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在给我催婚(59)
许长延语调随即又严厉了许多:“镇国公府对你来说非常重要对不对?为了他,你不应该愿意付出一切吗?所以如果想让我帮你,你不应该哭着跪着求我吗?怎么,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行呢?国公府小少爷?”
太阳当头,重照发着低烧,被迫捏着下巴昂起头,眼前顿时一阵发黑。
许长延撤力时又重重一推,重照双腿发软,支撑不住跪倒在地,手肘撑在地上,被沙砾划出一块血痕。
重照第一次觉得秋天的太阳这么明亮这么毒辣,数十年来坚持着的铮铮傲骨,仿佛在最后一刻卡擦一声被折弯了,所有的尊严被许长延一手剥下丢落在地上,只剩下一个狼狈不堪无能为力死要面子的自己。
他听到头顶许长延冰冷的声音:“当然你若不愿意在大街上丢脸,可以来我府里,跪着哭着求我都可以,哄我开心了没准我真的就答应了。随时恭候。”
九龙卫首尊使冷酷无情地把李正业带走,重照转头便去了许府。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觉得还行?
我觉得不虐啊我真的是甜文爱好者,我什么时候虐过?我明明没虐过?
所有的痛苦都是,没权没势误会敏感遭暗算遭到帝王疑心……
难受的话留个评论,我发个红包哄哄你,仅限发文后24h内
另:你们要是骂我……我就哭给你们看QAQ
第61章
秋雨渐渐大了, 重照感觉冷意从脚心蔓延全身,他推开了给他撑起了伞的易宁,什么人都不让靠近。
许长延回过头, 脸上的血色尽褪。
他忘了提前跟重照说了。
许长延一时连李重兴都顾不上了, 忙追上去, 即便重照此时不想见他, 他也得上去把人拉住。
天空落了雨, 易宁举着雨伞, 看着重照冰冷的眼色不敢上前。即便战场肃杀, 也没见过自家主子如此冷情淡漠的神色。
许长延拉住李重照的手臂, 把人拉到胸前,忽然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抵在了脖子上,许长延一口气堵在喉咙口。
那把他亲手送上的精致锋利的匕首抵在他脖子上, 只要握着匕首的手一抖,他命就没了。
重照握着匕首的手指节泛白,眼帘因为落了雨珠而半垂着,轻声说:“放开我,滚远点。”
许长延想去擦擦他脸上的雨水, 脖子上一凉,匕首划出了一道血痕。
重照抬眼看他, “再不滚, 我就真的杀了你。”
许长延提起的手放了下来,慢慢地退后了半步。小刺猬烈性又心狠, 狠起心来是真的连人都敢杀。许长延担忧地看着他,只希望不要伤到他自己。
许长延站在原地,看着他的小刺猬就这么隔离了所有人,几乎是踉跄着在雨幕里走出了尽头。
重照自然不是自己走回昭侯府的, 拐过了弯他泄了气,招手让易宁把轿子叫过来,坐着轿子回昭侯府。
他需要一个足够安静的地方慢慢平复激荡的心情。
易宁把人送回了侯府,回头让人准备了参汤送过来时,重照关了房门,怎么也不让人进来了。易宁小心翼翼地敲了门,说:“侯爷,先喝口参汤罢,小心感染了风寒。”
没有回应。
易宁火急火燎地跑出去,正好许长延也赶过来了,易宁满怀希望地看着他,觉得只要是许大人在就一定能劝抚住重照。许长延却在紧闭的房门前停下了脚步。
易宁看着他伸出了手,又退回去三次。
许长延最终退后一步说:“他恨极了我,必不可能想见我。”
易宁急坏了:“许大人,您可别妄自菲薄了。您在南境遇险的时候,侯爷他茶不思饭不想夜不寐,整日担心着您。听说您回来了,立即从大理寺赶过来跟您见面。这几日侯爷觉得你生气了,还问属下怎么哄人开心,您在侯爷心里真的非常重要啊!”
许长延握成拳头的手又抖了抖,“你不懂的……”
他是亲手拿着刀剖开人的心口抢过来的心,不是那人自己心甘情愿的。
易宁崩溃了,“什么懂不懂,大人你莫不是疯魔了,侯爷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如果不是什么感情都没有,会愿意委身于您,怀着您的孩子?!”
