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死对头种下情蛊后(171)
离开落竹屋,身后的竹声阵阵,就像是安静的告别。
没有任何犹豫,闻清音走向落星院。
明明好久都未去过落星院,可落星院的方向和路线就像刻在了闻清音的脑中,甚至都不用多加思考,闻清音自己的脚就能找到去往落星院的方向。
落星院的大杏树一如既往地沉默伫立着,走了这么多路,闻清音身子早就疲惫不堪,仿佛再多走一步就会倒下。
早在落竹屋时闻清音就感到困倦的快要睡过去,如果池非浅不出现,闻清音想他估计会暂先躺在那张床榻上休息一下。
可是后面池非浅出现,于是闻清音并没有久留,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向落星院。
现在乍一到达,身上的疲倦就再也压不住,发疯蔓草一般从骨头里长出来。
大杏树沉默伫立着给闻清音洒下一片阴凉,他靠着大杏树坐下,腰间缀着的药囊鼓鼓囊囊撞在一起,鲛纱铺开就像是落下的雪。闻清音刚到瀛洲学院,还没来得及换上学院的制服。
疲倦的闻清音就这样带着满身的药囊与物件靠在杏树下睡着了。
落星院的杏树又开满了花,粉黛满头,就像瞬间换了新颜。
大杏树树根盘亘,有参天之势往上生长着,风一吹便又簌簌的落花而下,如同落了一场花瓣雨。
树下睡着的人静卧,乌发如瀑堆在肩头,缀上粉意的杏花。鲛纱间露出的手腕洁白如玉,面孔娇艳的像是赴了一场盛宴。
裴君珩感到落星院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美景,让他踏进院中的脚步都忍不住放轻。
他听说闻清音已回到瀛洲学院的消息就步履不停地赶来,但看到在树下静憩的闻小门主时,裴君珩又近乡情怯。
好似才与闻清音分别了一晚上,却如同隔了很久很久。
裴君珩慢慢走近,伸手将闻清音抱起。
闻小门主一如既往轻的像丛花枝,或许因为受了伤,只觉得抱起来更轻了。
闻清音睡的很沉,往日察觉到动静都会伸手揽上裴君珩的肩,现在却如同陷入了最深沉的睡眠,任由裴君珩摆弄都没有一点反应。
目光落在闻清音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上,裴君珩将闻小门主抱的更紧了。
鲛纱如云吹在裴君珩的手臂上,颇像第一次住到落星院时闻清音气的跑出去醉酒,结果醉倒在裴君珩的怀中。
那时闻清音是因为不想和裴君珩同住一屋,此时却能安静待在裴君珩的怀中。
裴君珩抱着闻小门主走到房中,隔在两张床榻间的薄纱晃动,在光下就像是粼粼的水光。
手指一动,那薄纱便轻飘飘地落下,分隔的两张床榻也跟着法力一同合在一起。
这样落星院之中就只有一张床了。
将闻小门主轻轻放在床榻上,裴君珩的动作就像是在放一个易碎的琉璃人偶,再将被子盖上。
其间闻清音都没有任何反应,应该是累狠了,呼吸都是至始至终的清浅。
漂亮的就像是坠入人间的仙人,而仙人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睡在裴君珩的面前,堪称事件最大的诱惑。
盯着闻小门主的睡颜一会,裴君珩慢慢低下头。
但袖中的玉简突然发出亮光,有人给他发来了短讯。
裴君珩动作一顿,拿起玉简,上面是不断发来的短讯和一则没有被点开的通讯。
【赤霄】吾儿长赢,听闻你方才结束瀛洲学院的五日休假。
【赤霄】期间没有回岱舆,去了何处?
