁了那座仙山,那么云毓和小寒就没办法进去寻到什么机遇等等救活他们了。
*
去往蓬莱的路上修士特别多。
看得出来这些都是想进这座新出的仙山里寻求机遇的。
临棘则混在人群里。
“嗷呜。”魂粼忽然凑到了临棘身旁。
“怎么了?”临棘低声道。
魂粼感受到了云毓和宿御寒的气息,它不想让主人再向前。它现在不喜欢他们了,因为它害怕主人再次受伤害。
“没事。”临棘安抚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