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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津何处(重生生子)(63)

作者:桃枝竹 时间:2017-09-10 17:57 标签:生子 重生 宫廷侯爵

  是谁呢?呵,管他是谁呢,杀了干净……不,杀了他之前,得先让他落在美人堆里,失了三哥的心。最好是能教三哥亲耳听见那人嫌怨他,诸般嫌怨他。而后,三哥就不喜欢那个人了,三哥就能是小初的了……
  “知道你不怪,”林津松了口气,却是叹声道:“……打小就傻气……”
  “……嗯。”岑季白神思回转,不免也真觉得自己有些傻了。放着大好的机会不曾把握,白白让林津喜欢了旁人。旁人……但旁人又算什么,他一定比世上所有人的好加起来还要待林津好些。先前他是蠢笨得厉害,但以后不会了,再犯糊涂他就从摩岩山摔下去!
  林津满腹愁绪在这一声轻“嗯”里倒消解不少,想着前事,数落的语句里带出几分怀念来。“可不是傻么……那时候……你还那样小,崖壁结了冰那样滑,我让你放手,你却不肯放开,也不怕一起摔了下去……后来有人来寻你,才将我们都扯了上来,你还冲我笑着,说几日后在太学里等我……”
  岑季白不太记得这样的事情,听起来似乎是清风崖的事了,细算起来,三十多年了,那时候年幼,怎么可能还记得。
  “其实……我也就是说说,我是真怕你放手。怕极了……若是两个人一起掉下去,好像倒不那么怕些……”林津有些湿了眼睛,握紧了岑季白的手,那种脚下悬空,深不见底的虚无之感仍是十分鲜活。“什么都没有,只能靠你抓着,若是你放开了,我……我后来总觉得对不住你。”
  林津说得断续,“明明是对不住了,秋狩那时,你还回来寻我,你寻我做什么?不是一直躲着我,气我没入太学……”
  面对林津,岑季白总是弱了底气的,也解释不了重生之事。倒是听了这话才明白,前世的林津为何一直待他很好,原来还是因为幼时一段往事。但太过久远,那时年纪又太小,他心思大都放在讨得周夫人同夏王欢喜上,又是课业,又要防着两个王兄……关于林津的事,自小是没空放在心上的。渐渐长些,有些记得深刻了,不过是为着林家兵权,想为自己多赢些筹码……如今想来,大概是那时他以为林津是他的伴读,所以轻易不想放开。林津到底没入太学,林浔却也不错,只要是姓林,都代表着林家。
  林津此时止不住带了些哭音,“我做了什么?值得你这样,值得你一次次舍命救我?我总是想不明白……你说,你是不是傻子?”
  岑季白摇了摇头,轻声道:“你要好好的。”惯是跟人斗心机斗城府的,他知道如何才能换来最大感怀。但这话也是实然的心里真话,若是不知道林津为旁人服药,他便不说这话,不拿这些过于厚重的情意压迫林津。
  林津果然听不得这话,眼泪珠子再止不住,滚落下来。
  岑季白曾说过不少拉拢人心的话,这还是第一次将人感动哭了的。半是好笑半是无措的,慌忙站了起来,与他擦泪。
  林津拽下他的手捧住,湿漉漉的眼睛直视着他,气道:“我倒是好了,你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差些就……你……”
  岑季白愣了一会儿,缓声道:“我这般……倒是习惯了。”语气是平常的,毫无情绪起伏,却又辨得出一丝强抑的酸涩。
  林津彻底被这声“习惯”击溃,想着这些年相处,一点一滴,那眼泪珠子止不住地落。岑季白倒也明白他这是感念,而非真是伤了心,便由着他哭下去,又补了一句,“这不是,还好好的……”
  他从林津这里,原是不要什么回报的,但既然林津甘愿为了旁人自断前程,就不能怪他往林津心里多填些自己的分量了。
  “不好!”林津自觉哭得丢人,心中满溢的情意在岑季白那几句看似无关痛痒的表述后,仿若是煮沸了一般,翻腾不休,再也压抑不住。“我不好!”
