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万人迷如何拯救世界[系统](21)
可她生着那般可恐容貌,却半点都叫人想不到那旖旎地方。自然也就不算常人眼中的“贴身侍女”了。
硕.大.西厢,却连一位主人都没有,难免就显得有些空荡。
楚子徽带白胥华进了西厢最大的院门,此处比起他处更要华美许多,也更加端庄气派。聪明人只需看上一眼,便能知晓,这里到底该是何人住处。
可惜白胥华此刻还是个目不能视的瞎子,自然是看不出来这其中玄机,也就半点未曾表露出其他神色。
他被楚子徽带着跨入了房门,解了身上大氅,认了各个地方,楚子徽又唤来几位侍女,吩咐下去照顾他的起居,又被白胥华拒绝了。
“不必安排旁人,我心中有数。”
他既然不要,楚子徽便也不在强求,只道:“那胥华可有什么要添置的东西?”
白胥华本想摇头,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犹豫片刻,方才道:“可否借我一把琴?”
“这本就是我该备的,都已经备好了,你若想弹琴,随时都是可以的。”
楚子徽微微垂眸,收敛住眼中透露出来的情绪,继续温声道:“你若还需什么摆件,便叫人来告知我。我的住处,与你相距不远,若是想来寻我,找人引你过来便是,我随时都有空闲。”
白胥华一一应下,随后又露出一丝疲惫神色,楚子徽便福至心灵,体贴道:“我还有些事物要处理,事做完了,再来寻你。”
他丝毫不在乎此话与之前所说的“随时都有空闲”互相矛盾,又叫人拿了新的衣物来,在香炉中点上安神香,方才起身离去,还不忘顺走了白胥华刚刚穿过的厚实大氅。
白胥华这才算是得了空闲。
他将屋里尚且留着的侍从遣走,方才除去身上外衣,在那雕花床榻上躺了下来。
床榻柔软极了,他拉开被褥,陷在里头,简直要酥了骨头。
他虽在天牢之中小憩半夜,但在天牢之中,到底是睡不安稳的,有所疲惫在所难免,此刻也的确是有些累了。
“春满楼那边如何了,”白胥华寻着系统说话,道:“能检测到驿站那边的情况吗?”
红袖在春满楼,是他自己的私心。而他需要攻略的南长隐、景修然,则是暂居驿站。
“春满楼一切如常,就是客人少了一些。”系统道:“驿站那边您没有去过,我暂时探查不到,等到你去了那里,我就能解开限制了。”
白胥华叹了口气,露出了一点忧愁情绪来,他道:“那就把你新整理的资料发给我吧,我看一会儿。”
系统听话地发了过去,还小声提醒,“您看完资料,就应该休息了。”
“我知道,”白胥华合上了眼睛,翻看脑海中的资料,道:“要是有人来了,就看情况叫醒我。”
系统低声答应了下来。
在武安王府中的日子,实在过得快极了。
白胥华住在这里,比起住在春满楼还要更加舒服自然一些。他每日醒来,都有人备好了这一日的衣物与用具,膳食一类,也都是极其精致可口的,武安王府的侍从都是从宫中来,对于种种事物的分寸拿捏,可谓是极其到位。
唯一显得没有分寸的,便只有这座府邸的主人了,楚子徽虽说是望白胥华来寻他,可实际上却是自己天天来这儿扰人清净。
甚至有一日,楚子徽还亲自端了碳火盆来,在上面架上了一只铜锅,往里面盛了沸腾的汤水,带了各色生食,与白胥华分享今日风靡华都的汤锅。
厨娘精心熬制的汤汁鲜美极了,肉食在里面一过,便被烫熟。
楚子徽还带了一份艳红的,据闻是被那阮家三娘新发现的配料,放入了汤,叫白胥华闻着那鲜香气息便已经食指大动。
叫人忽然觉得,阮酥玉的存在——也并非全是坏事。
白胥华碍于楚子徽热情推荐,自然就未能拒绝,只得与他一起用饭。
而这一次,白胥华与楚子徽都感到了十分满意。白胥华是因被这久别的鲜辣滋味,满足了口腹之欲,绕是心中谴责自己忍耐不住谷欠望,到底还是极满足的。
而楚子徽,便是因为另一个原因了。
白胥华此时在他人眼里,还是个目盲之人,要在这汤水之中捞东西吃,实在是有些难了。
楚子徽见状,便亲自为他烫煮生食,再将那熟透的鲜美肉食,夹到白胥华的碗里去。直将那瓷白小碗堆得冒出小尖,方才意犹未尽的罢手。
看眼前的美人优雅进食,实在是一件极让人满足的事情。
白胥华平日里总没有什么情绪,整个人都显得极其淡漠,仿佛下一刻便要腾云驾雾而起,直上九霄神宫。
实在是叫人难以亲近。
可如今这鲜辣食物一入口,便叫人耐不住生出薄汗来,那白玉一般的脸颊上带了一点红晕,薄薄的唇瓣也被辣得鲜红,好似涂了艳红的口脂,叫人生出想要尝一尝的谷欠望。
可谓是极不端庄了。
楚子徽看得高兴,便一连烫了许多肉卷,都往白胥华碗里夹,甚至又取了小盅,叫他尝一尝红艳艳的汤汁。然后看着眼前的这人犹豫片刻,还是碍于礼数,不好拂他的面子,将那盅红艳的汤汁饮尽。
