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侄儿有点撩[重生](20)
老板晓得他们都是修仙之人:“道长,我家这血玉酒,不仅仅好喝,还能活络灵脉增进修为,绝对是求仙问道必备品,在你们家乡怕是喝不到的。”
血玉酒增进修为一说自然是杜撰的,杜引之却笑道:“好,再多拿两坛。”
老板看这位客人上了钩,眉花眼笑格外殷勤:“好嘞,二位稍等,我这就去把最好的血玉酒端出来。”说着便弯腰捣鼓了一阵,拎出四摊子酒,杜引之接过酒,杜言疏瞧他没闲手,便默默的掏出钱袋会了账。
末了,兴许是做了生意心情好,老板笑吟吟地瞧着他两,喃喃道:“我活了这大半辈子了,还真没见过像两位公子这么好看的人。”
杜引之闻言,乐了,露出小小的虎牙,自语道:“是了,我这小叔生得可好看了。”声音不大不小的,老板没听到,却逃不过杜言疏的耳朵,他顿时面上一红,讪讪的咳了咳,一脸不自在。
杜引之瞧小叔面色嫣嫣十分可爱,一时管不着自己的嘴:“我说的是真话,小叔别不好意思。”
杜言疏不去望他,加快了步伐:“轻佻。”
杜引之拎着酒追了上去:“我只在小叔面前这般。”
“这么说还有理了——”杜言疏哭笑不得,却也不真生气,甚至觉得有些……欢喜。
顿了顿,望着他手中四坛血玉酒,又道:“你买这么多,我们也带不去蜃炎岛。”
杜引之不解:“为什么要带去,今晚就能喝完。”
杜言疏眉头微蹙:“可别醉了,明天要赶路。”他从未见过引之喝酒,对他的酒量酒品很是忐忑。
“小叔放心,不会醉的。”杜引之这保证,可一点儿都没有说服力。
……
虽已是四月天,但西域荒漠夜里十分寒凉,气候干燥,夜空无一丝云,越发显得月明星朗。
杜引之卸了行囊,将客房中的被褥枕巾都检查了遍,看起来还算洁净,才放心让小叔睡。
“小叔,随我去一个地方喝酒罢?”
杜言疏仔细洗了手擦了脸,漫不经心道:“在哪喝不一样。”
“自然不一样。”眉花眼笑,兴致极高。
“随你,带路罢。”对这小侄儿,他面上冷,却总忍不住心软。
杜引之咧嘴一笑:“好,小叔别动,我带你去。”说着便一手将四个酒坛子拎起,两人走到院子里,引之打了个响指,无妄应声出鞘,飞身上剑,朝杜言疏伸出了手,笑道:“小叔,上来。”
杜言疏并没有抓他的手,自个儿纵身上剑,立于引之身侧。
月色清透,御剑夜行。
两人飞了片刻,无妄落在郊外沙漠最高的一处沙丘上,站在此处,遥遥可见月色下水光粼粼的西海,与四周细白柔软一望无际的白色沙海相映衬,别是一番奇异的景致。
杜引之一屁股坐在白沙上:“小叔你看,这里是不是最适合赏月饮酒之地。”
举目四望,茫茫沙海,蔓延至天际的海岸线,杜言疏沉吟片刻,淡声道:“还行。”
漫天漫地苍白的月光,会让人产生渺茫的孤寂感,他收回目光,垂下头,正好与引之四目相对,天青的眸子光华流转,给人一种缠绵炙热的错觉。
被这样的目光凝视着,一种奇妙的颤栗感蔓延到四肢百骸,杜言疏定了定神,拢着衣摆坐在引之身侧,补充评价道:“就是太荒凉了,还冷。”
杜引之笑,脱下外袍披在小叔身上:“有我在,小叔不会冷。”说着揭开一坛血玉酒的封泥,用灵力微微加热,仰头就是一大口:“这酒甜似糖水,怕是不醉人。”
“悠着点,醉了我伺候不动你。”杜言疏也拿起一坛酒正欲喝,引之就将自己喝着的这坛举到他唇边。
“喝我的,已经温好了。”夜色寒凉,最适宜喝温酒。
杜言疏也不推脱,就着引之的手喝了一大口,感叹血玉酒当真果香馥郁口味清淡,就和醪糟差不多。
“小叔,你喝醉了,我伺候你。”
杜言疏嗤的笑了出来:“要你伺候?”微微别过脸,迎上对方温柔得似能滴出水的目光,心中一跳,笑容敛了去,不自在地别过头。
“你不要,我也赖着不走。”
“孩子气。”杜言疏不敢再去看他的表情,只遥遥望着平静的西海,月光沉入海底,暗流汹涌。
兴许这柔和的氛围作祟,今夜引之的话,听着总有别一番心思,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杜引之笑而不答,又灌了几口酒,默默喝了半晌,一坛酒下肚,抬眼间,小叔眼角那粒血红的泪痣跳入眼帘,嫣嫣的红色化作一簇幽火,将他狠狠地烫了一下:“我说真的,这一辈子,赖定了。”
思量了一番又道:“下一辈子,也赖着不走。”
“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不走,小叔你认栽罢。”说着竟邪邪一笑。
“……”听到这里,杜言疏终于肯定,这条鱼,是,真,喝多了!
