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顶流是天师(191)
秦悦长得出色,笑起来更是人畜无害。女人虽然暗中觉得他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曾经在哪里见过。她不疑有他,走近几步说道:“这不可能。刘蓝在这里住了三年多,几乎每天都在家。你们再敲敲,兴许只是没听到。”
“这样吗?对了,阿姨您跟刘蓝很熟吧?”
“是挺熟的。她租的房子也是我家的。她一个姑娘家,行动不便,我嘛偶尔也会帮忙送点东西。”
说完,她神色古怪的皱起眉,似乎想起了奇怪的事情。
行动不便?跟他之前的揣测对上了。秦悦不动声色地说道:“看来她的腿还是老样子啊。”
女人跟着叹息道:“是啊,陈年旧伤。真是可惜了,好好一个聪明伶俐的姑娘,要是腿好,说不定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那是。”
正说着,楼梯匆匆走下来一个瘦高女人,一见到房东太太就说道:“文丽,我先前已经下来过一趟了,可总算把你找到了。”
房东太太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
瘦高女人摆摆手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总觉得你这楼道有股怪味儿。”
房东太太满不在乎地回答道:“又是楼下的垃圾吧。前几天我看七楼老赵家杀了鸡,把内脏那些全丢在下面,不臭才怪。我跟物业反应了好几回了,说了等于白说,没用!”
瘦高女人扫了两位陌生人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不瞒你说,我原先也以为是楼下。可是我这几天带笨笨遛弯儿的时候,它每回都会往门缝里面闻,算起来也有四五天了。”
她指着刘蓝租住的房子,说道:“今天更离谱,蹲在门口不在,我都拖出一身汗呢。”
往门缝里面闻?秦悦心里突然有些不妙的预感。
他看见瘦高女人拉着房东太太继续说道:“回家以后,我这心里扑扑直跳。我说……你这租客该不会在里面出了什么状况吧?”
房东太太的面色已经变得有些凝重,但依然否认道:“还能出什么事儿啊?你也是想多了。”
瘦高女人更加咄咄逼人,说道:“你自己找面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脸。你还真别不信!现在独居的,出事的多了去!何况刘蓝不是腿脚不好吗?”
秦悦适时插话,附和道:“是啊,阿姨,您的邻居说得有道理。您看,我们敲了这么久,里面都没有反应,打电话也没人接。您是房东,肯定有备份钥匙的。”
“是啊,文丽,这年轻人说得有道理。”
房东太太犹豫道:“可……这房子租给了人家,哪有贸然进去的道理?或许她真的是有急事出门了呢?”
瘦高女人嗤笑道:“后面这话你自己信么?”
当然……不信。往常虽然见得不多,但偶尔还能遇见超市或者外卖送货上门。这几天……竟然一次都没有。房东太太越想心里越没底。
“打开看看,要是人真的没事,也好让人安心啊。”秦悦推了她最后一把。
房东太太思考了一会儿,转身去屋里找了备用钥匙。转了半圈,门就开了。
她推门进去。没用多久,秦悦就听到碰的一声闷响。
随之而来的是女人凄厉的尖叫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出事了!秦悦和关云横从对方眼睛里读到了相同的结论。
候在楼下的关鹏等人听到这么大动静,飞速跑上来:“大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门半敞,虚掩着。
从他们的角度能够看到,狭长的走廊直通装修过时的客厅。房东太太瘫软在地,瑟瑟发抖。越过她胖乎乎的背影,一个条状物挂在客厅中央,微乎其微的左右摇摆着。
俨然是已经死去多日的刘蓝!
