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顶流是天师(283)
他胸口的衣服被喷射出来的大面积血污浸染,连下巴上都还挂着串血珠。因为沾染上了人血,他脸上还有额头的妖纹若隐若现,眼睛亮得惊人。显然是被这场厮杀多少激发了些许妖性出来,但还没有到失控的临界值。
幸好那两位姑娘已经走了。不然目睹她们眼里可爱又喜欢卖萌的弟弟杀“人”不疯才怪呢。
“嗯,基本已经扫平了。可以了,翔翔,深呼吸。”秦悦边说边靠近,用灌注灵力的手掌摸摸他的额头。
“放心,悦哥,我不会发狂的。因为你们在这里。”韦知翔温驯地闭上眼睛,配合地伸长脖子。
这时,乐廷和关云横拎着滴血的匕首,朝他们靠拢。
“虽然明知道他们已经不算人了,还是这种你死我活的节骨眼,但内心还是觉得怪怪的。戳进人身体里的感觉真叫人恶心呐。”乐廷白着脸,皱眉说道。
关云横点点头,也是同样满脸一言难尽的神色,比他好不了多少。
白合生身边现在只有八名仅存的幸存者了。这当中包括他的两位兄弟,白虹及丈夫,曲五,还有三名身手比较矫健的手下。他们每个人都气喘吁吁的,拿着枪跟匕首的手因为发酸而颤抖。
当注意到秦悦等人还活着时,他一扫劫后余生的轻松表情,拿起枪。他一有动作,其他人也齐划划地瞄准。
韦知翔错身挡在前面,警惕地望着白合生,“还想来?巧了,我这会儿也正好想清算清算呢。”
秦悦把手搭在韦知翔的肩膀上,目光却看向白合生,“你应该知道,枪是徒劳。这些人因为吸入了芦苇花絮,变成了走尸,要害只有太阳穴。”他说着刚才总结出来的话,现学现卖。
白合生的手臂微乎其微地抖动了一下,沙哑着喉咙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肉票、人肉盾牌、好奇者,能杀你们的人。这四个答案,你喜欢哪个,随挑随选。不过,同样的,我也有问题想问你……”
“你说。”白合生定定地望着青年,缓缓地放下枪。
“其实之前从白阿姨的话里,我大致也测到了。现在只是想向你求证一下。”
白合生等人的视线转向白虹,表情有吃惊愤恨也有别的。白虹缩了缩脖子,大喊道:“我也不想!是他逼我的!不信你们问曲五!!他也和我一样!”
众人又看向曲五。后者倒是比白虹坦荡,梗着脖子理直气壮说道:“信不信让他东西种在你们身上。我跟你们又不是一伙的。凭什么要去死!!”
“曾听闻古时有商贾幸得一物,是一只貌不惊人铜盆,其中财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后人谓之聚宝盆。我一直以为这是个骗孩子的传说,但没想到白先生您这么相信科学的人也会相信,甚至不惜千里迢迢跑回祖籍地。”
白合生目不转睛地望着秦悦,很难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的惊诧与慌乱。
“怎么?秦先生对这个也有兴趣?既然有兴趣,那就好办了。不如咱们结伴同行,进去一探究竟如何?”
秦悦:“……”
什么时候他变成了秦先生?
要说脸皮变脸的功夫和脸皮的厚度,他跟这位还真是马里亚纳海沟与喜马拉雅山的区别。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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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聚宝盆(三)
现在他们两队人隔着七八步的距离, 呈现对峙状态。论人数当然是白合生那边更胜一筹,论实力秦悦这边算是开了挂,根本没把白合生等人放在眼里。
秦悦盯着白合生坦诚恳切的神色, 不由地笑了起来。
老江湖不愧是老江湖, 要求合作的时候和打算把他们当成人肉盾牌时一样自然。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对方的自信一定源于某种还未被揭晓的筹码。
秦悦正色说道:“你凭什么认为我对里面的东西感兴趣?又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同意跟你结伴而行?”
