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侄儿有点撩[重生](34)
“三公子,小叔,后会有期。”
捎带着凉凉笑意的声音越来越远,笼罩的红雾也随风消散而去,冷郁早已消失无踪,站在杜言疏面前的,是神色莫测的宋离。
准确的说,是撤掉目障变回原本模样的杜引之。
幻境里寂寂无声,时间似乎是凝滞的,四目相对,彼此无言。
江面上又腾起薄薄的水雾,云破月来,光影清朗斑驳。
狂骨教教主冷郁的幻境,当真栩栩如生还很有情调。
“怎么回事?“杜言疏轻呼了一口气,开口打破沉默,冷郁所言之事,他第一次见宋离时就略有察觉,却从不敢往这上面想,即使有这个感觉,也立刻撇得干干净净。
实在是,不敢抱任何期待。
宋离眼神闪烁,一副做错事的大孩子模样:“前辈,我……”
杜言疏微微挑眉:“前辈?”
“小叔,对不起,侄儿说谎了。”
杜言疏身子猛然一晃,负在身后的手微微颤抖,他闭上双目,不想去看对方现在是什么神情——
“够了……”睫毛不受控制地抖动,真的够了,既然早已从熔渊逃脱,为何不回家,为何不来找我相认,为何遇见了还要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不惜隐匿神识灵息也要瞒过我?
难道,对引之来说,侄儿这身份竟是这般讨厌么?
“小叔,我其实……”
“行了,如你所愿,从今往后你宋离还是唤我一声前辈罢。”即使用尽气力装作云淡风轻,声音依旧是抖的,不仅是声音,杜言疏整个人都在细细颤抖。
说不好是气的气的还是气的,兴许还有一些别的什么情绪。
主要还是生气!!!
“小叔,我是引之。”声音近在咫尺,郑重又温柔。
“不认识。”冰冷的吐出三个字,杜言疏仍旧不去看他。
杜引之不言语,取而代之的是将小叔揽入怀中:“那小叔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没兴趣。”任对方的手轻抚上他的背脊,杜言疏冷声道。
杜引之没立刻回答,用下颌蹭了蹭对方的额头,片刻,声音捎带着笑意:“哦,没事,侄儿有的是耐心。”
“往后的日子这样长,我会和小叔一点点解释。”
对啊,两人今后在一起的时间这样多,有什么解释不清楚的呢,不仅仅是解释,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更让人期待的……思及至此,杜引之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随你……“杜言疏毫无动作,一来是他确实被气的不知所措,二来胭月散的药力丝丝缕缕在四肢百骸弥漫开来,身上的气力在一点点流失消弭,随之而来的,还有渐渐蔓延开来的燥热感……
“对不起。”杜引之喃喃道。
“谎话精。”杜言疏在他肩头合上眼,头脑已经有些腾云驾雾的晕眩。
“是,请小叔责罚。”湿热的鼻息吹拂耳际,杜言疏身子微微颤栗。
“混账。”他的声音已经变得轻飘飘的,听在杜引之耳中,有种不可言说的旖旎。
“是”
“该死。”声音越来越淡,有些低哑。
“对”
“……愣着干嘛,帮我把毒逼出来。”细碎的嗡嗡声在耳畔响起,焦灼的燥热感直钻骨缝,就似被人架在火上烤一般,此时杜言疏已经软软无力地靠在引之身上。
“毒?!”方才杜引之全心全意都在冲破幻境壁垒,知冷郁为维持幻境所余战力不足以伤害小叔,自己又为小叔加持了灵力,故而没留意两人间的打斗,之后又被小叔识破了身份,一时有些心神恍惚没觉察出端倪,骤然听到毒一字,心下一沉。
感觉到怀中人渐渐失了力瘫在他身上,呼吸渐重,借着清明的月光,他瞧见杜言疏额角挂满细细密密的汗珠子,面色却一改往日冷玉般的苍白,眼角眉梢都染了一层薄薄的红。
杜引之急急扯过杜言疏的手腕要替他切脉,却被对方挣脱了:“不用查了,是胭月散。”
闻言,杜引之愣了愣,胭月散……可不就是……那……迷惑人心的……药么。
当然,不是寻常青楼女子所用的媚药,出自以恶趣味闻名的冷郁之手的胭月散,是专门让修行者用的药……灵力咒决都无法逼退……
