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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舌[重生](56)

作者:晒豆酱 时间:2018-09-23 21:23 标签:爽文 重生 宫廷侯爵 宫斗

  廖依依从没逛过市集,山那头的庄子里可没有这个,还纳闷儿这样好的地界怎得迁了出来,欢喜得很,若不是没带几个铜板真想给怀安带回去一个。
  说是自己命苦,她倒觉得怀安更苦呢,平日里疯疯癫癫,时不时惹恼了大将军。想来这小糖人怀安看着必定新鲜。想着想着头上的发髻一松,几缕柔顺青丝顺着鬓角掉落下来,忽地松了一大片。
  “你!你作甚!”廖依依伸手一摸,发髻竟被人拆了,齐大哥给的发梳也被另一个玉面小姐拿在手中,顿时如同大将军激怒了一般红了眼,扑了上去道:“你还我!还我!光天化日抢劫了不成!”
  几名家生小厮也没见过手脚这般麻利的姑娘,自己小姐扯了她一把发梳,这丫头竟直瞪瞪扑过来还手。贺小芸哪里与人动过手,一时也是懵了,反应过来更是气恼,拽住那丫头的头发就是一扯,自己脑皮子上也是一疼,两人就这样纠缠死死的。
  若不是小厮急着给主子解围贺小芸当真要吃亏,待嫁的闺女儿披散着头发也不好看。孟巧儿更是傻了,手脚如同冻上了动弹不得,见贺小芸脸上被抓才急冲出去吼道:“哪里来的贱婢子!难道认不得这是贺家老爷的千金吗!甭说抢你一把发梳,抢便抢了还要问过你不成!”
  贺小芸一听更火冒三丈,人围了这么一圈儿,本身还不知明理,孟巧儿张口一说倒是认了自己抢人发梳的过失,刁蛮得很,骂道:“谁说这是你的!也不看看自己买得起买不起这样一幅头面,小家子气的穷酸样子,谁家小姐出来不带小厮!明明这就是我贺家的物件儿,叫你这死丫头偷出去还敢堂而皇之戴着,东施效颦也不叫人笑话了!”
  廖依依只觉得头皮生疼,被那几个小厮扯得胳膊也疼,鼻子酸得受不住委屈,喊道:“你胡说!那明明是齐大哥送我的,是我家三哥哥攒下银钱给我梳头添置的!你快还我!我要去找衙役说理!你抢了我的发梳还有理呢!”
  “找衙役?好啊!”贺小芸扑哧一笑,顾不得发丝凌乱,揪着孟巧儿的帕子说道:“你瞧瞧,这位妹妹家中可是丞县大老爷呢,快,你有何冤屈快快道来。别说你找到衙役去了,就算你告到胤城太子那里,这发梳今日不是我的也成了我的了!怎么也轮不上你!”贺小芸撒完一通邪火拉住孟巧儿上了马车,几个小厮也扫着眼丢下廖依依跟着跑了。只剩下廖依依被人围观指指点点的,气得咬碎一口银牙。
  宫里头廖晓拂正在太子书房里忙活呢。往常只知道苏大人与殿下在此密谈,今日殿下准他进来伺候了。这可是太子殿上下从没有过的恩宠,无人不羡慕。正当侍从们寻思廖公公要带何物进太子书房时,只见小福子两只小手垫着绵帕,居然端着个热喷喷的小锅子。
  这?这?莫非殿下密谈也要叫他试菜?众人皆不解道。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大家也发现了,本文大部分章节采用了双皇子情节,一明一暗交替进行,正应了双龙戏珠的星象。么么哒!
苏青松:太子你看这事这样如何如何?
祁谟:小福子给孤多下些羊肉卷儿!
苏青松:……殿下请自重,国事要紧。
廖晓拂:这……苏大人要不要尝尝?
苏青松:哼,不要!

  第 61 章、第六十一章

  廖晓拂挽起广袖的袖口, 当着太子和苏大人的面清水净了手擦干。再取出食盒里的羊乳酥酪, 银勺各取一份儿放于银碟子中,待银勺与银揲子并无异样后分别将两份儿尝了, 片刻后口舌无碍才敢端上去, 垂头说道:“禀殿下, 奴才已经试过了,均是好的。殿下与苏大人安心用过就好。”
  祁谟接过玉碗随口一尝, 对小福子笑笑, 极尽宠爱,道:“喜欢吃?”