血玉酒虽入口寡淡似糖水,却是后劲十足的……
“小叔……”舌头有些捋不直了。
“……恩”
“我可以问你个问题么?”一双天青色的眸子也水雾蒙蒙的。
“不可以。”杜言疏扶额,他可不想回答醉鱼的问题。
“那我也要问,疑惑很久了的。”
“……”
“小叔你,是不是性冷淡?”
“……?!”这条醉鱼莫不是疯了?
“是不是?”竟然是一脸关切的发问。
“……滚!”杜言疏差点将一坛子酒泼他脸上。
“或者有什么隐疾?”眼神无比认真。
“……”
“没关系的,隐疾也好,性冷淡也罢,我都可以给小叔治好,我发誓!”居然还竖起三指,做出一副对天发誓的模样。
杜言疏一张脸憋得通红,说不好是气的气的还是气的,他鲜少怒行于色,此番真是忍耐到了极限,什么隐疾?性冷淡?自己一直给人这样的误会么?
他一把抓住杜引之的衣襟,想要给他一拳将他打醒,又觉着自己没必要与一个醉鱼计较,踌躇之际,杜引之挣开他的手,反将他拥入怀中,收紧手臂似要将他糅进骨血里。
“小叔……”
“我好喜欢你。”
“想抱抱你,抱了就舍不得放开。”
“想和你一起睡,你总不愿意。”
被死死抱在怀里的杜言疏十分绝望,原来这小鱼儿喝醉了会甜言蜜语会发情!
杜言疏刚想运转灵力将对方劈开,不料被引之觉察到了他的小动作,三两下就封住了他周身灵脉,让杜言疏不光运转不了灵力,甚至动弹不得。
“……”杜言疏心如死灰地瘫在醉鱼怀里。
“小叔别乱动,让我好好抱抱你。”
“……我拒绝。”他拒绝又有什么用,这条醉鱼不仅仅是将他紧紧捁在怀里,还用酒气熏天的脸蹭他的额头……
一副小心翼翼又得寸进尺的形容……
杜言疏放弃了,彻底,不再试图动弹。
“小叔可以让我好好说一会儿真心话么?”
“……快说……”你不是一直在说么,醉话真不真心就不晓得了。
“小叔。”
杜言疏在他怀里凉凉一笑:“你还记得我是你小叔?”
“小叔你现在在想什么?”醉鱼的话已毫无逻辑可言。
“……想打你,想回客栈。”这是真心话。
杜引之沉吟片刻,愣愣道:“好,我们回客栈。”
就在杜言疏疑惑,你不给我解开灵缚我怎么带你回去时,杜引之打了个响指,无妄应声出鞘,他一手托住小叔的背,一手抄起他的脚弯,将杜言疏打横抱起飞身上剑。
“……”杜言疏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他从没见过谁喝醉了还御剑飞行的,他这个样子,能识路?不会直接翻入西海里?
“小叔,我们回客栈,睡觉。”出乎杜言疏的意料,喝醉后的引之御剑十分平稳,流畅度与清醒时相差无几,若要说有何不同,就是速度也忒快了,周遭的景致变得模模糊糊,脚下的灯火都化作一簇簇流光,一划而过。
片刻,无妄便行至他们的客栈,可速度丝毫未减,杜言疏眼看客房的窗户越来越近,心中暗道一声不妙,杜引之下意识将小叔护在怀里,果然,咣啷一声响,无妄破窗而入……
又不是贼,为什么不能好好走正门……
杜言疏一抬头,就看到杜引之额角渗出一道血迹,想是方才破窗而入被断裂的木板扎破的,又气又心疼,蹙眉道:“……人狂有祸。”正想抬手给他查看伤口,将血渍抹掉,才意识到现下自己动弹不得……
“你先解开我灵脉,我给你看看伤。”
杜引之双目灼灼的看着怀里的小叔,声音有些低哑:“无妨。”
“……”这一撞居然没把他撞醒?
