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个娇气包(121)
这活儿干得不比赶一日的路松快,可心里头却畅快。
大伙儿在纪文良的吆喝中,收拾了铺面,抬着空箱子回客栈去。
“早晓得这边布匹那么好卖,合该多带些货来。我瞧见那些个人都抢疯了!”
“可不是,我瞧见两个买主儿差点打起来,我都不晓得该把布匹给谁了。”
“纪大夫可真会做生意,径直将两人往竞价上去引,两人一口一个价喊得我怪是心惊肉跳的。”
桃榆走在前头,听见身后的人热切着议论着今天卖货的种种。
他笑道:“我们来北域就是为着生意挣钱的,虽似有些损了德行一般,可在商言商,好货价高者得在商行里可是基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
大伙儿觉着也是这个道理。
“不过北域人出手还真是果断阔绰,咱南边不乏显贵,却也少见如此。”
葛亮道:“北域人本就直接,不足为奇。这边战事多,也并非是人有多富贵,只是当地的人都奉行及时行乐,能活着花点银钱也就花了。”
“大伙儿也别遗憾觉着货带少了,这得慢慢来,咱们这头一回出远门,首要得先打通商路,往后才能顺当。”
“嗳。”
霍戍虽不曾言语,但看着大伙儿都很高兴,一路有说有笑全然忘却了白日的辛劳,脸上也是难得的宽松。
回到客栈后,霍戍叫葛亮带着大伙儿去点菜,要想吃些什么都吃,算是犒劳大家。
明儿就要去马场看马了,算来在北域城里待不了多少日子就要回去。
好不易来一趟北域,趁着时间,特色的都好好尝尝,好好吃吃。
“文良,给我点个羊肚汤!”
桃榆回来突突的往楼上房间去,听见大伙儿要去选点菜,跑上去了也连忙从楼梯上弯下腰与纪文良吩咐,生怕吃不上。
霍戍伸出一只手圈住哥儿的腰,径直将人捞了回去:“少不了你的。”
回到房间,霍戍将桃榆放在榻子上,蹲下身去把鞋子给他脱了下来。
袜子脱下,桃榆白皙的脚丫子立时露了出来,清晰可见脚趾和后脚跟透着一股久磨后的红。
说站了一日功夫,先前一直招呼着人还不曾觉得,收活儿了以后松懈下来方才觉着浑身酸软的很。
两条腿好似支不起力来了一般,每一步都沉得厉害。
要不是回来大家伙儿精神都很好,一路说笑着,桃榆都有些扛不住了。
而下霍戍轻轻揉了一些他的腿肚子和脚,顿时一股又酸又舒适的感觉袭便全身。
他往后径直倒在了榻子上:“今儿可累死了。”
“而后雇个圆滑的专门卖货。”
霍戍看着软趴趴平展开躺着的人,不免心疼。
桃榆黏在榻子上霍戍揉着他的腿脚又舒坦的不行,更是不愿意再便再不想动弹一下了。
“那这回我如此卖力,霍老板是不是要多分些钱给我呢?”
“我的不都是你的么。”
桃榆望着屋顶的横梁翘起了嘴角来,说起这个,他一下子又来了力气,从榻子上爬起,赤着脚便跑去桌子前。
“大伙儿定然都等着拿钱呢,我可得把账快些理出来。”
桌上的包袱里装了沉甸甸一大包的银钱,全数是今日所得。
桃榆有些迫不及待的把包袱打开,白日里光顾着卖布匹了,卖得每一匹料子的钱虽都过了他的手,他只觉着不少,却没来得及清。
这朝在桌子上把包袱一开,顿时银子哗哗碰撞的声音一响而过,他从未觉得什么声音如此悦耳。
登时大块儿小块儿的银子散开来,与之散开的还有不少银票。
霍戍看着桌前的人如同财迷一般,未置言语,去把他的账本拿了出来。
接着坐他的身侧,继续给人揉捏着腿和脚。
今儿要不是不把肌肉捏散通畅,明儿少不得酸痛。
桃榆数钱数的认真,把银子和银票归做两边,在纸业上写写画画。
片刻后,他不可置信的仰头怔怔的看着霍戍:“我们这一趟,布匹拢共卖了五千二百八十两!”