  廖晓拂脸埋得低, 耳垂儿却不显山不露水地红了, 碍于苏大人也在只好拘礼点头道:“殿下这话说不得, 是抬举奴才了。”
  太子明白小福子这是怕给自己添麻烦呢。毕竟苏青松可不是个眼里容沙子的,铮铮傲骨。明明当着青松的面应当对人冷淡几分,可祁谟左思右想不愿委屈自己,更不愿委屈小福子。他曾许诺这太子殿里往后就只有太子是规矩, 自己心尖儿上的人, 就应当大大方方疼爱着。这委屈小福子能受, 他自己还不能受了呢。
  “什么说不得,这酥酪还是孤特特嘱咐厨娘给你做的呢。”祁谟用手背在小福子脸上贴了一贴,又说:“孤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常吃。前日晚睡你踹了褥子,还是我这太子亲自下榻将毯子给你裹住的。也是偶然间赶巧看见你蹬了几下,才知道褥子怎得掉了下来。”
  廖晓拂原本躬着身子,听了垂下手摸摸膝头, 道:“殿下仁厚……奴才不是故意吵殿下好眠,往后睡前必定用被褥裹得紧紧的。叫殿下给小福子盖被子……罪过了,罪过了,奴才并非有意,殿下莫怪。”
  “孤怪你作甚?”祁谟故意不看苏青松铁青的面庞,继续道:“可知自己为何夜间踹被?”
  小福子歪着脑袋迷茫起来:“莫非是……殿下的褥子打得棉花太厚实了?奴才福分薄,压不住这样的好物。”
  这下连苏青松都忍不住笑了,原本还气着太子太过假戏真做,看小公公不是个狐媚惑主的也就勉强略过了,笑道:“哪里就是热的?你想想近日是不是膝头发酸痛,小腿偶有无力之感?”
  “回苏大人,确实……确实有几回。还望苏大人给小福子指条明路,奴才这腿这是不是生毛病了啊?”登时廖晓拂的小脸煞白,心道可别叫他出点子毛病啊。奴才平日给主子跑腿儿,双腿不禁使唤可还了得?且看宫中哪位主子肯养腿不能走的下人?
  太子见他脸色慌张,啧了一声埋怨起了青松,哀怨瞪去一眼。这小奴才自己欺负欺负就得了,旁人可得当爷供着,遂而赶忙揉了廖晓拂的官帽一把,答道:“莫怕,只因青松与孤都经历过了才知晓。你这也不是生毛病,是好事,是身子抽条要长个头儿了。”
  “长、长个头儿?”廖晓拂抬起脸,羡慕看去太子和苏大人英姿挺拔的身板儿。原来自己这是要长个头儿?
  太监偶有身姿英挺的,宛如他师父或大师哥,但那是千里挑一的材料了。大多数的公公都不大高,肩膀略窄,就连胸口的肋巴骨也扩不开。原因无他,这公公的身子缺了一块儿肉,男儿体征就不止少一星半点儿了。旁的不说,殿下脖子上的喉结就叫廖晓拂痴迷不已,时常听殿下说话就出了神,看那凸出来的东西上下滑动着,甚至想象着指尖戳上一戳是什么滋味。
  而他颈上就少了那么一块东西,摸来摸去都平平的,女儿家一般。原本个头儿还和殿下差上一头,现在也忽而惊觉竟长过了殿下的肩。莫非真如苏大人所说,自己要蹿个头儿了?是不是也能像个俊朗男儿一般了?
  “是呢,你这是长个头儿。”祁谟仿佛有一双能看穿小福子的眼,低声稳住他杂乱的思绪,说道:“男儿身子抽条儿时候皆会如此,膝头酸疼不说,偶有夜间踢腿也是常见。孤那时候夜夜如此,你莫怕,无碍的。那时候还是王过福太子殿当职,王公公待孤如同亲生,每每都亲手再给孤将褥子盖上,后吩咐厨娘日间添一碗羊乳酥酪,补了几个月便好上几分,膝头的不适一散,个头儿眼瞧着就蹿上来了,一年就叫针织局裁了两回内衫。”
  “真的?殿下也这样?”因殿下往常拿自己打趣儿多了,廖晓拂看了太子又去看苏大人。这苏大人行为端正非常,绝不会驴小奴才开心。
  “诶,孤又不是歹人,当真是如此。”祁谟口中如同咂醋,回想那日廖晓拂于正殿不错眼珠地盯着青松,握起他的腕子就说:“这必定是真的,孤心疼你才叫厨娘添了每日的点心,还加了一味磨干的鱼骨粉,去了腥气可养骨头的。你吃上几个月便知我一片苦心,这法子可是我自己想出来的,青松也不知。”
  苏青松差些又去想摸砚台砸太子了,见两人呈分不开之势,忍了忍便道:“廖公公安心,这法子确实是太子的好意,微臣资历尚浅,还是殿下见多识广。如果廖公公方便还请上一旁用些点心,眼下微臣还有正事,失礼了。”
  廖晓拂方才听说要长个头儿就美滋滋,又听殿下专为自己吩咐了厨娘更是掉进蜜罐儿,听苏大人下逐令也不难受,捏着自己的小银勺就去食盒找酥酪吃去。小福子这一走倒是苦坏了太子,上一刻手里还攥着人家小腕子呢,这一刻手里头空空,没了。
  “殿下还请自重些,若不是对廖公公真心实意,用戏太过怕是要伤了那孩子的心。”苏青松拱手劝道,瞥一眼小福子,那人在竹窗下小口口地尝着点心,面色养好了,眼下的泪痣更分明了些,又道:“听说三皇子禁足崇坤宫,此事可当真?”
