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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舌[重生](107)

作者:晒豆酱 时间:2018-09-23 21:23 标签:爽文 重生 宫廷侯爵 宫斗

  祁谟伸手按住了苏青松的腕子,明亮的眸子打了蔫儿,当真成了一双睡凤眼:“六日了……你莫要唬弄孤,六日里守境军跑了多少兵士?一万可有?若是再多只怕不妙……”
  苏青松对此心领神会,算出殿下醒了便挂心战事,拍了拍太子的手,沉声道:“殿下这颗心放在肚子里就好,营中的将士好歹由我们守着呢,再加上廖公公的一句当即斩杀,连坐亲朋,哪家军户敢跑?自己的命不要了,还要害上全家老小?”
  “连坐亲朋?这……这当真是小福子说的?”祁谟攥住苏青松的腕子问道,八千岁那年艳压皇宫的情景历历在目,想不到小福子趁他昏睡之际还能定得住心神,果真不可小瞧了。如今一不留神就牙尖爪锋利,对外人认生又不留情。
  “自然是廖公公的意思。”苏青松颔首,又道:“这几日殿下昏迷不醒,廖公公竭尽心力地伺候着,连帐子都没出过,方才我看正在外头喂鸽子和鹤子呢,可要传唤进来?”
  听小东西在外头喂鸽子,祁谟反而松了口气,摇摇头道:“先叫他透透气吧,守着孤也是辛苦。咳咳……把那版图拿来给孤看看,方才听军医说你定下日子与辽人对阵?可有应对的阵法了?快……咳咳……”从前这身子可在寒冬赤足舞剑,现下只消动一动就额头冒汗。
  看太子大病初愈却如此虚弱,苏青松面上不动声色,心中也是不安,忙将祁谟又推了回去:“诶,军医皆说你是天恩庇护,我看你是不知好歹,捡回一条命就当自己死不了是不是?好好歇着,上阵有得是将士,殿下养好了再看不迟。还有二皇子的身世……待明日再说罢,免得乱了太子心神,微臣这就给殿下传廖公公进来伺候。”
  这番话不是苏青松的推辞,而是惴惴不安考虑了良久。太子将将能起身,若是再叫他知道胤城出了这样的大事,心火攻心不知又要多养几日呢。此刻廖公公就仿佛是他的救星,进来的格外及时了,小手端在袖口里跑过来请安:“见过苏大人,方才听军医说殿下醒了,咱家就在外头等着,等了许久也不见人传唤,这就自己跑进来看看……看是不是要人伺候了。若苏大人要与殿下商议个什么事,咱家就叫人烹茶煮水去,把食盒也端进来。”
  “不必,营中诸多事宜还需我去打点,殿下就交给廖公公,精心着点儿,别叫那火灭了。”苏青松起身指了指不远处烤起的炭盆,避开了太子满腹疑惑的审视,赶忙从大帐里逃了出去。
  廖晓拂不知苏大人今日怎么了,本以为要与太子商议个把时辰,却草草而去,歪过头看看,统归大人的事由不得自己多想,便定定神,冲太子问道:“殿下身上的伤处还疼着吗?军医说现下可以煮些稀稀的粥水来,洒些盐巴进去,给殿下填补体力。”
  “青松他啊,这是有事瞒着孤呢。”祁谟凝视着苏青松方才退去的方向,睡凤之眸浮眯了一眯,竟含着灼灼目光,叫廖晓拂看出了神。
  “啧,看得这么入神,也不过来歇歇。这几日……辛苦拂儿了。”祁谟伸手,廖晓拂便乖巧地接着,二人隔着屏风偷摸儿地勾着手指互望。廖晓拂坐在塌边上,才近近被太子看了一眼就不敢再近了。
  几日不见似的,廖晓拂呼吸一乱,忙把手抽了回来,身子也挪远了些。可耐不住心里欢喜得很,挪远了又后悔,便又挪回来几寸。“殿下老看咱家作甚?”
