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娶了小夫郎后(123)
他打开手中的布袋子,里面小蛋卷和锅巴混在一起,但他一路上极其小心,没压着布袋子,因此两者都没有碎掉。
“快尝尝,味道可好了,也特别贵!这锅巴一斤就要二十文,这蛋卷一根就要一文。”
他将手中的布袋子往两人跟前递了递。
周康宁探头看了眼布袋子,伸手捏了一根蛋卷递给周延年,又捏一根递给周立:“爹,你胖、胖了。”
这话一出,周立忍不住抬手摸摸肚子,他胖的这么明显吗?
“你吃。我吃了很多次了,新东家特别心善,怕半晌饿了,下地干活时会让我带上几根。”他笑着将周康宁递过来的蛋卷推回去:“伙食也特别好,今早吃的是肉包子,煮鸡蛋,红枣大米粥。午饭吃的是蒸面条,里面加了肉!”
“天天都有肉,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就长肉了。”
说得再多,都不如他身上多出来的肉有说服力,周康宁疑虑尽消,道:“掉、掉福窝了。”
说罢,周康宁咬了口小蛋卷,随后他眼睛圆睁,将小蛋卷举到眼前仔细打量,好吃!
“可不是,郭员外的确给我寻了个福窝,好吃吧?你留着慢慢吃。”周立说着将布袋子递给他。
周康宁接了过去,有些不舍。
点心虽好,可他哥哥得随着他爹去做工了。
“宁哥儿,东家说希望你们兄弟俩都过去,你要是愿意,今晚咱们就一起走。”周立道。
“不。”周康宁摇头:“壮,鸡,猪,得有人照、照看。”
他不仅喂了二十多只鸡,还养了一头猪。
他若是也走了,那这些家畜怎么办?
家中的肉蛋全靠它们了。
他咔嚓咔嚓将蛋卷吃完,笑着道:“我,做饭。”
反正他哥只是去做短工,顶天了一个月就能回来。
他哥年纪不小了,而他家没有田地,想娶亲的话,那必须得多攒钱。
他原打算明日就让他哥去郭家做工的,去年在郭家干活时还领不到工钱,只能领玉米。而且郭家不管饭。
今年还没去问,不知道能不能领到工钱。
不过,他爹新东家给的工钱不少,一日十五文,再加上天天有肉,那算下来一日绝对超过二十文了,顶得上一个壮劳力的工钱。
这比去郭家要好。
之前他爹常年在砖窑,吃喝都不花家里的。
靠着家中两亩田地的产出,搭着自家种的蔬菜,养的鸡猪,挖的野菜等,还有他们兄弟农闲时四处做零工换的粮食,在交了赋税之后,足够他们兄弟俩吃上饱饭。
可他哥现在到了窜个子的时候,饭量一天比一天大,只靠着家里,快要供不起了。
他爹的工钱还要留着买地,不然怎么娶亲?本来就是结巴,还没地,也十五岁了,唉。
愁。
他待会儿得叮嘱他哥,去了新东家后一定要勤快,工钱少几文也没事,能吃饱就行。
吃了晚饭,周康宁将周延年的行李收拾出来,去的时间短,带上换洗的衣服就行了。
饭后,一家子早早睡觉,凌晨刚过,三人就起了床,来不及做饭,周立周延年两人揣上昨晚剩下的菜窝窝,迎着漫天星子出了家门。
走上两个时辰才能走到县城,从县城再去五里沟,那也得花不少时间。
周康宁将院门锁好,回屋继续睡觉。
周立周延年父子俩到秦家时,天已破晓,周延年跟在周立身后进了大院子,他四处一扫,有些拘谨。
这院子好大,快比得上郭家的大院子了!