所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气,登时毛骨悚然。
第140章 寄居蟹(二)
相较语无伦次的房东太太, 瘦高邻居的反应更为强烈。当她抑制不住好奇心,看清挂在客厅里摇晃的“东西”是一具尸/体时,瞬间发出一道极其短促的叫声。随后她举起双手捂住嘴, 宛如突然被人掐住脖子的火鸡, 两眼一掀,轰然倒下。如果不是秦悦在旁边眼明手快捞了她一把,只怕会磕坏脑袋。
还没来得及将她放平,房东太太就手足并用地爬出来。她倚在墙上, 四肢抑制不了的颤抖。她的嘴唇哆嗦得厉害,试了好几次都难以发出声音。大概是因为距离太近,冲击太大, 她抱着脑袋, 不住啜泣, 情绪濒临失控。
哪怕是关鹏这回带的, 几个当过兵心理素质过硬的手下, 看到现场脸色也像开了染坊, 相当难看。
关云横昂了一下下巴, 说道:“报警吧。”
关鹏这才慌忙掏出电话。等通报完情况回到原地时, 他只来及得看到秦悦关云横走进屋里的背影。
此时,他才后知后觉想到, 比起其他人,关云横和秦悦都太淡定了。尤其是秦悦, 青年在短暂愕然之后, 显露出一种超乎常人的冷静, 表情没有波澜到近乎冷酷的地步。
这死亡现场, 远远看去都透着诡异,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还会有人愿意主动踏足。
犹豫了几秒, 他刚想出声劝阻。突然,脑海里浮现出几个月前关云横手臂那道突兀闪现的伤疤。当时大哥了然淡定的神色,与刚才如出一辙。
总觉得……在不知道的时间点,也许发生过某些他不知道也无法理解的事情。关鹏莫名其妙地想。
*** *** ***
这间公寓的装修风格起码有二三十余年了,部分墙皮早已受潮脱落,露出红砖墙体。东西朝向,客厅正对大门的位置还有大片的塑钢玻璃窗,按说即便在这个季节采光也应该不错。但由于住户事先拉上了一半的窗帘,显得屋内有些昏黄幽暗,平添了几分阴森恐怖。
刘蓝的尸/体就悬挂在客厅的正中央,她吊在大约三指宽的麻绳上。秦悦仰起头,注意到客厅屋顶中央有一根凸出的水泥梁。不知是前任住客还是谁在水泥梁上安装了一根坚实的铁管,铁管下方呈现弯曲的钩子形状,可能是用来倒挂运动沙袋一类的重物。
刘蓝很瘦,她身着一件盛夏才会穿的白色麻质裙,下摆之下露出因为长年累月坐轮椅,萎缩变型的腿。
细看之下,她的眉眼与杨雪漫的有五分相像,只是与妹妹的艳丽张扬比,更显清秀。她的头发沿中分到肩膀两边,整齐地垂在颈窝地位置。双眼微微闭合,整个人看上去平静祥和,唇角还带着一缕若隐若现的微笑。
她手臂松弛垂落在身体两侧,手腕部位各有一道伤口,伤口下方有一条细长干涸的血线延伸到了指尖。
“或许她并不是吊死的。”秦悦压低声音说道,视线转移到尸体下方铺着的那块正方形白布上。说是白布,但中间位置几乎已经完全被血染红。干掉的血呈现一种令人不适的深棕色,侵染进去,让布的表面起了层硬壳。血迹之下有什么图样若隐若现,但被血迹所掩盖。
布的四角被瓷盘压平,盘里摆放着已经燃尽,形状各异的蜡烛。只一眼,秦悦就看出它们与普通蜡烛是不同的。
“生辰烛。”他跪在地上,趴低身体看了看。那些残余灵力的波动多半来源于这些蜡烛。
死去的倪小红,栖霞湖龙鲤,灌注倪小红魂魄龙鲤鱼脂炼就的生辰烛……
关云横说道:“所以是她,对不对?杀死那个网红的凶手,还有那个神出鬼没的神秘人?”
秦悦重新站起来,没有即可回答他的问题。
“制作生辰烛的工序虽然不能说复杂,但也需要场地与专业工具。”
他慢吞吞说着,视线在公寓里梭巡。客厅与厨房并没有严格分野,左侧有一面书架,上面只稀稀拉拉摆放了几本起码有十年历史的周刊杂志,应该与刘蓝无关。每一层书架都有厚厚的灰,显然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人打理过了。
客厅右侧有一条走廊,很短,通往唯一的卧室。刘蓝的轮椅就停放在走廊的一侧。秦悦与关云横小心避开它,走进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