  “拂儿不看孤,怎知孤看着你呢?”祁谟的手掌比他大上不少,将那小拳头收进了掌心,“听你说有粥水喝,孤这不是撑着等廖公公喂上几口吗?你若是再躲,便是故意饿着太子了……”
  如同被太子捏住了下巴,廖晓拂头也不抬地跑出去端食盒,转眼功夫就捧了回来。食盒的样式比宫中的不止差了一星半点,乃是个杂木料子制成的,加上顶层的盖子也就只有两屉,盖得不实。廖晓拂小心地放下,抽出底下那屉,再取银针试,试过之后又用银筷夹起盐巴来,舌尖舔了一下就咸得他浑身僵住了。
  看着他耐心地一步一步试菜,祁谟的伤处不疼了,心里却好似被剑刃搅得直疼,禁不住劝道:“就这么几个碟子,还试它作甚?哪里有人自己用舌头试盐巴的……咳咳,给孤拿过来就是。”
  廖晓拂囫囵地将银勺里的粥水喝下,显然也是被咸得够呛。听太子着急了这才放手,拿着殿下的小木勺坐了过去,谁知刚坐下腰间就是一热,就被殿下的手臂圈住了。
  这一热,慌得廖晓拂的脊椎骨都僵住了,谁能料到殿下刚醒就隔着屏风不规矩起来。“殿下快用些吧,别叫粥水凉了。”他勉强说道,腰上的手显然还没太大力气,一个劲儿往下滑,只得自己将木勺凑过去,“殿下快张口,喝、喝粥了……”
  祁谟微微张开薄薄的唇,便有温热适口的粥水送了进来,只见他喉结一动,舒服地眯起眼来:“不错,不错,难得叫廖公公亲手喂食,孤这回值啊。”
  “殿下不准浑说!哪里有人说自己伤得值的,且不看咱家忙成个什么,吓都要吓死人了。”廖晓拂斥道,说完了又自己心虚,这可是太子啊,果真自己是应了师父的话,变得恃宠而骄了,哪里有奴才呵斥主子的,忙晒道:“那……只准这一回,往后不可再吓唬人了,咱家这话说得也重了,殿下莫怪,再吃几口吧?”
  祁谟自然不与他生气,点点头算是应了,连喝了一小碗。肚子里有了米水,又掺了盐巴,气力登时就补上来一些,再不是堪堪动动手脚就满头虚汗了。祁谟待小福子收拾完,拍了拍塌边的枕头说道:“孤看着你忙,自己也觉得累,你且过来与我躺一躺,就当陪孤疗伤可好?”
  “这……”廖晓拂往屏风后头望了望,虽说屏风能隔着人影,可毕竟不实,现下帐子里只剩两个煎药的小童,可若是传出去殿下的名誉就毁了。谁料太子此刻忽而咳声转急,慌得他一边劝着一边应道:“好好好,咱家不是不愿,只是得去……去……”
  “拂儿要去何处?孤也要去。”祁谟想起濒死之际的梦境,身子一抖,攥住廖晓拂的肩头急问。这一下真吓着人家了。
  “咱家不走,就是去洗洗头面,去洗洗手脚。”自太子昏睡起廖晓拂就经不起吓,一下将话交待出来,“大人们都说殿下的伤口不能沾了尘土,咱家洗洗就回来,哪儿也不去。”祁谟听了这才安心,顺势往后躺好,也不欺负人了,说道:“那拂儿速去速回,孤已躺好,等着拂儿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莫慌,咱们太子不止是占便宜,而是要套话而已~~接下来整个剧情就要进入收网大结局的节奏了!该凉的人就凉了吧!
廖子孟:文武,爹爹今日要批评你了,你怎么能随便叫郡主是娘呢!
肉团子廖文武:娘、娘……像娘。
廖子孟:你又没见过你娘,怎么知道像不像呢?郡主这么好看,往后要叫小姐姐,听到没有?
委屈的肉团子:唔,知道了……
隔日
漂亮的小姐姐古兰燕:文武乖,怎么不叫我了?
肉团子委屈脸:爹爹不让……
炸毛的小姐姐古兰燕:阿?爹爹为何不让叫了?
奶声奶气肉团子:因为……爹爹说郡主长得好看……
欲哭无泪.日常撩不动英雄哥:我不是、我没有……

  第 118 章、第一百一十八章

  最终廖晓拂也没敢堂而皇之地和太子共卧同塌, 一是怕煎药的小童瞧见什么不好, 到时候未免落人口舌,再惹来杀身之祸。二来更是顾忌殿下的伤, 军医几次三番地勒令侍从洗过手再来换药, 日日说流血的创口怕脏, 帐子里滚开的热水就没断过,无论是喝药的石碗还是上药的绷布均要过上一遍, 他哪里就敢往殿下身边躺了?自己又不能往热开的锅子里过一遍身子。
  待换了身刚洗净的干净亵衣, 廖晓拂拿热热的水擦过了手和脸,这才松了一口气, 坐于太子身边:“殿下可是想问问这几日营中的事?”