杜引之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怀中的人体温渐渐升高,透过衣料他都能清晰地感知到……
“小叔,你忍耐一下,我想想办法。”他将杜言疏打横抱起平放于支离破碎的船甲板上,只要他手稍稍一触碰,对方的身子就猛然一颤……
血气方刚如他,即使忍耐力再好,面对浑身发烫发软面色灼红的小叔,也不可抑制地口干舌燥起来。
经过方才一番折腾,杜言疏湿漉漉的衣衫没有干透,此刻平躺于甲板上,微湿的衣料紧紧贴在皮肉上,将身体的线条勾勒得分明,半湿的黑发拢在一侧,白皙修长的脖子似一段意味不明的梦境,泛着幽微暧昧的光延伸至领口下,锁骨若隐若现……
此情此景,让杜引之呼吸都乱了方寸,理智也随着周围迷蒙氤氲的水雾变得混混沌沌……
“不要胡思乱想!”杜言疏微微睁开水光潋滟的眸子,眼神依旧是冷的。
杜引之一激灵,神思回来了大半,他想过给小叔调理灵息抑制胭月毒,可那样一来,彼此身体不可避免地要接触……
中了胭月散之人,若是被人触碰,煎熬可是会加倍的,就算小叔受得住,他自己……也没这个把握……
“引之……幻境……你出得去么?”杜言疏抓住一丝清明问道,声音也染上了一层旖旎。
杜引之摇头,冷郁的幻境,能冲破进来已属奇迹,绝无强制出去的道理,只能等两个时辰后它自行消散。
杜言疏闭上眼,连眼皮都在灼热地颤抖,浑身火烧火燎……片刻,他伸手去解外袍的束带——
“引之……脱外袍。”
“……啊?”
“过来……抱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叔:快,脱了!
引之(开心):好!
小叔:……你脱裤子干什么,我说的是马甲……
引之:反正脱了马甲也要脱裤子,一样啦
小叔:……???
作者(微笑):那鱼不要误会,车还在后头。
……
~鱼儿终于掉马啦~
虽然车还在后面,但是吻啊撸啊什么的总是有的~小鱼儿: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嘛~
小叔:把奇怪的地方按回去!
小鱼儿:那样以后会不举的啊……
小叔:呵呵
☆、第60章 长吻
杜引之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脑子嗡嗡直响, 身子却先于意志动了起来。
“小叔, 当真让我……?”
被杜言疏的话语砸蒙了, 杜引之一颗心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全身血液上涌, 竟有些不知所措, 跪在衣衫半敞的小叔身侧, 伸出手又顿在半空中,面红耳赤眼神闪烁, 喉结上下滑动不停地吞咽唾沫……
就似一个在荒漠中迷了路的人,数日奔走日头毒辣,此刻的杜言疏于他而言就是一碗冰镇梅子汤,端到他面前,想一饮而尽又舍不得,珍惜而迟疑。
杜言疏迷迷糊糊睁着眼, 四目相对,对方天青的眸子里有危险的火焰在跳动。
这小鱼儿究竟在想什么……
“抱我……跳江……”
杜引之愣了愣,旋即回过味儿来, 小叔胭月毒入灵脉百骸燥热难耐, 唯有这寒冬正月的江水能缓解浑身毒火,可他如今失了力又不通水性, 只得让自己同他一道儿下水,还能顺带在水下调理灵息,尽早逼出身体里的毒, 可谓一举两得。
果然是他想多了……
“侄儿明白了。”杜引之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俯下身为小叔褪去半敞的外袍,将他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护于胸前。
对方的体温透过薄薄的中衣传到他掌心,就似在干柴上添了一把火,杜引之瞬息燃了。
燃了,烧成灰了,也得忍着!
一来他不会决干不出乘人之危这种事,何况对方还是最珍视的小叔;二来现在他们身处冷郁的幻境里,就是说,冷郁可以看到幻境里发生的一切,恶趣味如冷教主,杜引之怎么可能遂了他的愿,让他美滋滋地观赏……活春宫?!
