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主(22)
苏恒埋首在他衣橱里翻了好半天,终于折腾出一套他曾经见过殷野白穿过的款制,又踏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跑回来。殷野白不是离了下人衣服都不会穿的弱智,他自己穿衣服,苏恒偏偏要跟在他身边帮着理理衣领,顺顺裤脚,模样特别殷切。这也罢了,殷野白才刚好扣上内衬衣上的梅花银扣,站在他右手边帮他扯衣摆的苏恒就凑了上来,无赖地抱住了他的腰,小声哼哼:“阿白……”
殷野白身体虚弱不是说假的,勉强站着不倒而已,不过他惯会装样子,苏恒也看不出一丝不妥。此时被苏恒突兀一抱,虽只压了半个身体的重量,殷野白却依然站不稳,左膝一软整个人就朝着旁侧倒了下去。
这动静吓得苏恒慌忙想要起身,他的身体却没有那样逆天的反应和力量,殷野白一倒,脚横着绊住了苏恒,让苏恒也失去重心跟着倒了下去,结结实实地摔在了殷野白的身上。
苏恒几乎都摔懵了,慌忙从殷野白身上爬起来,伸手去扶给自己做了肉垫的年长爱人。
“阿白,你能动吗?哪里疼?不不不,你先别动,阿白,你笑一笑?”苏恒紧张地问。
殷野白一时没明白他闹什么名堂,才摔了一跤这小子竟然让他笑,脑子抽了么?
他不笑时模样有些凶狠,苏恒却更紧张了,小心翼翼地说道:“阿白,你把手往上抬……”
殷野白突然就明白苏恒是担心他摔中风了,感动之余又有些心塞,他到底是比这小子年长了二十岁,他风华正茂,自己却垂垂老矣。……是老了啊。这个念头让他心情有了一时的沉寂,推推苏恒压着他的手,吩咐道:“扶我起来。”不是他虚弱到起不来,是苏恒紧张兮兮地按着他不许起身,以这个角度姿势别扭地堵着,他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
苏恒见他不是玩笑,忙伸手扶他,仍旧有些担心:“要不让医生来看看……”
殷野白摇头道:“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你去外边,让李蔚拿药箱来。”
听说要拿药箱,苏恒才意识到他或许摔伤哪里了,这时候也顾不上和李蔚吃醋了,连忙把殷野白扶回躺椅上坐着,匆匆忙忙掀开帘子喊人。在外待命的李蔚闻言也吃了一惊,即刻提了药箱进来。屋内苏恒已经帮着殷野白把裤管挽了起来,膝盖果然磕了一片,腿上也有擦伤。
李蔚顾不上行礼,拎着药箱上来跪下小心翼翼地帮着处理伤口,苏恒就眼巴巴地看着。
收拾好腿上的伤后,殷野白又解了上衣让李蔚察看肩背。他摔倒时不意绊倒了苏恒,他毕竟是常年习武练气身手矫健,虽虚弱无力,却在摔倒之前趁势调整了姿势,让肩背着力,将苏恒抱在了怀里。肩背上难免就带了伤。
苏恒闹不懂是怎么回事,自幼习武的李蔚一眼就看明白了,眼眶微微发红。
裹好伤后,李蔚手脚麻利地服侍殷野白重新换了一身衣服,低眉顺目地退了下去。
苏恒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他不单害殷野白摔了跤,还把殷野白当减震垫用了一回,殷野白摔得满身是伤,他倒是只记得摔在殷野白身上温暖厚实的感觉。——平日里这位亲王殿下掉一根头发丝都有人要挨板子,面对着自己闯出的大祸,他心痛之余,更多的还是惶恐与害怕。
