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难(92)
下次再说吧,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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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继续~
第81章 旧时旧事(一)
第二日赵长赢睡醒的时候,只觉浑身酸疼,仿佛是从前仗着年轻,练功练得昏天黑地之后的情况一样。
双腿一动就抖得跟筛糠似的,腰也酸得厉害,而且这回不仅酸,还有种练功没有的麻,好像万蚁噬心一般酥麻。赵长赢坐了一会实在是受不了,又认怂地躺了回去,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哪知道刚一闭眼,昨晚上那些疯狂又旖旎香艳的片段像剑谱里画着的小人一样无风自动,在他脑海里大展拳脚地浮现,这哪还睡得着!别说他只是个初尝此中滋味的毛头小子,就算是得道高僧,那……那看见容与半敞着胸怀,垂着眼睛用那样含情脉脉的眼神看他的时候,任谁都把持不住啊!
赵长赢猛地坐直身子,脸上烧得通红,他不受控制地开始回忆起容与细腻光滑的肌肤,接吻时柔软的唇,高挺的鼻梁在自己的颈窝里磨蹭时候酥麻的痒意,朦胧灯光下他微微阖上的眼睛……
“啊啊啊啊啊!”赵长赢懊恼地大喊一通,完蛋了完蛋了,娘从小告诫自己,色字头上一把刀,千万不能学赵明修,没想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还是把二哥这个好色学了个十成十,昨天晚上他都干了些什么啊赵长赢!
“长赢?”帐篷的帘子被人掀开,外头金光大盛,将帐内照得透亮,无数纤尘在光线中上下飞舞,赵长赢拿手胡乱挥了挥,见容与捧着一叠衣服进来,他眼尾红红的,像是晕开了一支春海棠。
赵长赢想起来那是昨天晚上他动情的时候下手没轻没重揉的,顿时更加没脸见人,心虚地别开眼,转移话题道,“容……”
没想到一开口,声音沙哑的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咳咳……”赵长赢清了清喉咙,“容与?什么时辰了?”
容与瞥了他一眼,勾唇笑起来,“快午时了。”说完,他将衣服放在床边,双手撑在赵长赢身前,长发垂在被子上,弯腰俯视着赵长赢,眯起眼睛笑着问道,“还难受吗?”
“还……还行。”赵长赢又不自在起来,往后稍微靠了靠,他不愿让容与觉得他体质虚弱,毕竟昨天出力更多的容与现在还神采奕奕地在这站着呢,为了展示他壮得像头牛,赵长赢装作若无其事地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好着……”结果还没下地,赵长赢腰窝一酸,当即龇牙咧嘴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抬头甫一对上容与的目光,赵长赢忙又强忍住,故作镇定地穿上鞋,“呢。”
“你看,一点事儿也没有。”
容与抿了抿唇,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罐子,“趴下,我给你揉揉。”
“啊?啊!”赵长赢慌忙摆手,死活不肯躺下。容与无奈地走到他面前,用那双满溢着温柔的深黑色的眼睛专注地望着他,放软了声音,像哄小孩儿似的在他耳边用气音道,“赢儿,别逞强,不然明天更难受。”
那耳边的热气顺着耳廓传遍全身,好像大冬天天寒地冻之后回家喝上一口姜汤,顿时浑身发热,像融化在暖洋洋的浴池里。
不过当容与的手抹了药膏按上赵长赢的腰时,他还是忍不住叫起来,“等!等等!”
“嗯?”容与挑眉,无辜地看着他。赵长赢又不好意思了,重新乖乖地躺回去,视死如归地把头迈进被子里,容与只能看见他翘起的几根头发,孔雀开屏似的散着。
“怕痒?”
赵长赢唔了一声,他声音瓮瓮的,带着点黏糊的鼻音,听上去好像在撒娇。
容与轻笑一声,“好,我轻点。”
“哎!哎!”赵长赢跟泥鳅似的往后一缩,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边躲边笑道,“哈哈哈……哈哈哈……真的痒……哈哈哈……”
“呃……”门口传来一声低呼。
两人的动作戛然而止,容与飞快地扯过被子将赵长赢的背盖住,门口由孜一脸尴尬地解释,“呃……抱歉啊,我以为这么晚了你们应该结束了,那什么,打扰了,你们继续……”
“继续你个鬼!”赵长赢在被子里愤愤骂道。
容与笑了笑,道,“我给他涂点药,有什么事么?”
