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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89)

作者:昔日 时间:2022-05-09 08:09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当年他们奉命前往雁南,却在到访雁南不久就遇上王妃薨世,死于剧毒之下。这事在当时并不难查,但凡雁南王有心,白瑾都不会死不瞑目。
  下毒的人特意留了证据指向戍西,那是借机收服雁南给那草包王爷摆的一局,可千算万算都没想到,雁南王对于王妃被害一事根本无心细查,雁南王虽蠢但他知道谒都对雁南的野心,他用一个女人的性命和自己的草包换来了雁南的平安,所以王妃死后他纵情享乐。权利的争夺与他无关,他只要在有生之年不带遗憾走,至于是遗臭万年还是名垂千古,他都无所谓。
  洞察到雁南王无心权位,下毒的人迅速将自己留在雁南的痕迹擦除,在明明有机会翻出真相的时候阴差阳错就这么错过了。以至于过了十几年,到底是李茂宗还是齐世广,霍闲再想查清,却横生了道道险坎。
  千算万算,奸商遗算,王家听之任之哪能连条后路都不留给自己呢,王佑仁不知道的,家族里总有其他人知道。
  裴熠说:“王家几十条人命都在这一颗药上,本就不是什么铁骨铮铮的好汉,经不住吓的。我许他们一族此生平安,这买卖怎么算他们都不亏。”说着裴熠看向霍闲,语调一转:“侯爷还是头一次为自己以外的事这般上心,不知可否博得美人一笑?”
  他看着霍闲语气不觉又轻佻起来。
  霍闲冁然而笑,眼波里似乎含着情意,在昏暗的光线里,像藏着终年不散的大雾,朦胧又深情。
  或许裴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让他如何偿还。
  霍闲看着他,虚虚抬手,顺着他的眉眼滑到下颌,裴熠由他的手掌在自己脸上放肆,凑近给他碰。
  “没少费功夫吧?”
  裴熠从不跟他客气,直言道:“确实花了点时间。”
  霍闲看着他,“难怪都瘦了。”
  他的手刚要收回,却被裴熠一把抓住,摁在自己的脸颊上,眼尾一挑,说:“你不来看我,我自然是想。”
  他真是个情场里的高手,心惊肉跳的情话张口就来,轻佻之余还能让人感受到他说的缠绵缱绻,夹杂着些许暧昧和情意,连投射出来的目光都带着明目张胆的欲/望。
  霍闲摸到了他的脊骨,的确瘦了,上一次摸起来还没有这么明显,他拍了拍裴熠的背,说:“哪里?”
  他说这话的时候给人一种在挑逗的错觉,仿佛是在问,哪里想的,而这话不能深思,一旦深思便带着急于证明的意味在其中。
  话刚说完,裴熠便俯身倾了下去,他的臂膀结实,捞过霍闲显得不费力气,拦路的椅子背碰翻在地,霍闲挂在他身上,说:“放开。”
  他嘴上说着放开,却不挣扎,任由裴熠把他抱到榻上,放到柔软的被褥里。
  他背上起了汗,有些难忍湿濡,刚要开口,唇上就被一片温热覆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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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长弓
  天将亮未亮,晨起时浓雾还未散,霍闲从屋里出来时司漠正在院里打拳。
  他有晨起练拳的习惯,无论寒暑。见着霍闲立刻转头对修竹说:“你真是料事如神,侯爷果然揍了世子一顿,定然是对他昨日乱传消息的惩罚,造谁的谣不好,咱们侯爷那是马背上的硬汉,他哪里是我们侯爷的对手。”他边说边看向霍闲,颇有些得意:“你看他身上的伤口,遮都遮不住。”
  修竹闻言不经意一瞥,正好和霍闲四目相对,司漠还在喋喋不休的猜测两人动手的细节,听的修竹有些许尴尬,急忙扯开话题:“我看侯爷是该娶位夫人回来了。”
  修竹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司漠听不明白,他瞪着眼问:“你的意思是说......侯爷有了夫人管束夜里就没空训人......谢大哥我觉得你这个主意不错。”
  修竹轻咳了一声,尴尬道:“......你怎么会这么理解?”