  祁谟见瞒不过去了, 便笑着将人扯向了自己。满打满算小福子也跟着大军七、八个月份了, 因着不跑出去跟着练兵,不仅没怎么晒黑反而捂白了不少。从前在宫里过得是殚精竭虑的日子,身子底又亏损过,总像随意一碰就要倒了。如今发色亮润, 唇红齿白, 亵衣下的脊骨从玉竹长成了琴弓, 只差上半头就赶上太子了。
  “就知道瞒不住你,来……”祁谟将人扯过去,找了个舒适的姿势,以小福子的腿做枕,“也不全是,孤也是几日不见你, 想将拂儿仔细看看。听青松说,你日夜守在帐子里,不曾迈出一步,我就怕你小小的身子禁不住熬,等回了胤城叫牧白给你好好调理。”
  “哪里就禁不住熬了,咱家到底还是个男儿身。殿下能与将士吃一样的苦,咱家熬上几日又算什么……倒是苏大人日日来看,来过也不多说话,其实咱家看得出来,大人心中难受得紧。”廖晓拂不自觉地直起腰来,太子生得俊,又不明所以地往自己腿上一枕,叫他乱了心神,快要被看得入了魔。
  “他啊……咳咳,青松自小就是这个性子,凡事不说。一样东西你问他喜不喜欢,他便摇头,你若真抢来占为己有,他便沉下脸色了。”自小以国君之后教养,祁谟甚少与人撒娇,更没躺在何人腿上枕过,现下起了兴致,懒懒伸着手卷弄起廖晓拂的发梢来,一抬眼便是小福子的尖下巴磕儿:“诶,拂儿都熬瘦了,这几日可有哭过?”
  廖晓拂诚实地摇摇头,应道:“不曾哭过一次。殿下昏迷之际传话于我,说凡事不得再哭了,就忍着没哭。不仅没哭,每日两顿膳食都不曾少吃,次次都将食盒里的菜饭吃尽了,就怕自己撑不住倒了,旁人伺候不好殿下。”
  “那怎得还瘦了?”
  “咱家也说不清……”廖晓拂垂下脸来,看不够太子英朗的五官,如同做错了什么事,“咱家也不想,次次都吃得挺多,就是睡得不够,兴许就瘦了……但现下太子醒了,我补上几觉就能长回来。师父也说过,半大小子不靠补药,吃饱睡足了病就能好。”
  祁谟一指头弹在他下巴上,又在他嘴角戳了一戳,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你师父若是知道了必定后悔叫你随孤出宫。诶,宫中必定是出了翻天覆地的大事,否则怎么会跑出一位皇子来。太子殿倒是不用担心,你师父必定守得住,只是母后那边叫人挂心啊……想必青松也都与你说了,那日将我重伤之人是二皇兄。只是他那副样子着实不好认,换上了辽人的衣饰,手臂之上还有辽人的刺青,叫人想不通啊。莫非二哥他是混进宫里的辽人?”
  廖晓拂心中咯噔一下,眸色中的暗涌一凝,慌忙中又去给太子梳理鬓发。只是他这点子道行在外人眼前尚且够用,对祁谟是如何都糊弄不过去了,没一会儿就在太子紧盯不放的炙热审视中退下阵去,轻颤着沁出了一身的汗。
  “拂儿。”祁谟问道,灼热的手贴上了小福子的后颈,将人家襟口衣领剥开,探入半指,逗弄小兽一般摸他凸起的颈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莫非……我二哥他真是辽人?”
  “这……”廖晓拂的唇齿缓缓开了条缝儿,露出一截粉粉的舌头,点了点头:“殿下英明,咱家怕是瞒不住什么了。那日两阵交锋,张大人生怕咱家无事发闷,便取来几卷兵书给我消遣,谁知怎么看都觉得画中的辽人好似见过,眼熟得很。这一下便回想起来,原是那日与殿下偷跑去石洲陵城见过了辽人,自那刻就已在心中存下了疑思,惊觉出二殿下为何与宫中之人长相有异,差就差在这轮廓上了。谁知还没过几个时辰殿下就出了大事,叫人送进了帐子里,好在咱家为防不测已经命军医都备好了药材。苏大人说,殿下是人心过善,与二殿下交手不忍痛下杀招,处处留情,末了以身为盾替他挡下了一刀才伤成了这样。”
  “原是拂儿都想到了,多亏有你。先有未雨绸缪备好了药材,后有你大哥的百年人参,真是多亏了身边有你这样的福星,否则孤这条命是救不回来了。”祁谟感慨着,不知怎样夸才能夸到自己满意,恨不得一日登基大告天下,痛痛快快地封拂儿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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