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娶了阴鸷王爷后(64)
何明德一听他问,便知道他被父亲兄长说多了,心里或多或少还是在意上了。他摇摇头,“若是没有你这般的人,天下之大,木姑娘那些人,岂不是连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我只是觉得……算了,我一说,你又要生气。”
他是实话实话,可惜端王已经瞪着他了。
何明德见他要咬人的模样,只好举手道:“先说好,你听了绝不许生气。”
说完,自己倒是笑了,先摇摇头,“你肯定会生气。”
端王拿手中的笔对着何明德的账本,大有何明德再卖关子就要毁他心血的架势。何明德讨饶道:“好了好了。我只是觉得,太子未免太精了些。”
“他比谁都想皇上废了大皇子,让他再没有后顾之忧,却是做好人,什么都不说。明知道你是个什么性子,偏要句句话火上浇油。”
说完了,何明德便一把夺走了端王手中的笔,防止他激愤之下,甩的到处都是墨水。谁知端王却是干脆一松手,也没多少生气。
失落却是很多的。
池旭尧叹气:“我与皇兄虽然都竭力做出不在意的姿态来,可是茶敬一案,终究还是让我们之间有些裂痕了。”
“我知晓皇兄与我对待对方的感情都是如同从前的,只是不知要如何才能忽略这些裂痕罢了。我已经很努力不去想,可有些事情,终究不一样了。”
端王怔怔地看着窗外,“今日之事若是发生在从前,我只觉得我与皇兄有默契,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疑心。”
他这模样,倒是叫何明德有些歉疚了。
何明德把笔还给他,转口又去安慰:“我只是胡说八道,你们就是有默契。”
端王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许久,长叹一声,“或许吧。”
忽然,一鸿来回禀道:“王爷,国公爷,苏姑娘醒了,想求见二位爷。”
何明德和端王的心都一提。
既是喜,这姑娘醒了,或许是病情减轻了。
又是惊,这么急着见自己,是要做什么?
两人满腹疑惑进了厢房,便见小姑娘惨白着一张脸,眼中还有惊慌,一见了两人,就急着说话。
“是……有人……有人放火。”
这回,端王的心才是沉到了底。
有人纵火,才有人失意,有人得意,有人慷慨陈词,促成一切,这真的只是一场巧合吗?
第47章
“那夜我与姐姐一起去伺候一位贵人,忽然从窗外跳进来一个蒙面男子,打晕了我们。昏过去之前,我看到那个强人往屋里泼洒了什么,扔了火折子。”
等苏娘醒来时,那位贵人已经不知所踪,姐姐被绑在床上逃不得,已经烧死了。
自己也想逃,可是到处都是烟,她吓坏了。撑起身子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原来她的腿被压住了。
苏娘闻到了肉香,腿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苏小月的话说完了,屋内众人心中都是沉甸甸的。木婉君和顾娇娇想搂着她,哄哄她,却是无处下手。
何明德再问,可惜更多的苏小月也不知道了。
何明德和池旭尧出了门,才讨论起来。
因为走水一事,引出大皇子做出这等腌臜之事,大皇子才彻底失去了圣心。这消息是瞒不住的,估计很快,京中官员百姓都会得知真相,对大皇子厌恶起来。
失去了圣心,失去了民意,大皇子应该是再无翻身的机会。
知情人都觉得,那把意外的大火,是上天要绝了大皇子的路。
可眼下……
“若是有人纵火,今日这局面,或许就是他的目的所在吧。”
何明德边说,边暗暗观察端王的神色。
端王本是满腹心事,敏锐地察觉到身边人的眼神,一觑他。“你想说什么?”
还能想说什么?
何明德心里想着,嘴里却也没敢说。没有证据,说这些猜疑做什么。他转了个话头,问道:“既然知道是有人纵火,王爷要如何?”
端王摇摇头。
“眼下一团乱麻,只有苏娘一个证人,证人却是一问三不知。”
说到这里,端王又疑惑起来,“那些逃出去的女子究竟哪儿去了?这能往哪里藏去?”
也是,那些女子,没有路引,没有银钱也没有亲人,能往哪里逃去?
可别是出了狼窝又进了虎穴。
至于这案子……
“无论如何,大皇子借此笼络朝臣的罪名是躲不过了,有胡氏在,那些大臣也能被揪出来。至于纵火之事,明日我再去禀告父皇。”
二人商议定了,只等明日。
谁知到了第二日,皇上竟罢朝了。一道废除大皇子爵位的圣旨悄悄送进了皇子府中,一道结案的旨意被太子亲自送进了大理寺。
涉及其中的官员杀了几个,罢免了几个,更多的却是无罪释放了。
至于胡氏,夜间自缢死了。
而民间,果真如同池旭尧、何明德所预想的那般,大皇子的名声彻底地毁了。
端王实在是接受不了这般的定论,去宫中求见皇上,皇上却只是道,“水至清则无鱼,难不成要六部都空了不成?”
“你大哥不争气,做出这种事,朕也罚了。至于其余的,也不过是癖好上不得台面,朕也让则宁去训斥了。”
池旭尧再说纵火之事,皇帝虽有些吃惊,却是摆手。
“案子已经了结了,莫要再提了。”
再要说,皇帝却是不再听了。大理寺、京兆府那边,得了圣旨,案子也不会再查下去了。端王这心中好似吃了一颗黄连,又好似吃了多少的棉花,全堵在胸口了。
他竟是什么也做不了。
*
定国公府。
何明德和二房的叔叔婶婶刚吵了一架,把分家的事情定下了。
二房揪着何明德的父亲被罢官,给家里带来损失的由头,又说何明德对家里进账没有出力,硬是不肯给何明德多少钱。
何明德哪能让他如意。
二房刻薄,他便刻薄。二房撒泼,他便对着老太太哭。他一根独苗,又丧父丧母,老太太终究还是心疼的。老太太自己做主,把家里的地产房舍大致分了。
二房虽是不满,却不敢明对着母亲,只能负气走了。总归还有几天,不如想法子再捞点。
何明德也没管,装作不知道,任由他们去了。反正自己脸皮也厚,被拿走的,都是要闹回来的。
老太太看着这长房长孙,叹气。
“便是搬,也该是他们搬走才是。你继承了爵位,也该留在这宅子里。”
“房子是死的,爵位才是真的。等孙儿搬到那边去,那边就是新的国公府。”
老太太怜爱地看着这孙儿,也就作罢了,“你跟你爹不一样,主意正,能过得更好。什么时候搬走?”
何明德算算日子,“下个月吧,具体的时间,孙儿与王爷再商量商量。”
说是这么说,何明德心里清楚,池旭尧估摸着早就想搬出去了。住在这里,总归是不自在的。
出了这边,一鸿便迎了上来。
“大公子,浮月楼送消息过来了,”一鸿边跟着,边压低了声音,“有失踪那些姑娘的消息了。”
“大公子猜的不错,确实有人把那些姑娘又倒手卖了。绿浮姑娘之前托几个鸨母留意,因此那几个姑娘刚被卖了,绿浮姑娘便知道了。”
何明德问:“卖了几个?”
“只找到了三个,年岁都不足十三。三个人被卖了三家,说是手里还有个小丫头,明天再送过去。”
这还知道避人耳目,分批出售呢。
何明德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绿浮姑娘把那几个姑娘都接到楼里了,可惜那几个姑娘都说那夜逃出去,白天却被几个人强行带走,关到了一个大宅子里。昨日这三人被分开,蒙着眼睛带走,等能看见,自己已经在窑子了。”
“这绑人的手段,倒是做惯了的。告诉绿浮,好好照顾这几人,余下的便由我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