殷野白肯定不会一生气就把他拖出去暴打一顿,依照这位疼宠人的方式,恐怕一个责怪的眼神都不会有。苏恒害怕的是,自己老这么笨手笨脚做事不得体,一次两次还好,积少成多也会让殷野白开始厌烦。
你怎么会蠢成这样啊!苏恒心中懊恼地呐喊,几乎想要抽死自己。
殷野白果然提都不提这回事,牵着苏恒的手,往外室走了出去。
殷野白寝宫主殿的餐室就设置在正殿西侧,沿着廊道过去不到两分钟就到了。
想来殷野白基本都是定点儿吃饭,他与苏恒上桌没多久,侍长李蔚就领着人将餐点一碟碟送了上来。殷野白吃东西讲究却不奢费,只要食材新鲜干净,烹制精心,四菜一汤一羹就行了,因为苏恒也在,厨房额外多加了二荤一素两道菜,份量有限,吃得也不抛费。
云台宫膳房的手艺与云朵那是一脉相承,苏恒吃得很习惯香甜,倒是殷野白饮食艰难,随意吃了两口菜,喝了半碗汤就放了筷子。苏恒看着着急,可他不是医生,着急也没用。想劝殷野白多吃一点儿吧,这位明显不是不肯吃,是肠胃太弱无法吃太多。
站,站不稳,吃,吃不下,苏恒与殷野白相处不过几个小时,就看出殷野白的身体远不如他所安慰的那么好。
苏恒心中原本有个淫邪的游戏想要和殷野白提议玩耍,此时却连想都不敢想了。
饭后就有苏恒没见过的秘书进来,低头和殷野白汇报什么事情,眼看着天都黑了,殷野白却在此时处理公务,苏恒即刻明白下午殷野白是刻意拨了时间见自己,先前说吃了饭休息一会儿再陪他云云,就是想把事做完了再和他温存一番。
若不是知道殷野白身体实在很不好,心软成一片的苏恒几乎都要忍不住说留下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待下去,否则,他一定会忍不住变成小说中祸害贵人的小妖精。
“白先生,那我就先回去了。”因殷野白的工作秘书在场,苏恒对殷野白说话的态度亲近却不亲昵,就是很寻常的朋友姿态。
殷野白回头看了一眼才知道苏恒已经吃好饭了,他示意秘书稍等,起身走到苏恒身边,丝毫没顾忌苏恒先前装出来的庄重态度,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牵住了他的手,将他到了餐室一侧的小休息室中,将门一关,顺手将苏恒搂在怀中,轻声道:“和上回一样,嗯?”
第三十一章 昵爱(下)
31.
与堂皇明亮的奢华餐室相比,这间其实不小的休息室显得狭小局促了许多,唯一一扇小窗拉着厚厚的窗帘,大门一关,就是个彻底私密的空间。明知道外边不远处就有不少宫人等着侍奉,尤其目前待在外边的还有殷野白的工作秘书,这种众目睽睽之下避往别室近乎偷情的感觉,实在太刺激了点。
苏恒第一次来见殷野白时也被留过饭,只不过是在偏殿吃的,吃完他起身告别,殷野白就搂着他亲吻了一番,身体也没放过狠狠揉搓了一回。殷野白一说上回,苏恒即刻就明白他想在临别时欣赏亵玩自己的身体,换了从前,苏恒早就羞愤欲死了,此时却只觉得甜蜜。
他穿来的那件衬衣早在殷野白发狠时就被撕落了纽扣,此时穿的是云台宫常备的衣物,并不算太合身。不过,他那身架子历来是衬衣服的,抹布穿身上都能陡然时尚潇洒起来。这件衬衣他随意一套,仍是一段青春逼人的风度。
他将衬衣扣子解开,露出赤裸的胸膛,右乳上仍有一点儿残留的疤屑,是上回殷野白咬破后留下的。
殷野白将手指放在他赤裸的胸膛上,一点点描摹他暖光下白皙如玉的身线。
苏恒的身体他早就玩腻了,那十年里,他们做过所有见不得人的私密之事,他熟悉苏恒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也知道挑逗哪里会让苏恒激动,折磨哪里会让苏恒痛苦。可是,这感觉毕竟是不同的。苏恒无数次在他面前脱去衣服,任他亵玩逗弄,却没有哪一次如此时一般,让殷野白的心怦然触动,浑身上下都涌起热流。