许长延这才反应过来这件要紧事,他轻声推开了门,重照坐在软垫上,手肘撑在凭几上,听到了响动,他转了转眼珠子,目光落在面前的匕首上。
许长延忙说:“你别冲动,重照,我不过来,我就在这里。”
他坐在台阶下,背对着重照沉默不语。
重照慢慢地闭上眼睛,微湿的鬓发贴在脸上,他仿佛是坐地皈依的僧佛,一动不动,脸上也是无欲无求的表情。
许长延帮忙掩盖了西南王案是真的,身上的爵位和官职也是真的,国公府只是软禁,他母亲身体安康,一切都没有到走投无路的境地,一切已经与原来不一样了。
重照缓慢地呼吸,许长延静静坐着,看着他发白的脸色,一点点调整情绪。
窗外的秋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外头的天空依旧阴沉,天黑的早了许多,许长延在门口点了支蜡烛。
九龙卫首尊使的面目沉静,一缕乌黑的发丝落在肩膀上,灯光下的美人脸仿佛没有瑕疵一般,轮廓上仿佛有一层柔和的光。
重照想起来了,前世他发了低烧后,去了许府,没撑住多久,就晕过去了。许长延没有难为他,把他送进房间,请来大夫,悉心照料。只不过后来等他醒过来了,没告诉他这些而已。
他们大婚之夜,重照准备了诸多法子逃避圆|房,然而许长延只问了他一句愿不愿意,就不碰他。只要他不愿,许长延就不会有所强|迫。
至此往后,相敬如宾,若非他总是想着逃出去,也不至于总把人惹得频频发怒。不知什么时候,重照不担心许长延把他抓回去大发脾气但又不敢真的动他的模样。
重照知道许长延的变化。
因为身世离奇和从小命运悲惨的缘故,许长延表面端得严谨中正,内心偏执扭曲。面对桌子上摆放着的珍宝而自己拿不到的时候,他在前世直接把那桌子给掀了,所有易碎的珍宝摔了一地,而他把自己的珍宝捡起来一点点拼凑好。
现在他就跟守在自己的珍宝旁边似的,小心翼翼不敢靠近,一身暴虐气息都被压进了隐忍克制的皮囊底下。
重照不敢责怪任何一个人。
重照心口疼到发麻,他身上沾湿了的衣服被体温蒸干了,两条腿已经僵硬了,他动了动。
许长延听到衣料擦过的声音,他转过身,看见他的小刺猬不知何时爬了过来,忽然扑进他的怀里。
重照的脸颊凉凉的,许长延的胸膛却是热的发烫。
许长延手臂收紧,他就知道他的小刺猬看得清楚他的心,能想得通。
重照嗓子暗哑,慢慢地说:“先别担心我,我觉得问题不大。去请林飞白过来,我有点不舒服。”
之前在外头淋了雨,虽然没有全身湿透,但入了秋风寒,重照在屋子里闷了一下午,现在觉得头晕得厉害。
许长延隔着门板通知了外头的易宁,把重照抱了起来,脱去他的外衣,用薄毯把他的小刺猬整个包住,看着他乌黑的眼和发白的脸色说:“怎么样?肚子是不是不舒服?”
重照摇了摇头,他不敢逞强,等林飞白过来看过才能放心。
重照说:“就是有点冷,你抱抱我好不好。”
许长延无奈地解了毯子,把他整个人抱在怀里,重照把他的脸埋在脖子里。
没过片刻,许长延感觉有什么湿热滚烫的东西舔过他的脖子上的伤口,那湿热的东西还不老实地舔过他的下颌,轻轻地含住他的耳垂。
许长延顿觉气血上涌,全部感官都落在了自己的耳垂上,半晌他偏过头躲开了些,额头青筋微微跳动,“你再这样撩拨,没准今晚我就忍不住了兽|性大发办了你。”
重照眼里盛了笑意,勾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嘴角,手碰了碰方才他在许长延脖子上划下的细微伤口,“方才……是我一时疯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