杜言疏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有劳了……”
说完这句话,杜言疏再不敢开口,担心令人羞耻的呻*吟声泄露,直咬紧牙关不住打颤。双手握成拳头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神志已被迅速升高的体温蒸得一塌糊涂,连呼出的气都烫得灼人,似有千百只蚂蚁爬过他的皮肤,无数只小野猫举起爪子挠他心窝……此时此刻,与旁人的身体接触对他而言就等同于酷刑。
“小叔,你若难受就抓我,别伤了自己。”看到小叔为忍耐躁动的情*欲,拽紧的双手已隐隐透出血迹,杜引之心一阵揪疼。
杜言疏哪里还听得进他的话,只觉自己现在的模样定丑陋至极,羞愧得再不敢睁开眼睛,轻阖的睫毛簌簌颤动,在月色中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瓷白的肌肤染了一层暧昧的红,浑身冒着甜软的热气。
杜引之深吸一口气,全身比跌落熔渊被岩浆包裹还热……差点就怀疑中了胭月毒的其实是自己……
只听得哗啦一声水响,薄雾夜色中隐约可见一道拥抱做一团的人影坠入江中,激起一阵浅浅的水花,若是不知情的人遥遥看到,怕会以为是两人跳河殉情呢……
刺骨的河水漫过滚烫的四肢,焦灼躁动的情绪稍稍被抚平,蔓延在皮肤上的酥麻感也有所减缓,可在心口处举爪抓挠的小野猫却依旧不屈不挠,意识仍然混沌不清,杜言疏下意识吸了口气,冰冷的水呛进肺里,猛的一阵咳嗽——
“小叔,别动,我给你呼吸。”声音通过灵波传入耳中,笃定的,让人安心。
还未等杜言疏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一个冰凉柔软的事物就轻轻地覆盖在他唇上,辗转肆磨片刻,灵巧的舌尖试探似的,小心翼翼地开启他的唇瓣。
杜言疏的身子猛然一哆嗦,浸入骨髓的酥麻感再度席卷而来,从头发丝到指甲盖儿都舒服得颤栗,降下的体温又渐渐升高,这河怕是白跳了……
对方的舌叶渐渐深入,杜言疏有些迟疑却没有反抗,任他贪婪又细致地吸允,胸腔的窒息感渐渐消失,他心中了然,引之是在给他渡气。
杜言疏极怕水,可此刻他一点儿都不心慌,迟疑了片刻,抬起手抱住引之的腰。
即使身处黑暗冰冷的水中,可只要引之在,他是不怕的。
似感觉到对方的依赖,杜引之身子微微一颤,旋即一手托起小叔的脖子,杜言疏下意识想避开却被对方按住,吻得更深了,细细的低吟流溢而出,在水中化作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气泡,缓缓升腾而上。
杜言疏的手顺着引之的腰线向下移去,一种凉凉的、滑滑的,有些咯手的触感略过指尖,心中微微一凛,下意识松开的手又覆了上去,是极珍惜极柔和地,来回抚摸着这些坚硬的鳞片。
即使内心在抗拒,却也要强迫自己去感受去触碰,完完全全真真实实的引之。
失而复得的小鱼儿。
两人在水中缠绕在一起,水刺骨的冷,胭月毒的火气不知是浇灭了还是烧得更旺了,彼此也都不在乎了,注意力都在渡气上,这场极尽缠绵贪得无厌的渡气,直持续了半个时辰……
银白的鱼尾在水中优雅地划过,就似月光沉入水底。
兴许是引之的灵力存粹又充盈,加上混着冰渣子的河水确实有清心降火之效,只用了半个时辰,杜言疏体内的胭月毒就尽数清除干净了。
对于能与小叔在水中拥吻这件事,杜引之多久都不会腻,可顾及江水寒冷刺骨,担心小叔的身子吃不消,遂恋恋不舍地抱着身上渐渐变凉的杜言疏浮出水面。
杜言疏深深呼了几口久违的空气,便恹恹地躺在残破的甲板上,方才忍耐胭月毒躁动的情潮已消耗太多气力,加之水下那一番极荒唐的……渡气,他身上是一点儿力都没有了。
斜了眼跪坐在自己身侧的引之,瞧他一副精力充沛喜形于色的模样,甚是无语。
“……笑什么?”瞧引之嘴角微微扬起,杜言疏疑惑道。
杜引之回过神来道:“我只是想到,还好此番守在小叔身边的是我,若是换了旁人——”
“那怎样?”杜言疏微微挑眉。
杜引之摇了摇头:“不怎样,侄儿也会赶过来。”
顿了顿,眼睛弯了弯:“决不能让旁人占了便宜。”
“……”杜言疏不想说话了,若是在往常,他定会以‘我一个男人有何便宜可占’的说辞怼回去,可这几日的经历让他的三观受到严重打击,虽然不知道会被怎么个占法,但,确实有人存了那龌蹉心思。
“小叔冷不冷?”说话间杜引之已将杜言疏的手握住,来回搓揉替他取暖。
现下彼此的衣服都湿透了,夜风一吹,湿漉漉的衣衫贴在身上,寒意浸透皮肉直钻入骨子里去。
“无妨”,比起身上的寒冷,此刻杜言疏自然有更在意的事,他的声音沉了沉:“引之,这两年怎么回事?”