  “你……”岑季白这回装不下去了,急道:“怎么不好?是不是……”目光往林津腹下移了移,便又惶急地转身,“我去寻沈夜。”
  “寻他有什么用?”林津抿了抿唇,道:“他又不能指婚……”
  岑季白本要推门的手悬停在半空,整个人也静默下来,知是自己一时误解了林津的意思。但指婚……他低下头,慢慢道:“我答应你……给你指婚。”要他指婚,总得将那人姓甚名谁告知于他。待他晓得那人名姓……岑季白背对着林津,不甚在意地露出几分凶相来。
  林津虽是把心横了横,可连语气都是颤颤的,紧张得厉害。“那你给我指个什么样的?我……我不要随随便便指的,要……要一个……同你一样的……”
  岑季白正盘算着上百种将那人如何下刀如何敲碎骨头的刑罚,但听到“同你一样”四个字,“咯噔”一声,大脑一片空白了。
  他疑惑着转身,不明白林津是个什么意思。
  林津垂了眸子,不好意思与他对视。“……同你一样乖顺的待我好极了,同你一样傻乎乎的分不出美丑来……同你一样,记着我的喜好、避讳,记着……什么都记着,要同你一样,不怪我的……”林津犹是说着“同你一样”,岑季白听着这许多一样,再看着林津发红的耳尖,心口突突狂跳起来,只觉是天旋地转,晕晕乎乎。
  “但有一点不能,不能同你一样……不能毁约无信。”林津抬了眼瞪他,似是有些不满,却在触着岑季白期冀的目光时,瞬间又垂了下去,面上红热得发烫。
  “我……怎么无信?”岑季白也不知道自己猜想得对不对,林津只说同他一样,却不说是要他,真是急死个人。
  经了许多折腾,林津也不想再遮掩了,岑季白即便不能应他,倒也不见得不能给他个机会。“你幼时说要娶我做王妃,可是你做了国君,我便做不得王妃了……便是毁约无信。”
  岑季白狂喜不已,直视着林津,道:“你要我守约?”
  林津看他目光灼灼,面上狂喜的模样,也是心里发甜,笑道:“你还怎么守约……你都不是王子,怎么守约?”
  “我娶你做王后,好不好?”岑季白快步折回来,捧住林津双手,渴求道:“三哥,你应了我,好不好?”
  林津满心喜悦,笑着点了点头,只觉是云开雾散,朗月晴空一般。
  岑季白也觉是满天星光在闪,满世界都是鲜花在开,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他紧紧搂着林津,道:“三哥,说你嫁我,你嫁我做王后,心甘情愿嫁我做王后,我要听得真真的。”
  “我嫁,三哥嫁给小初做王后,”林津轻声道:“给小初养孩子,长长久久,圆圆满满的过一辈子,两辈子,生生世世……”
  岑季白听着这些话,两世的渴慕终得圆满,那些仇恨、悲愤也仿佛消散了,只留下一颗鼓胀的心脏,砰砰跳动着。见着林津两只弯弯的眼睛中只有他一双剪影,岑季白心中一动,便吻了下去。
  双唇相触时,他脑中轰然一声,仿佛是久经封冻的大地震颤着,从地底深处拼命生长,长出一树汲取了生命温度的艳灼梅树来。那红色的梅花竟是发着烫,如同焰火一般,倏然落在他身上。而他不管不顾,竟是毫不再惧怕火焰了,反而倾身而上,要将自己在属于林津的情意中烧灼成灰,并让雪水融化了,渗进那株梅树的每一片花叶,每一道枝干里。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真是不容易啊,给自己撒点花吧撒点花……


第65章 飞来横醋
  林津也被岑季白的情意燎得浑身滚烫,岑季白吻得极温柔却又极是不知餍足,不断掠夺、侵占。林津只觉口中温热的舌尖四处舔舐,活像要把他这么一口一口吞了。然而他既无力反抗,亦无心反抗,反而雀跃着期待着,迎接岑季白的亲吻。
  迷乱间,岑季白一只手上下抚弄,不知何时已扯开林津的衣带,与林津滚热的皮肤直直相触,一路向下游走。林津沉沦其间,受用着从未有过的麻酥酥惬意,又有些不太满足地捉了岑季白的手径直往下。强烈的刺激让他愉悦到身子轻颤,却也忽然在这刺激下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了身上极不安分的人。
  岑季白教林津忽然推开,先是震惊,而后委屈,再是不解,等醒过神来……却又自责后悔了。
  “三哥……”他一不小心,还当自己又在做梦呢。林津要好生将养,他不能做那样的事。
  林津脸红得像夏天的太阳,就连热度也是了。他拿手掩了面,羞道:“你怎么……怎么这样……”蓦地,林津忽然想起什么来。
  他放下手,恼道:“谁教你这些?你是不是早就同宫里那些人……”
  “我没有……”这种事情一定要交代清楚的。岑季白轻笑着辩白,将浑水泼给了林津自己。“是你前些日子送错图册。”
  林津听了这话,连耳根子也红透了,他那时并不是送错图册,只是气不过岑季白要娶什么公主,故意为之罢了。
  岑季白将林津抱起来,搁到床上去,自己只在床头坐了下来。
  林津向里头挪了些,往空出的一侧拍了拍,轻声道:“不要你避嫌,上来。”累了这两天,是该好好休息了。
  岑季白摇头,道:“我睡相不好,你养身子,怕碰到你了。”
  “哪儿有那么……谁说你睡相不好的?”林津语声转厉,又起了疑心。是夜间值夜的宫人?不,以林津所知,岑季白殿中是不留宫人值夜的。那么,是同寝的人?岑季白与人同寝过?林津即刻拉下脸来,什么宫人女婢的想了一通,最后,又怀疑到阿银头上。
  在马背上巅得浑身骨头快要散架的阿银要是知道自己就算不出馊主意也要被林三公子惦记,恐怕是要跌下马来了。
  林津转而想到岑季白方才所说没有的话,更担心岑季白是不是哄他。若真是……他不说实话,要惩治。
  “我……”岑季白有些难以启齿,说我一睡着就要占你便宜?这话他真的说不出口。眼见得林津怒气冲冲,恨不得杀人的模样,岑季白更是不知所措了。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林津知道宫里头乱,有夏王岑广那样的主子,宫里的风气是很不好的,偶尔一两句闲言传出,便是有宫人跟禁军厮混在一起。“你与谁同寝了?”回去他就要剁人!