白合生双手叉腰,两腿分开站立, 哈哈大笑道:“第一个问题,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他指了指依旧面露防备之意的韦知翔,用一种夸张的口吻说道:“他一个能顶咱们五个。如果不是您想进来, 何必多此一举?”
这“您”字用得不烫嘴吗?秦悦假笑了一下, 回应道:“那第二个问题呢?我完全可以立刻杀了你们, 独享里面的一切。”今天晚上的遭遇决定了, 没人喜欢跟绑架犯玩猜谜游戏。
白合生翘起嘴角, 露出近乎愉悦的神色, “您确定吗?其实只要查看这些死者身上的致命伤就知道……都是我们下的手, 您和您的同伴根本做不来那样的事情。”
“做人真的不要过度自信。这可不一定。我没时间听你在这儿故弄玄虚!”秦悦故意丢给韦知翔一个“灭了他们”的冷冽眼神。
少年秒懂。立刻咧嘴笑了起来, 快步逼近,“悦哥。我办事你放心。”
白合生带着兄弟手下们后撤一步。他眼睛微微眯起, 仿佛一只藏在丛林之中审时度势的狐。
不久前,他才亲眼见识过这位少年的杀伤力与凶残。那些从肌肤下浮现出来的奇怪深色纹理, 那样怪力、速度与野性, 还有一瞬间显露出来的同人类毫不相干的瞳仁和犬牙。
尽管大脑疯狂叫嚣着“不科学”, 但白合生很清楚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眼前这位, 压根不像个“人”!
在少年悠然迈步靠近的一刹那, 自诩见多识广的赏金猎人们似乎成了一群强大狩猎者锁定的兔子。一股陌生的毛骨悚然感从尾椎缓慢漫过浑身上下, 直至让人感到窒息。
想逃,可动弹不得。
降维打击,这可真是有点欺负人了。秦悦忽然觉得有些想笑。
此时,白虹突然伸手拉着他的衣袖,尖声说道:“哥,求求你!求求你!如果有什么话就直截了当说!再这样下去,大家都得死哇!!”
白合生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冷酷地说道:“闭嘴!如果不是顾念到骨肉亲情,你早跟那些人一个下场了!”
白虹脖子一缩,鹌鹑样地耷拉着脑袋站到一边。但由于过度恐惧,她的嘴角和肩膀在不住地颤抖。远远看过去,就像一尊即将土崩瓦解的泥塑。
白合生回头看了眼兄弟,眼睛一闭,心一横说道:“其实在百年以前,我们的祖爷爷辈就曾经侥幸进来过。”
“你说什么?”白虹显得比秦悦更吃惊。她追问道:“ 那为什么我联系你时,你会装作一无所知?为什么我从来没听爷爷提起过这件事?”
白合生看也不看她一眼,耸耸肩回答道:“五叔公年纪最小,那个时候不到十二岁,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能知道什么?”
“当年从黔州回到雍凉后,祖爷爷就一病不起,不出一个月就去世了。大伯公和四叔公说是失踪,但我想多半是死了。而二伯公疯疯癫癫,一根麻绳把自己吊死在祖祠外的大树下。我爷爷更是患上了失语症,一直到临终回光返照时才模模糊糊透出点底细,颠三倒四的,听的人迷迷糊糊。所以才有了五叔公带着地图迁回黔州的事。”
白合生陷入回忆似的,目光深远飘忽,继续说道:“他资质平庸,到了通天湖转悠了一段时间找不到入口,竟然索性偏安一方放下不管了。”
说到这里,他不禁冷笑,“真要想无欲无求就不要生在白家!十足的天真!!当年和祖爷爷一起进到这里的,除了儿子们难道没有别人了吗?那些人或许忌惮我们白家,但到了我们这一代,人的想法总是会变的。谁不想为子孙谋个前程呢?”
白虹脸色微变,透露出骇人之色,“你难道是想说……”
白合生用力闭上眼睛再睁开,“我们白家的东西,我们自己不拿,别人又不是活菩萨!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竟然没有察觉,真是聋子配瞎子!!如果不是因为我捷足先登,恐怕要不了多久你们夫妻就要被‘意外’了。只是他们胆子不够大,一直没找到下手的机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