想知道的太多,落入熔渊后他有怎样的奇遇,怎么成了鬼域的圣君,又为何重新站在自己面前时,他是宋离而不是杜引之?
四目相对,杜引之愣了愣,垂下眼睛,声音很轻:“落入熔渊后,我本应该灰飞烟灭,肉身已被岩浆消熔殆尽,神魂却阴差阳错落入熔石中,被熔石所护,才不至于魂飞魄散。”
顿了顿,杜引之抬起眼,嘴角微微扬起:“说来也巧,我竟然在熔石中炼出了肉身,怕是我与小叔的缘分未尽罢。”
依旧是俏皮的语气,眼里欢喜之色也不假,杜言疏一颗心却震颤不休,从心口蔓延开来的疼痛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引之的语气虽轻巧得似在说家常,可杜言疏再清楚不过,肉体被毁通过外物重塑肉身,那种神魂被撕裂再融合的痛苦不是寻常人能忍受的,况且还是最坚硬顽固的上古熔石。
熔石会排斥甚至吞噬入侵的神魂,而灵魂本身要足够强大才能承受得住熔石的试炼,灵魂被碾成碎片,一丝丝融入熔石的纹理生出经脉,三魂六魄要经受业火的灼烧,保持神志不死不灭,直到魂核渗入熔石每一寸脉络,之后还要经历漫长的磨合排斥,经历天劫的试炼,其痛苦程度远超魂契千万倍,只有忍受了这些,才能完完全全融为一体炼出肉身。
破而后立,凤凰涅槃。
以灵石为肉身,吸收上古之灵气为己用,足够令所有人心生羡慕,是众修士穷其一生都无法达到的境界,可其中要忍受的非人之痛,只有亲历之人才能体会。
思及至此,杜言疏觉得似有人拿刀子在他心口处一下一下地戳,将他捅了个透心的冷。
“小叔,你怎么……哭了?”
有一只手按住了他的眼角,温暖的,柔和的,轻轻拂过——
杜言疏怔了怔,我,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冷郁:点了个外卖,围观三公子和他鱼直播冷郁:啊脱了脱了,抱了抱了
冷郁:!!亲了亲了↖(^ω^)↗
冷郁:……还在亲?
冷郁:……我饭都吃了两顿了还在亲?!
冷郁:舞草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引之:小叔好看的样子当然不会给你看啊
……
小鱼儿终于啃上小叔了~
引之:好开心终于看到小叔哭唧唧了
小叔:……
引之:好想舔一舔
小叔:……有猫饼
引之:好想把小叔整个人吞掉
我在担心两三章后的撸撸会不会被锁→_→
车的话完结前会有,说起来离完结也不算太远大概→_→
☆、第61章 告白
“侄儿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杜引之第一次看到小叔落泪, 有些慌了神, 忙回忆方才所言有何不妥, 却寻不出个所以然来。
杜言疏吸了口气, 才惊觉眼睛凉凉的,顿时面上也泛起淡淡的红, 毕竟已经二十多年没流过泪了……
“……方才水进了眼睛, 无妨……”脱口而出的, 是连自己都嫌弃的蹩脚理由。
杜引之怔了怔,忽而面露恍然之色, 唇角扬起,眼中泛起淡淡的涟漪:“小叔,我没事的,都过去了。”
能再见到小叔,那些撕裂神魂熔化骨血的疼痛又算得上什么呢?
说话间已将对方揽入怀中,杜言疏歪着脑袋自然而然地枕在他肩上, 彼此身上湿漉漉的,连发梢都淌着水,湿发交叠缠绕在一起, 黏在泛着水光的肌肤上, 分不出你我,是狼狈的缠绵。
“你什么时候从熔渊出来的。”横竖暂时出不得幻境, 杜言疏任他舒舒服服的抱着。
杜引之迟疑了片刻,语气仍旧是轻描淡写:“当时我的神魂被困于熔石,熔渊内无日无夜, 混混沌沌也不知过了多久,肉身塑成后才能行动,无意间在岩湖底部发现通往鬼域的秘境,在鬼域又呆了一阵,两个月前才回的人界。”
“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回家。”杜言疏的声音很轻,就似漫不经心的抱怨贪玩的孩子不回家吃饭,听在杜引之耳中,却是一种温暖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