这时,叶妙拎着篮子从后院出来,他喂鸡去了,瞧见站在门口的两人,就道:“周哥,这就是延年吧,延年,你将行李放你爹的屋里,你们父子俩洗了手,快去灶房吃饭,我特意给你们留了饭。”
周延年闻言一愣,慌忙应是:“好、好。”
他跟在他爹身后,先将包袱放好,然后去了灶房。
叶妙已经将温在锅里的早饭端了出来。
一大碗茄子炒肉片,玉米饼子,玉米糁粥。
周延年心中一惊,这伙食果然好,大清早的就能吃肉!还都是干的,哪怕是玉米糁粥,也很浓稠。
他吃了三个玉米饼子,本打算去喝粥,谁知他爹道:“吃吧,吃饱了才好干活。只要干活不躲懒,东家不怕咱吃的多。”
郭员外已是大善人了,可砖窑的伙食只是能让人吃饱,秦东家的家财远远比不上郭员外,可在吃食这块,从不苛待他。
这份大方,真真世间罕有。
也真真奇怪。
周延年听了这话,这才又伸手去拿饼子,饼子蒸得蓬松,玉米味极浓,他又连吃了三个饼子,将碗底的汤汁擦的干干净净,这才去喝玉米糁粥。
其实他有些吃饱了,一碗粥下肚,那吃得有些撑。
吃罢,他拿起镰刀,跟着周立出门,伙食好成这样,不拼命真对不起东家。
大集上的人比昨日少,秦劲便在牛掌柜取货时,让牛掌柜多买了五十根蛋卷,千张卖完时,蛋卷也只剩下二十多根。
他正要收摊,这时刘老板走了来,刘家明日也要收麦子了,刘老板将剩下的蛋卷包圆,于是又有十多文入账。
回了家,叶妙已经开始准备午饭了,他就先回屋子睡觉。
一觉睡醒,赵丰、周立周延年三人都已经吃了午饭下地去了,他赶紧起身吃饭,同时心中汗颜,赵丰今个儿也没补觉,周家父子今日还走了不少路,但这三人碰到麦收,真真是在拼命。
哪里像他这般,骨子里仍是娇气的现代人,不会将粮食、庄稼看得比命重。
真论意志力,他可能连小夫郎都比不过。
自我检讨一番,他也拿起镰刀下地。
到了麦地,赵丰正将麦子装车,有了耕牛之后,拉车不需要人力,这活儿轻省了不少。
和赵丰打了招呼,他弯腰开始割麦子。
镰刀短,不一会儿腰就酸了。
他想蹲下,但蹲也不好蹲,因为残留的麦茬会硌屁股。而且麦茬锋利,若一直在上面磨啊磨的,那裤子肯定会被划破。
抬头看了眼周立、周延年父子俩,原本他在南边地头,这父子俩在北边地头,他只割了十多米,但这父子俩已经越过麦地的中间,快与他汇合了……
惆怅。
咬着牙割了一下午,晚上时,待上了炕,小夫郎让他趴下,然后坐在他腿上,对着他的腰一通细按,酸痛感顿时去了不少。
第二天,活儿轻了些。
割下来的麦子需要脱粒,不然没地方放了。
他家新院子宽敞,碾麦子正合适,将麦秸铺在地上,然后让耕牛拉着石碾子在上面来回转圈,不一会儿就脱粒完毕。
这可比连枷快多了。
脱粒之后,还得将被压扁的麦秸麦穗筛出去,这个活儿叶妙可以做,他拿着木耙子,来回搂几圈,就能将麦秸麦穗聚拢起来。
当然,还有一些细小的、短的,只靠着耙子搂不出来,那就需要木锨上场了。
用木锨扬起混着麦秸的麦子,有风吹来,那重量轻的麦秸会被吹到一旁,麦粒则落回原地。
走完这个流程,那就可以给麦子装袋了。
先装袋,等以后天气好了,再搬出来晾晒去去潮气。
这时灌袋器就派上了用场,不需要有人撑着袋子,只一人就可以给麦子装袋。
这个活儿小夫郎也能做,他端不动盛满了麦子的簸箩,但他可以用木锨慢慢给麦子装袋。
这样他就可以解放出一个劳动力,让其他人接着下地。
但秦劲不许。
小夫郎的手多娇嫩,扛不住木锨的粗糙,反正目前多了个短工,不差小夫郎这份力气。
这一流程重复了半个月,半个月后,七亩地的麦子全部装入家中房间。
秦劲家的麦收结束。
秦劲松了口气,只想躺到床上大睡一日,恰好第二日就飘起了蒙蒙细雨,收摊之后,回了家,漫天雨丝都挡不住院子里的香气。
叶妙、赵丰在炖鸡、做卤味。
连着忙碌半个月,叶妙本就打算今日做顿好的给大家伙儿补一补,他昨个儿特意买了两只小公鸡,谁知今日又下了雨,他就又去王小桂家买两只鸭,准备做些卤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