“解了你灵脉,你就跑了。”杜引之认真的说,语气里竟还有些委屈的意味。
“……恩?……喂!”
杜引之将怀里的小叔扔到床榻上,自己则以半跪的姿态凝视着对方,目光灼灼似能将人烫伤。
“小叔,我们睡觉,抱着睡。”
作者有话要说: 引之:所以我小叔到底是不是性冷淡
废柴作者:你到时候试一试就知道啦
引之:脐带!
废柴作者:试过后可不能退货了哟
引之:恨不能天天推到榻上怎么可能退货啦
闪瞎了我的废柴眼\\(//?//)\\
……
撒糖撒糖~
来给剁手节来看文的大天使一只醉鱼→_→
棍棍节表白大天使~
☆、酒醒
杜言疏软软的瘫在榻上,月光从被撞得支离破碎的窗户漏了进来,正好落在他身上。
“引之,别闹了,给我解开灵脉。”
“不行。”杜引之半跪在小叔身侧,天青的眸子似有暗潮汹涌。
“……那你想怎样?”
“给小叔治病。”语气笃定得令人毛骨悚然。
“……我没病……”杜言疏无力道,想到之前他说的话,不难揣测,他口中所指的病就是性冷淡隐疾之流。
不对,即使真有这毛病,他打算……如何治?细思恐极,杜言疏额角冒了一层冷汗:“引之,你别乱来。”
杜引之乖巧地点头:“不乱来。”
正当杜言疏想要松一口气时,杜引之眨了眨眼睛:“小叔,我好热,难受。”
“……你热脱我衣服?!”杜引之已经扒掉他的外袍,骨节分明的手似活鱼般滑进半敞的衣襟,贴在他心口出,灼灼的烫人。
“小叔也热。”
“我不热……”
“骗人,都出汗了。”说着俯低身子,额头贴着额头,将杜言疏额角的冷汗蹭掉了……
“……”杜言疏无语。
“心跳好快。”湿濡的嘴唇贴在杜言疏的耳垂上,吹出温暖的,散发着淡淡酒香的气息,绵绵缠绕而来。
“……被你吓的。”
“小叔别怕,我不会做什么。”语气温柔又郑重,吹拂在耳边,杜言疏身子猛然一颤,奇妙又陌生的感觉,让他不知所措。
就在杜言疏心神不宁之时,一个温软灵巧的事物轻轻撩拨而过,湿濡的触感描摹着耳部轮廓,冰凉的皮肤立刻如着了火般,灼热的酥麻感从耳根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咬咬牙,将差点脱口而出的低吟声生生咽回肚里。
“杜引之……你过分了!”从牙关挤出的声音也染上了一层旖旎,平日的清冷尽数化了去。
杜引之听小叔声音变了味儿,常年冰凉细滑的肌肤也渐渐变得温热,连呼吸的节奏都乱了,心头一颤,似在火堆里添了一把柴,瞬息燃了,更得寸进尺地将小叔的耳珠子含在嘴里,温热柔软的耳珠子渐渐变得滚烫,杜引之觉得有意思,伸出舌尖轻佻撩拨,甚至用前牙轻咬慢啄。
“咦,小叔越来越热了。”低哑的声线似毒舌的信子,嘶嘶游走于杜言疏的神志。他觉察到了自己莫名其妙的动摇,也慌了神,咬着牙抿紧唇再不敢露出一丝声音。
杜言疏从小不与人肢体接触,除了他洁癖的小毛病,还有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他极怕痒,身体对外人的触碰敏感至极,如今引之封了他的穴脉,又这般得寸进尺的挑拨,加上方才喝了半坛子酒,他的身子早已酥软如泥,瓷白的肌肤染了层薄薄的绯色,细长的眼眸泛了层水雾,眼角的泪痣艳得似滴出血来——
对于反应如此过激的自己感到厌恶羞恼,又抑制不住一阵阵酥麻的颤栗,杜言疏面上呈现出一番情动的隐忍,在清冷苍白的月色下显得禁忌又暧昧。
杜引之最后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小叔的耳珠子,才恋恋不舍地抽出舌叶,抬起脸凝视对方面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笑得露出小小的虎牙:“没想到,小叔还有这样一副表情。”
“……不准看……”杜言疏恨不能飞天遁地隐了身形,他怕痒又敏感这事儿,完全不想让别人知晓……
杜引之双目灼灼:“小叔好可爱。”
“……”杜言疏只希望明日醒来是梦一场。
“只是这样就有反应的小叔,好可爱——”杜引之似发现了宝似得,将小叔紧紧锁在怀里,一叠声好可爱好喜欢好可爱好喜欢……
杜言疏越听心越凉,好歹自己是个男子还是长辈,并不希望被晚辈这般‘夸赞’,虽说喝醉的人明儿酒醒就会忘了今夜的事,可,他自己怕是再也忘不掉了……
就在杜引之说了不下百次可爱喜欢后,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匀长深重的呼吸,滚烫的身子压在衣襟半敞的杜言疏上方,一动不动。
“引之?”杜言疏试探着问。
不应——
这混蛋,睡着了,所以,这被封的灵脉,谁来解?