赤霄剑尊的短讯还在不断发来,裴君珩眉眼冷着,眼睫掩去眸中的情绪,他将玉简翻面一扣。
目光重新落到闻小门主的睡颜上时,裴君珩冰冷的眉目瞬间温柔。
放在一边的玉简还在不断闪着亮光,而裴君珩却低头俯首——
只想在小门主柔软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闻清音一睡就是黑沉看不到头的睡眠,他梦到自己在一望无际的无尽之海上乘着小船漂泊。
小船难以抵挡传来的风浪,闻清音差点就要被迎面而来的风浪一同卷进湍急的海浪之中,他抓着船沿,生怕下一秒就会摔出船中。
可是冰冷的雨丝突然消失,久违的温暖袭上身体,乍然让冻僵的身体回暖。
缓慢地睁开眼,闻清音看到的是正倚靠在床榻上的裴君珩。
剑修完美的轮廓在侧脸体现,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让他看起来自带冷意不好接近,可是侧眸看过来时,闻清音只感受到如春的柔。
想到那个飘荡难平的梦,刚从梦中醒来的闻清音往前一蹭,脸就埋在裴君珩的腰边上,瞬间冷松味浸满鼻腔。
“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闻小门主娇娇地抱怨,他总觉得自己睡了好久,梦中的黑暗与冰冷都让他害怕。
如果裴君珩早点回来,或许他就不用受噩梦困扰了。
闻小门主心安理得的将一切都怪罪给裴君珩,还在心中偷偷想了惩罚裴君珩十八式,每一式都要与裴君珩好好惩戒。
但是睡的发热的脸颊被抚上,剑修的目光落在闻清音的脸上,闻清音眨了下眼,下一秒裴君珩说出的话让他惊讶的直接坐起身。
“已经快到上早课的时间了。”
上早课?不是才刚结束今日的课程吗,怎么就又要上早课了?
闻清音直起身,他茫然地看着裴君珩,因为睡得太沉身体发软,闻清音整个人又倒回到柔软的床榻上。
正茫然着,闻清音就感到脸颊被轻轻捏了一下,然后裴君珩的声音轻轻响起:“小门主,现在是第二日啦。”
他一觉居然睡倒了第二日的早晨,闻清音的脸刷的红了。
而且裴君珩这语气……像极了在哄小孩。
恍然间闻清音都要觉得自己在裴君珩面前只有两岁了。
脸上发着热,闻清音口不择言:“你、你怎么不叫醒我?”由于底气不足,闻清音说出来的这句话还结巴了好几下。
裴君珩伸出手,握上闻清音的手臂,轻松就将睡的浑身发软的闻小门主抱到身上。
闻小门主突然到了裴君珩怀中,脸抵上裴君珩的胸膛,浑身炸毛瞬间收敛。
但闻清音很快就警觉地抬起脸,看向手揽着他肩膀的剑修:“快到早课的时间怎么还不去摘星阁?”
反而这般不着急的和他这样赖在床上,他是病躯,裴君珩难道也一起病了吗?!
发丝被碰了一下,剑修俯身贴近闻小门主的侧脸:“离开始早课还有一段时间。”
侧脸上落下一个轻吻,裴君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时间给我们温存恰好。”
闻清音觉得脸上的热意都快变的烫人,他抿住唇,故作严肃地看着裴君珩:“早课之事不能耽搁,我们不能再如此醉生梦死下去。”
闻小门主振振有词,正经的模样在此时反而看起来有些欲盖弥彰,裴君珩却由着小门主,他又倾身上前吻了下严肃着脸的闻清音,答应道:“我来给玉笛穿衣。”
看着裴君珩下床榻去帮他拿外衣的身影,闻清音努力稳住自己严肃的表情。裴君珩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总是一言不合地亲他。
嘴角还残余着温热,闻清音偷偷抚上自己的唇角,摸到翘起的唇角后闻清音一愣。
原来,他在与裴君珩说话时是不由自主勾着唇角的吗?
这个想法才刚冒出来,拿好外衣的裴君珩就走过来,闻清音连忙回过神。
他对着裴君珩刚展开手,剑修就动作熟练的给闻清音穿上。
现在的裴君珩服侍人穿衣的动作倒是比之前的娴熟许多。
闻清音这样想着,剑修的双臂就拢上,轻松就将他罩在了怀中,腰间一紧,裴君珩给他束上了腰带。
看到腰带闻清音才想到那些被他系在腰上的那些药囊来,他眼睛环顾一周,就看到药囊被放在桌上,大概是昨日裴君珩给他换下外衣时将这些药囊一并放在了桌上。
睡的太久,他都要忘记还要将这些药囊给裴君珩了。
闻清音连忙掀开被子走下床榻想要去拿药囊,急的甚至连鞋袜都没来得及穿。
但是闻小门主的赤足才刚踩到地上,脚腕就被大掌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