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下(122)
沈鸿自然知道林飘天马行空,有时候不知道脑子里装的什么,但林飘既如此瞧着他,他没有不再凑下去浅吻两下的道理。
蜻蜓点水般落在他唇上,又拉开距离微抬下颌落在他额头上。
“瞧什么。”
“我瞧你当真是个人才。”
沈鸿笑了笑,没说话。
林飘心想沈鸿真是靠得住,有种不管人生前路有什么事,他都会提前预习一番然后带着大家无障碍通关的感觉。
两人在一起说了一会话,靠在一起轻声细语,算着日子想二狗大约什么时候能出来。
沈鸿道:“再过几天吧,用不了多久了。”
陛下需要灵岳,过不了几日事情一推动起来,灵岳自然水涨船高,那时候陛下稍微抬举一下,方方面面自然通畅。
林飘点点头,看着天色不早了便准备离去,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小月和娟儿都在焦急的等着他,秋雨和夏荷也在等消息。
林飘便把二狗的事稍微说了一下,太麻烦的地方她们一下也想不懂,林飘捡着好的地方说,反正二狗是要被保出来了,只要记着这一点就行了。
之前二狗被闹起来的时候家里人便已经十分担心了,现在事情闹腾了起来,基本都没一个能睡好觉,怕眼一闭一睁开人就没了。
毕竟二狗做的事在大家看来,简直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得了林飘的宽慰和一些解释,小月和娟儿稍微放心了一些,秋雨和夏荷也松了一口气。
“平平安安的就好,只盼着他能早点回来,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得见着人心里才踏实得下来。”
林飘点点头:“但也别太担心了,不然到时候他一回来,见着大家个个无精打采眼圈乌青的,他没把我们吓一跳我们反把他吓一跳。”
“是了是了,好好休息不然人家还以为坐牢子的是我们了。”众人笑了笑,散去休息。
事情发生在外面,他们在家里自然只能竖起耳朵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时刻刻观察着事情究竟到那一步了。
如今二狗正在孤胆英雄和疯狗咬人两个风评间来回徘徊。
有人觉得他实在勇猛,是个不要命的人物,有人觉得他就是自己活不成了发疯攀咬,还有人觉得他一定是被什么邪恶的人物贿赂了,收了脏钱,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毕竟稍微观察一下就知道了,被他指控的人里大部分都挺正常的,甚至还有几个是非常清廉的好官。
不过民间的风评总是飘忽不定的,主打的就是一个吃瓜,除非是极其得民心有名望的全民偶像,别的官是倒霉还是要死了他们都无所谓,反正菜市场门口看砍头,砍得越多越热闹。
清廉且亲民的大佬如今全朝堂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白若先算一个,出身贫寒,乐善好施,经常有在外行走与民同乐,给小孩买糖,给卖身孤女无偿送钱的高尚事迹。
户部尚书算一个,清廉正直,吃得清淡,最近一年因为天灾人祸不停,十分担忧且自责,一边在上京外搭棚子施粥送菜,一边在家里每天吃清粥素菜,说是要与民同苦,这一点上京百姓有目共睹,因为户部尚书这一年确实瘦了许多,家里每日采买食材进出也只是一些普通蔬果,只家里新出生了一个小孙子,每日弄一块瘦肉做点瘦肉羹吃。
户部尚书许下大愿,天下安康时,他才敢饮酒吃肉,这一点叫众人如何不感动。
二狗一口咬到户部身上,虽然没有直接点名户部尚书,只将左右侍郎两位咬住不放,但在众人眼中事情还是多少有些微妙了。
清官风评榜上沈鸿勉强吊车尾挂上一个名字,得力于天时,在上京百姓看来,出身实在是穷得叮当响,完全是自己人,加上家中有人善于做生意,又是赈灾,又是低价归乡衣,拉了很多好感度,但由于他本人实在做不来喝粥吃素的秀,苦了自己也不能苦了林飘,所以一直没能把这一块短板提升上去。
但不管百姓怎么信任户部尚书,皇帝说查自然是雷厉风行的查了起来,下面又有太子诸人推动,根本没有避让的空间,但户部尚书确实不好乱动,皇帝只问责了一下户部尚书管教下属不力的罪责,让他好好配合调查,不会冤枉了他。
这一查起来便是要天翻地覆的架势,林飘现在一走出门,到处都在议论这件事,语气惊恐又充满了兴奋的讨论着到底要被撤掉多少官员,要杀多少人,数黄豆一般的数着人头,林飘这段时间便不太爱出门,常在沈鸿这边混日子。
两人在一起久了,也得找些别的乐子,林飘便让沈鸿陪他下五子棋,这种下法对于沈鸿来说实在简单,一开始就能和林飘下一个有来有往,后面便更是轻易就能把林飘堵死,赢也赢得很快,明明他没学过五子棋谱,但总是能防不胜防的下出必胜棋,让林飘哪一边都堵不住,捏着手里的白棋十分挫败。
“不玩了不玩了,反正都是你赢。”林飘实在被他碾压得有些恼怒了。
沈鸿抬眼看向他,倒是有些意外:“这便不玩了。”他伸手,捡起棋盘上两枚黑子,把自己的必胜棋破掉了:“退两子,如何?”
林飘果断落下白子,把最要紧的地方占住了,两人有来有往的下了一会,沈鸿倒也让着他,没有把棋局定下来,下了一局之后林飘知道知道沈鸿是在让着他,再开一局也只是互相喂子,便放下了棋子。
“不下了,咱们休息。”
沈鸿看向他:“我教你下围棋,如何。”
林飘想了想:“行吧。”
沈鸿捡干净棋子,开始给林飘讲解围棋的下法,最基本的规则,林飘听了一些,消化不了太多,就先下了起来,简直是满棋盘打转一般的被沈鸿的黑子追着跑,沈鸿也没用什么高深的手法,他跑他便追,半个棋盘被黑白两子下得满当当的。
他俩正激烈交锋着,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
山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大人,郭珩求见。”
林飘听见这个名字:“是户部的人吗?”
沈鸿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下:“郭大人有什么事吗。”
“郭珩说,之前冒犯了大人,特来道歉,还请大人高抬贵手,若是不愿见他,他这就离去,只请大人宽宥则个。”
沈鸿听了这话,神色淡淡:“不必见他了。”
“是。”
林飘见他神色:“说求见的时候你似乎还在考虑,传话求宽宥你反倒不想理睬了,他是做了什么惹着你了?”
沈鸿继续捻着棋子落下:“并非什么大事,只是他有心来求见,我自然要考虑一下,可他如此胆小如鼠,一心逢迎,不是能用的人。”
林飘懂他的意思了,一个送上门来的工具人,他本来还想考虑一下要不要利用起来,但后面那番没志气的话让沈鸿将这人判断为没胆色又谄媚的货色,当工具人都嫌不够格,怕他做不好事,要把他彻底踢出局。
这人在这么凶险的局面里也知道最后该抓住的救命稻草是谁,可见已经走投无路了。
郭珩等在外面的厅堂中,身上的冷汗已经一层又一层了,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如何沈鸿不打算放过他,他这一去,后面便什么都没有了。
他做梦都想不到,沈鸿这么一个年轻人,动起手来这么狠,虽然外面人人都说是李灵岳发疯了,但他知道,沈鸿才是李灵岳背后的那个人,沈鸿看似沉稳温和,和李灵岳南辕北辙,偏偏他才是那个最可怕的人,叫人防不胜防,上一秒还在笑着说话,下一秒便扼住了别人的咽喉一般的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