杜言疏绝望地想,怕是要以这羞耻的姿势,两人身体相贴四肢相交,捱到明儿早上……
被一个‘庞然大鱼’死死的压在身上,他晓得今夜铁定睡不着了,对方滚烫的脸贴在他的脖子上,时不时动一动蹭一蹭,浓长的睫毛轻触敏感的皮肤,痒痒的,就似一只小猫举着小肉爪子在他心口轻挠。
陌生的、令人不安的躁动,搅得他心神不宁,杜言疏安慰自己,我大概也是喝得上头了,一时头脑发晕,才会有这种荒唐的错觉。
北疆干燥微凉的夜风卷着细沙,从破损的窗户呼呼漏进屋,兴许是因为引之将他紧紧裹住,杜言疏并不觉得冷,反而觉出一种恰到好处的温存来。
他高估了自己,舟车劳顿了数日,此刻喝了酒又被人温暖的抱着,不多时,便沉入黑甜。月色清亮,杜引之不知做了什么好梦,嘴角一直微微扬着,甜甜的,贴在对方的脖子上。
……
杜引之醒来,心情十分复杂。
他抱在怀里一夜的,是衣衫不整的小叔,他行事向来克制沉稳,从未有过喝醉的经历,如今宿醉醒来,神志未完全清明,记忆也支离破碎断断续续,所以,昨夜,我是把心心念念的事给办了?
毕竟,含在口中绵软炙热的触感,还记得。
杜言疏早醒了,觉察到引之的动静,他不敢睁眼,如今这幅样子,面对面就太尴尬了,索性继续装睡……
他希望引之能默默的为他解开灵封,默默的从他身上起来,默默的退出屋子,默默的假装所有事未发生,一切恢复到喝酒之前的模样……
“小叔……”杜引之偏不遂他的愿,小心翼翼地摇着他的肩膀:“小叔,我……我对你……做了……”
杜言疏担心他再口出惊人之语,闭着眼冷声道:“什么都没做,睡觉而已。”
杜引之倒抽了一口气,望向小叔的眼睛闪闪发光,他似乎对‘睡觉’一词有所误解,愣了愣,收紧手臂勒得杜言疏险些喘不上气,声音因激动有些颤抖:“我会对小叔负责。”
杜言疏被这预料之外的进展吓懵了,心思转得飞快,旋即心下了然,这鱼儿怕是误会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引之,不是你想的那样……”杜言疏终于睁开了眼睛,斜了眼压在他身上的大鱼儿,眼神一言难尽。
杜引之身子明显一僵,缓缓抬起头,与小叔四目相对:“我没把小叔睡了?”语气里竟还有些失落的意味。
“……”杜言疏无语,这失望的语气落寞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我是你小叔你能睡么?能么?
“小叔没骗我?”杜引之神情十分认真慎重,再次确认。
“放心,你若真做出那禽兽之事,我会亲自把你阉了。”杜言疏咬牙切齿。
“恩……那也值了。“杜引之神思恍惚,一时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赶紧从我身上滚下去。“杜言疏忍无可忍,声音颤抖,再不复平日的云淡风轻。
杜引之迟疑片刻,缓缓坐起身,日光漏进屋中落在小叔瓷白的胸膛上,两点玲珑的粉红在耀目的光线下颜色越发浅了,淡淡的,瞧得杜引之一阵心神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