  “我不怪你。”怕岑季白不说实话,林津又补了一句,极力和善地笑着。“我真的不怪你。”
  岑季白这才知道林津是误会了,听着“不怪你”几个字,莫名地感到一种极大的危险,他摸了摸鼻子,无奈笑道:“三哥……我真没有。”
  林津消了些气,仍是道:“你没有,没有你怎么知道?”
  岑季白只好说出实情来,想来林津都答应嫁给他了,肯定也不会介意这些。
  林津听了他的解释才明白是自己误会,忍不住笑道:“你睡相没有不好……”林津看护过岑季白几次,除了那一回在连云关大火后受了惊吓,岑季白的睡相算是很好的。“常做噩梦倒是有的。”
  岑季白还是茫然,“我……”
  “你靠近些,”林津向着岑季白招了招手,等他倾身近些,便伸手搂住他。道:“这样你便安睡了。”
  岑季白愣了半晌,想了许多前世今生的事情,他自小是睡不大好,唯是同林津在一起时能有安稳,原来是这个原因。心中情意鼓荡,却也做不得什么,只在林津脸上亲了一口,又往他伤疤上亲了亲。这便熄了灯,搂着林津一起躺了下去。
  但他实在是兴奋得睡不着,贴在林津耳边道:“三哥,我一辈子待你好。”
  林津也并未入睡,闻言轻笑着,道:“我下辈子也待你好。”
  “……嗯。”林津这两世,都是待他极好了。岑季白又道:“没有孩子我也待你好……你将药停了,不要受那罪。”
  岑季白必须得有子嗣,但要林津受苦,他是不忍的,前世的记忆总归是阴影笼罩。
  其实宗室中岑姓子弟也还是有的,虽然血缘离得远些,但自小养在名下,扶作储君,也不是不可以。
  “不行!”林津不赞同。“那我这小半年的罪,不是白受了?”
  让岑季白服药,那是不可能了,毕竟是一国之主,太过繁忙,林津也不舍得让岑季白遭罪。他并不奢望一定会有孩子,世人皆知男子受孕不易,但不能不作尝试。林津想要个孩子,最好长得像岑季白一些,小脸白白胖胖的,他爱怎么捏就怎么捏。
  孩子的事,岑季白总有些愧对。“三哥,我有你就够了,这已是极好的从未曾奢望过的事……”要林津忍痛,他实在不忍。
  岑季白正要再说些劝他放弃的话,林津却忽然贴在他肩头咬了一口,气呼呼道:“哦……你要我断子绝孙,哼!”
  “……”岑季白收紧了胳膊搂着林津,默了一会儿,他不能对林津做什么,真的不能……虽然很想做点什么。
  听着他微乱的呼吸,林津也安分下来,不再乱动了。但又忍不住问他:“当真娶我作王后。”
  “当真!”岑季白恨不得现在就能大婚。
  “那个败家公主呢?”林津又问道。
  黑夜中岑季白看不清林津神色,但“败家公主”这几个字,林津无疑咬字极重,岑季白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他有些发钝,仔细在记忆中搜索这个人物,而后,想起了虞国公主修寝殿的事。相比于骷髅鬼、夜叉妖之名目,林津对虞公主竟算得客气。
  “我想法子退了亲,再向林府提亲,好不好?”贸贸然提亲,目前也只能给出侍君的位份,岑季白不希望林津委屈,索性等虞国的亲事退了,再向林家二老提及。这样,也显出十足的诚意来。
  “那我做王后,后宫里都听我的?”林津有些雀跃。
  岑季白立刻奉上不二忠诚:“听你的,我只娶你一个人,连我也听你的。”
  林津喜笑颜开:“当真?”又道:“孩子也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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