那个清冷眉眼中总是自以为遮掩着别人看不见的厌恶情绪的苏恒,怎能和眼前这个隐隐带着羞耻又满心欢欣爱慕的苏恒相提并论?殷野白腻味的是上辈子那一块漂亮的死肉,眼前这个苏恒,却是活色生香会笑会哭。
殷野白骨子里终究是有些抖S脾气的,别处不太好折磨,惟恐苏恒觉得委屈。乳头是苏恒的敏感点,他忍不住就会下意识就选择苏恒白皙胸膛上暧昧敏感的乳头挑弄折磨。此时也是一点点试探着抚摸着苏恒的身体,见苏恒并不介意自己亵玩,便将人按在怀里,从脖颈亲到了胸膛,含住那柔嫩的乳珠肆意舔弄。
苏恒配合着仰起头,他很喜欢被爱人的嘴唇一点点描摹身体的感觉,这种取悦不仅是生理上的刺激,还有心理上的满足,让他觉得殷野白非常喜欢自己,需要自己。那地方被湿漉漉的吮吸舔弄一阵,热烘烘的触觉就让苏恒胯下发紧,呼吸也深沉了几分。
苏恒知道殷野白那点儿习惯,喜欢咬他的乳头,深深咬住许久不放,疼得动欲。
这或许是苏恒身上唯一一个会因为疼痛而激起情欲的地方。
此时殷野白又伏在他胸膛舔弄玩弄他的右乳,他温热的唾液沾湿了红樱上残留的疤屑,舌尖挑逗时,那被舔软的小小的疤壳就掉了下来,新生的肌肤还未完全长好,殷野白轻轻一舔,苏恒就觉得针刺一般的疼浮在皮肉之巅,又有深沉的欲望似温热的潮水顺着乳头飙向全身,让他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
柔软的舌头在乳头与乳晕上扫来扫去,突然又抽了回去,只剩下坚硬的牙齿。
苏恒还记得上次被殷野白狠狠咬伤的感觉,其实不疼,反倒有一种别样的刺激。
就在他轻吸气等着右乳上熟悉的疼痛时,胸前却倏地一凉,殷野白已抬起头来,眼中含笑看着他。期待着被虐待的苏恒脸腾地红了大半。殷野白的右手已掐住了他的右乳,那地方掉了疤屑的鲜嫩肌肤很是敏感,苏恒被他捏得腿都有些软了,羞赧地求饶:“……阿白。”
这情热如火的模样让殷野白心动,低头咬了他的嘴唇一下,看着他不好意思低垂的眉眼,低笑道:“小恒也喜欢?”话音刚落,手指已狠狠捏住了苏恒的右乳,将那被挑逗得硬起的小东西捏得紧紧的。
苏恒喘息着搂紧他的腰身,态度非常诚实:“我喜欢的,阿白弄我,我好喜欢。”
他内裤里鼓鼓胀胀已经硬得发疼了,这处境让苏恒也很无奈,殷野白就像是一块人型大春药,别说沾染,他就是多看两眼都忍不住要发情。殷野白突然松了右乳去捏他一直没被碰过的左乳,那接近心脏的地方被撩拨,感觉尤其激烈,苏恒按住他逗弄自己的手背,小声要求道:“舔舔好不好?还想让阿白咬一下……”
殷野白却只是在他耳畔轻吻一下,柔声道:“不好。”
苏恒以为他是玩情趣,半点没迟疑地选择配合:“求求你阿白,舔舔好不啦?小恒的乳头又骚又贱,求你惩罚一下……”上辈子在等待殷野白重新召见他的那些年里,苏恒“学习”了不少可能讨好他年长爱人的手段,衣冠正经时他不敢失礼勾引,此时和殷野白都睡过一次了,面对他心爱之人,早已毫无自尊羞耻可言。
殷野白又一次被他毫不遮掩的淫荡措辞震惊了,对殷野白而言,这种纯语言式的淫荡调情,这实在是很陌生的刺激方式。他隐约觉得受用,又不太好继续这种刺激。搂着小情人柔韧的腰身,他将苏恒解开的衬衣掩上,低声道:“我今日意犹未尽,小恒和我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