这汤里放的酱料实在够足,白胥华一盅汤下去,差点被辣得流下来泪水。
若是常人,此刻已该是四处转圈,被辣得上蹿下跳。他却还能保持形象,只是小口吸气,希望能解除一点从口腔到肚腹的灼热之感。
“需要帮您调低味觉的灵敏度吗?”系统有些迟疑,小声提问,然后被白胥华拒绝了。
“要是调低了味觉,可就体会不到现在的乐趣了。”白胥华双颊绯红,眼底也多了一层水色,竟是展现出一种极艳的美魅之感。
楚子徽看似没个分寸,可等到肉食用尽,白胥华却是刚刚饱腹,用的食量,虽比起他平日里多上一些,却半点不叫人觉得腹胀。
正是十分饱腹,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叫白胥华觉到了一点不详气息。
果真如他所料,自那日起,楚子徽便放下了最后一点矜持,餐餐都要与他一起,极热情地为他夹菜添饭。
白胥华碍于情面,不好拒绝,也不能剩下饭食,只过了几日,竟就是胖了一点。
白胥华:“………………”
他平日里用饭,只用固定的分量,一分不会多,也一分不会少。肉食一类,是极少碰的。他用食一是为了不露出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二也是为了约束自己。
他如今的身体全是数据组成,虽然也是血肉之躯,但因为身上的数据可以调节,一切伤痛与不好之处,都是完全可以消失的。
也就是说,他便是彻底放纵自己的谷欠望,对这具身体,也完全不会造成损伤。
可身体上的损伤是一回事,精神上的损伤,又是另一回事了。
放纵与松懈,都是会让人上.瘾的。
若是上了瘾,又没有坚韧毅力戒除,怕就是要成了软弱贪婪之人。
白胥华不知晓自己到底能不能忍住,便干脆为自己划出一道界限来。一不碰欢.好.情.事,二不迷口腹之谷欠,忍耐着不去逾越这道界限,便是怕自己哪一日习惯了这等奢.靡,便再也吃不了苦头,提不起精神。
就不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了。
可如今他自己辛苦忍耐,楚子徽却乐衷将这道界限打破,那白胥华自然是——不能拒绝了。
他也未曾调节数据,任由自己胖了一些,手腕摸起来不再是直接能捏到骨头,连脸颊上都多长了一点肉,叫他身上莫名少了许多冷漠气息,隐约之间,竟是变得可亲起来。
叫人忍不住的想要接近一些,再接近一些。
他如今展现出来的模样,便该是位外冷内热,看似不好接近,实则不会拒绝,极容易心软的——再正直温柔不过的正人君子了。
毕竟他之前展现出来的模样,对楚子徽是颇为冷淡排斥的。
但绕是面对这般不喜之人,他都不会直言拒绝,叫他人伤了面子。体现出来的隐晦温柔,实在是叫人着迷。
楚子徽自然也是沉入其中,不可自拔。
他尚以为是自己在步步紧逼,无声地拓宽白胥华的底线,渐渐叫他卸下心防。
却不知其实是白胥华在牵着他,叫他在泥沼中越陷越深,直到彻底没入,沦陷其中。
楚帝寿宴即刻便至。
白胥华将将与红袖奏琴练舞时,距离楚帝寿宴便只剩下小半月时日。后又过了天牢波折,这时间便更短暂了。
白胥华甚至未曾在武安王府中待够十日,便已到了楚帝寿宴之时。
一国之主六十大寿,自然是极重要的。华都之中就职的百官,都得了楚帝赏赐,百姓也有官员分发下去的米粮面食,百业皆有一日空闲时候,可谓普天同庆。
白日里,宫里宫外便已经忙碌起来,武安王府自然也不例外。白胥华早早起来,先有人伺候他洗漱,用了早饭,再被侍女引入浴池,洗浴之后擦拭花露,长发也被打了香脂。
洗浴之后,楚子徽便亲自带人来查看他手腕伤势。
白胥华既然要弹琴,自然就不会让这手上伤势延续太久,他调整了身体数据,区区几日,这道伤口便已经只剩两道红色痕迹,再过几日,这痕迹也就会彻底消弭。
若是常人,挑断的筋脉怕是一生都再接不上,这般深的伤口,也需得几月时日,方才能全数长好。
楚子徽是眼见白胥华一开始的伤势的,他明知这其中古怪之处,却只当寻常事物处理。仍旧细心地帮白胥华上了药,又用白纱将这人手腕裹好,方才闲下了空当。
此时白胥华头发也已经干了大半,垂在背后,几乎要落到地上去,楚子徽便又被那头墨黑长发引去了所有注意力,他生怕其落到地上,便将那顺滑漆黑的长发拢到手心,叫来专为他梳发的侍女,让其先为他们冠发。
将长发打理妥当,便又有人捧来妆匣,柔顺地垂着眉眼,细声询问楚子徽可要上妆。
——士族之中,唇红齿白的美郎君极受追捧,因为这股风气,世人也皆觉此为风雅。但男子天生便不如女子肤白唇红,便只能面敷□□,唇点胭脂,体现一番唇红齿白的美郎君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