  “必定当真。”祁谟换上不近人情的脸色,冷眼说道:“孤设计叫他害了番邦的马匹,哪怕郡主之事不出,西番使节必定饶不了。番人皆是马背上长起来的,不将马治好了绝不肯罢休。但此局并不仅为了害他,还有别人的用处。只是叫他惹个大祸而已。”
  苏青松原先还怕此举甚险,怎料真叫太子算出一道,番民当真爱马如命,不得不佩服道:“殿下英明!只是禁足的时期还未定下。若是皇上一时兴起,数月后又将三皇子的禁足解了,这恐怕……”
  祁谟接道:“宫中禁足就是活下狱,可长可短。你可知大宝殿西侧的郡王府邸为何常年把守森严,并有僧人封门封窗?对外皆道是阴宅夺命,故而晚间罗刹现世,哭喊不绝于耳。嗬,哪里有什么夺命罗刹,那可是我父皇的心病。实不相瞒,那府邸里锁着孤最小的皇叔……皇叔当年还小就被父皇陷害,足足禁足十一年。莫不是父皇登基大赦天下不敢对皇叔下手……”
  竟还有这样的天家秘闻!苏青松凛然一惊,迅而平静几分,又道:“那依殿下所言,三皇子岂不是关不住太久?”
  “确实关不住太久。”祁谟道:“然而我求得就是他关不住太久。孤现下问你,若是这人闯了祸,头一个想做的会是何事?”
  苏青松答道:“闯祸之人必定要平复埋怨,故而头一事应当是发愁如何将功折罪、戴罪立功。”
  “诶,你就不能装作糊涂,多思虑一刻再答不好吗?孤知道你脑子好使,往后当着小福子也要赏太子几分薄面。”祁谟叹气道,眼刀扫去一瞥,道:“三皇兄捅了马蜂窝,父皇大怒,必定是要与冯贵人商讨如何立功。眼下和亲是作废了的,郡主不日就将原封不动送回去。但这立功的机会也送到眼前了。”
  苏青松低声问道:“殿下莫非听说了什么?”
  祁谟从书斗取出一纸白信,偌大一张镇纸空着大块,只在最上端的纸沿上用朱砂点了个红点:“看看,这是我义父王过福从养心殿送出来的。你可看出端倪?”
  “殿下义父的消息当真灵通。”苏青松接去一看,皱眉想了想,瞬而山根蹙起大道:“不妙!怕是北辽边境异动,辽兵要反!”
  苏青松这话说得急了,声调一高惊得廖晓拂慌忙要过来伺候。祁谟看着心里又是不悦,怎得就不喜见小奴才伺候旁人呢!故而声线也低低的,挥手叫小福子退下接着吃点心去,说道:“太子书房,慎言懂不懂!没瞧见廖公公惊着了?食不言寝不语,噎着了怎么办?”
  苏青松显然顾不得其他,盯住白纸回道:“殿下可是与义父商讨过以此种信纸做我大昭版图?上北用朱砂点缀,取其砂之谐音,恐怕辽兵杀了我军一员猛将仍旧不肯收手,这是要反啊。”
  “是,孤原本算计三年内必反,如今怕是伙同了西番,一举南下要攻我大昭了。将士出征,除却兵草先行也要有天子坐镇!可历来就没有皇上御驾亲征之先例,必定由皇子代劳。三皇子必定要抓住这时机,妄图戴罪立功。”祁谟回道,眼神却定在廖晓拂身上,心中已有不舍之念。
  若是出兵最少也要二年,虽说将人留在母后宫中万无一失,绝不伤分毫,可不拴在自己身边儿,当真如割肉般舍不得。
  “既然如此,太子此番如何应对?”苏青松问道。
  “应对?不用应对,他要去便叫他去,孤随后便到就是。”说着祁谟招手将廖晓拂唤过来,柔声问道:“孤现下问你,若有朝一日太子亲征,你有没有胆量随孤行军?”
  廖晓拂摸不透殿下怎得问这个,可早早打定主意要追随了,痛快点头道:“要的要的,殿下去何处,奴才就去何处!只是……只是殿下要容奴才先习骑术……这恐怕……还要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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