  司漠抱胸低头若有所思,“这么看来,以后我也会少些责备。”
  *
  柳州赈灾贪污一案终是在年节前尘埃落定,从接到旨意开始,周逢俍调了协审的官员,此案细节都记录在册,他只是走个过场,不过短短数日,便将判刑,案件涉及的其余官员有十来人,多数为韩显同窗,这些人家产悉数被抄没,全都以流刑放逐。
  天熙帝对此案结果颇为满意,他满意不仅是刑部把这桩案子办的妥当,娄廷玉因受牵连一病不起,连牢房都还没来得及进,便撒手人寰。天熙帝在太后开口前提拔了新任的吏部侍郎,是李璟的学生,虽然是匆忙上任,却也恭谨勤勉,性格倒是和李璟由七分相似,
  自禁足之后,裴熠倒是真过起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日子,许多往日三不五时都要给侯府递名帖的权贵因此事尚无定音怕被牵连,侯府竟难得的安静。
  年节将至,吴婶依照往年在禹州的习俗,早早的备了些做禹州小吃的用材,原想着等到除夕当日在动手,可近来侯府的人哥哥清闲,司漠除了晨昏连连拳脚,竟对吴婶的厨房打起了主意,在差点烧了厨房之后竟也能做出能入口的东西来。
  他端着刚从蒸笼拿出来的糕点,到前院邀功,碰上正从书房出来的裴熠,跑上前到:“侯爷,你尝尝?”
  裴熠犹豫了片刻,从中挑了一块卖相好看的,尝了尝后说:“是还不错,芙蓉糕都能做了,吴婶怕是要乐坏了。”
  司漠颇有些骄傲,得裴熠当年一句夸奖可不容易,他一时得意忘形,说:“还有栗子糕和春花饼,等夫人过门了,每天夜宵我都给你们做。”
  “夫人?”裴熠将剩下的半块又丢了回去,眼神锐利的看着司漠说:“哪来的夫人?”
  察觉带口误,司漠迅速低下头想跑却被裴熠揪住后领,“跑什么,谁说我要娶夫人了?”
  司漠毫不犹豫的出卖了修竹,缩着脖颈吞吞吐吐的说:“是谢大哥说的,他说侯爷娶了夫人夜里就没空训人。”
  裴熠捏着他的后领,绕到他跟前问:“训人?我何时在夜里训人?”
  司漠扭了几下,仍旧没摆脱怕裴熠的束缚,将那日清晨所见如实坦白,末了还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说:“是谢大哥说你要娶夫人,我才去问的吴婶。”
  闻言裴熠便松手,司漠“啊”一声,这才拍着胸口心说,得亏急中生智,正要开溜,却又被裴熠拦住。
  两人身高相差甚远,司漠悄悄的抬眼偷看,裴熠轻咳了一声,视线却并不看司漠,而是越过他,落在他身后那颗只剩枯枝的青梅树上,说:“你......都同吴婶问出了些什么?”
  “就娶夫人的事啊。”司漠顺着他的视线回首,“吴婶说侯爷身份贵重,和普通人不一样,依照三书六礼,从纳采开始,纳采就是侯爷你提亲后,开始备礼去求娶夫人,礼要是雁,吴婶说了,雁是忠贞的鸟,然后就是......”
  司漠话音未落,就叫人打断,修竹远远听见司漠喋喋不休的说什么宴,又见他手里拿着芙蓉糕,以为他这是闲出新花样,又在向裴熠讨什么宴席,便笑问:“什么宴?”
  说曹操曹操到,司漠适才把事情推到修竹身上,眼下他忽然出现,司漠不免有些心虚。裴熠看向修竹说:“听说你要帮我娶位夫人回来?”
  修竹一听裴熠这话,又见司漠的怂样,当下便明白了始末,他笑笑说:“小孩子胡说什么,也不看看侯府都什么光景了,哪有人把闺女往火坑里推。”
  裴熠气笑了,他抬脚往回走,他不说话,这两人便跟在两侧,桌上的茶水被换上了新的,他伸手,那杯子居然是凉的。
  “都说人走茶凉,本候这还没走茶就开始凉了。”裴熠将茶盏一搁,话音方落就听到门口的动静,爽朗的笑声由远而近:“外面都翻天了,你这里倒是清净。”
  来人熟门熟路,连引路的下人都被他禀退了,只见来人着一身绣金华服,袖口处镶绣卷积祥云,腰间挂着一枚剔透的玲珑和田玉,甚是贵气。
  裴熠光听这架势便知道是谁,“奉旨享几日清福罢了,侯府如今门可罗雀,你倒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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