霍戍应了一声:“当是不差。”
他们总共拿了一百二十匹布,中间送了人,所剩下也还有一百多匹。
均算下来四种料子一匹大抵上卖四五十两,草算便该有四五千两银子。
不过因是零卖,价格喊得高,又还有花样的价格,比预计的多也情理之中。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发财了!”
桃榆高兴的溢于言表,不单是高兴挣钱,还高兴他们这一路可算没有白折腾。
他提起笔,又接着算了算。
扣除他们三百两买布的成本钱,也还剩下四千九百八十两。
然后就目前账本上所记录来看,他们从同州出发,一路上的吃穿用度,一共花费了一百两。
先前也不确信能不能挣到钱,赶路时大伙儿吃用的都节约,并没有用太多钱,大头还是到了北域以后,他们住的好些的客栈,外在吃了顿踏实的好的,一次性就用去了将近二十两。
桃榆估摸了一下,返程上也还得花个大几十两。
“这些也便罢了,要紧的是大家伙儿的工钱。”
桃榆看向霍戍。
“按照同州人力三倍的工钱开给大伙儿。”
彼时事情多如牛毛,当初来时也没太说清楚明晰钱这个事情。
也算是凭借着各自在村中的人情威望大伙儿才没多说什么就来跟着干的。
霍戍之前和葛亮商谈了一二,觉着如此算也还合适。
“外在卖货也分些出来做奖赏。”
算是奖励大伙儿有始有终一趟。
桃榆应了一声,三倍的工钱也不为过。
一路奔波,生死未卜的,值当这个钱,就是他大伯那么抠搜的一个人带着工队去地方上给工人开的工钱也上百文,他们路上百般凶险,三倍也是应该。
他倒是只负责核算,没太干涉他们如何给大伙儿分钱。
村里的乡亲们是头一次出来跑生意,霍戍也是头一次带队做生意,谁都没有经验,也没有一套完备的体系。
一回生二回熟,跑着跑着就晓得了问题矛盾以及应当如何制定规矩。
这回全当是做个尝试了。
桃榆也简单算了一下,同州一个壮力,谋工一日大抵上是八十文左右。
按照这个价格计算,一个人一天就得二百四十文。
除却他们俩,还有十二个人,二月底出发,如今五月份,已然耗费了两个多月的时间。
草草一算工钱来这一趟就得付将近两百两银子,另外回去一半也得算工钱。
桃榆盘算一番,觉着拿货以及来回的花销,工钱等等,得花费个两千两出去。
如此,他们倒是也都还有得挣。
另外茶叶那边换的马,能带回去多少,带回去后又能卖什么价格,都得等以后才能算出来。
左右无论怎么说,布匹这头赚的钱已经保本够了开销,又还剩下不少,怎么也都是赚的。
这朝算下来,桃榆心里便松快了。
他同霍戍道:“既是这么算的工钱,那就别过多耽搁了,明儿争取一日把马看好,到时候快些回去。”
这样一来能省下几日的工钱不说,另外加紧时间回去,准不准儿还能赶着农忙秋收。
本都是些庄稼汉,到底还是挂记着家里的老小,否则也不会起初方巧出门之时生那么些矛盾出来。
霍戍和声道:“好。”
这朝挣了钱,夜里桃榆美美的吃喝了不少北域本地的特色菜。
羊肉在北域价格算不得贵,且肉又好,不觉腥臊,他喝汤又吃肉,不能跟快活。
夜里无妨,大伙儿都吃上了酒。
一行人有心想灌灌霍戍,一个个都起来敬酒,霍戍喝了一圈便是不落套,与手底下的人以划拳吃酒。
军营里的老混子,大伙儿都划不过,自倒是输喝得有些发昏。
桃榆看诸人酒喝的痛快,不免也有些好奇起这头的酒是何味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