由孜挠了挠头,说道,“就是休整的差不多了,我们商量着,打算五日后出发,过来问问你们的意见。”
容与看向赵长赢,赵长赢翻身坐起,把被子裹在身上,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可以啊。”
“那行,那你们这两天再休息休息。”说完,由孜意味深长,话里有话地加了一句,“悠着点。”
“滚!”
由孜敏捷地一跳,堪堪避过赵长赢杀气腾腾扔过来的枕头,嬉皮笑脸地溜了出去。
接下来几日,众人都默契地没有来打扰两人的蜜月,赵长赢过了一开头的别扭,后来也坦然地没羞没臊起来,经常连吃口饭都要找机会亲一下容与。
这天赵长赢刚跟容与交换了一个湿漉漉的早安吻,他眼睛还闭着,抱着容与在他肩膀上肆意地蹭来蹭去。
容与由着他蹭着,指尖绕着赵长赢垂下的几绺黑发,温柔地哼着长相思。
“长赢!容与!”门外有人喊,“克勒苏回来了!”
克勒苏自来到塔里安之后第二日便出发前去探路,据说是得了点乌荣的消息。众人几日不见克勒苏,都十分想念。
赵长赢和容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又惊又喜的神色。下一瞬,赵长赢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匆忙起身套上衣裳,趿拉着鞋子去开门。
由孜也是一脸喜气洋洋,还没等他开口,赵长赢便急切地问道,“人在哪呢?”
“在酒馆喝酒呢。”
等赵长赢和容与赶到酒馆的时候,克勒苏和卡布纳、迪宁特正喝酒喝得热火朝天,克勒苏一张脸喝得通红,那蓬松蜷曲的大胡子上沾满了酒液,看上去重了好几斤。
“克勒苏!”赵长赢大喊一声,兴奋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狠狠给克勒苏一个拥抱。
“几日不见,可算是回来了!”他一拳垂在克勒苏宽厚的肩膀上,哈哈笑道。
“老夫也担心死你们了,见到你们都平安,老夫也算放心了。”克勒苏也乐道,“这绿洲我小时候便有了,没想到如今竟变得这般热闹,许久没回来,已经都认不得了,果然是老喽。”
“哪老了,你还年轻着呢。”赵长赢一把勾住克勒苏的脖子,给他倒满了酒,“要在这里歇两日吗?”
克勒苏将酒喝完,摇头道,“不了,一天不抓到乌荣,我一天见不到赫罗那,心里不安呐。”
“我照着得的线索过去,没想到扑了个空。”克勒苏皱眉道,“只能换个方向再找了。”
“这样吧,前辈今天好好休息,睡个好觉,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由孜道,他嘴里叼着个酒杯,含糊地叹气,“等出了这里,就没有这样的好酒好肉了。”
如今天气一天天热起来,下午的时候天上见不到一丝云彩,太阳仿佛一只不断喷射火焰的火鸟,那火焰降落在大地上,所过之处烈火燎原,将地上细细的沙石炙烤得烫脚。
赵长赢和容与躲在房间里,厚厚的帘子将裸露的光线拦截在窗外,让屋内尚存有几分荫凉。
然而到了晚上,太阳一落下去,整片格里安就迅速从沸腾中冷却下来,白天热得冒烟的地面开始结霜。
赵长赢伸了个懒腰,打算最后跟容与再去绿洲中心的湖边散散步。从那片湖往西看,能看见月光将远处的雪山雕刻出圣洁的轮廓,在黑夜里闪闪发光。
晚上天寒,容与又穿上了那件有着一圈白绒毛的裘衣,赵长赢特别喜欢这件衣服,容与每次穿上它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一个温润如玉的贵族公子,月色薄薄一层敷在他的侧脸上,让他更笼罩上出尘而空灵的夕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