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貌美如花[快穿](167)
只要翰秋喜欢他的一天,楚宴就是他的情敌,他该厌恶算计的对象。
一直没说话的纪子尘朝楚宴看了过去:“我之前一直觉得很奇怪,你的脉象虽然虚弱,但还是比一般女子要来得强健些。”
楚宴知道自己就算能糊弄过聂靖云,也糊弄不过头脑清醒的纪子尘,所以他早早就没有为自己辩解了。
纪子尘看向了楚宴,说出了后面的话:“而宋殷说和你幼时是好友,一个体弱多病的小姐会认识外男么?周盼,你是男子?”
楚宴并未反驳,而是站在原地,朝他露出一个笑容,就已经算是默认。
听了纪子尘的话,聂靖云脸色忽变,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楚宴。
而一旁的萧允泽也没有说话,显然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发现了楚宴的身份。
聂靖云声调拔高:“你是男子?!”
第122章
外面雨丝如幕, 被一阵风给吹斜了飘进来一些。
那些雨丝沾到了身上,楚宴冷得打了个寒颤。
聂靖云的脸色沉了下去, 黑眸一直死死的盯着楚宴:“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我的回答有那么重要吗?”
聂靖云深吸了一口气, 换了种方式问:“……你是个男人,为什么要男扮女装来骗翰秋?”
他的话还是针锋相对,楚宴微微皱眉:“周盼和乔翰秋的婚事是自小定下的, 我又有什么办法?况且我现在和乔翰秋已经退亲了,和他再无瓜葛!”
又说得这么无情。
聂靖云话到嘴边,全都咽了回去。
无论是站在什么立场而言,他应该庆幸楚宴对乔翰秋无情。
两人都沉默了下去,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凝重。
纪子尘见状, 便说:“这里临靠风口, 等会儿雨会下得更大的, 不若换个地方聊?”
楚宴又有些心闷气短, 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一旁的萧允泽才接住了他的身体,将他横抱了起来:“他心绞症又犯了, 须得找个地方, 我为他输送内力。劳烦纪神医去准备几样东西……”
纪子尘眼带复杂:“我知道准备什么,你不必多说。”
萧允泽郑重的说:“那就劳烦纪神医了。”
等他们上了二楼的雅间,纪子尘也冒着雨出去了之后, 聂靖云看着萧允泽怀里的楚宴:“大皇子是什么时候得知他非女子的?”
“你问这些做什么?”
聂靖云此刻的思绪比谁都要乱, 自那次的事情之后, 他就有些害怕见到楚宴。
聂靖云很清楚的确认自己喜欢男人, 原本以为楚宴是个女的,谁知这点想法也被完全打破。
聂靖云满眼复杂的望向了楚宴,他今日一袭青色儒衫,分明只是寻常款式,穿在他身上更显羸弱。
楚宴死死的闭着眼,聂靖云的目光又挪到了他的脖颈处,仿佛轻轻一折,他就要一命呜呼了。
那是他上次做了匪徒,把刀多挪了几寸到楚宴脖颈处,他就流了好多的血。
现在那个伤口,可有好了?
聂靖云思来想去,便对萧允泽说:“大皇子,不若让臣来帮你吧。”
萧允泽紧蹙着眉,这个聂靖云,喜欢的不是乔翰秋么?
“他的身体,我自然会照看好。”
聂靖云最初只是被愧疚所影响,其实当他说出那句话之后,就已经后悔了。
还好萧允泽拒绝了他。
聂靖云重新坐到了一旁,静静的沉思了起来。
有的花只用大自然的雨露阳光就能开花,偶尔望过去一眼,还觉惊艳。
有的花却必须要小心呵护,若不仔细娇养,时时刻刻小心,它就要枯萎死去。
聂靖云以为自己是喜欢的前者,到后来他才发现,他对后者更加放心不下。
自从知道楚宴是男人以后,聂靖云的心里就像埋下一颗种子,随后渐渐的生根发芽。
很快纪子尘就买好了东西,冒着一身雨走了进来:“这几味药,磨碎先让他服下。”
“好。”
纪子尘在走出去之前,朝里面望了一眼:“不管怎么说,我希望这件事情周盼能和翰秋好好解释一番。”
留下了这句话后,纪子尘便很快离开了这里。
随着纪子尘的离开,聂靖云也站起身离开了此处。
雅间里,仅剩下楚宴和萧允泽二人。
萧允泽解开了楚宴的衣衫,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为他输送内力。
楚宴总算好些了,眉头没有再紧皱,苍白的脸上也重新红润了起来。
萧允泽露出了笑意:“好些了吗?”
楚宴一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躺在萧允泽怀里。
楚宴已是累及,浑身都出了一层薄汗。刚才那么疼,他仿佛是从鬼门关被人给拉回来似的。
见他眼有疲色,萧允泽爱怜的问:“要我抱你回去吗?”
楚宴浑身一个激灵,连忙从萧允泽怀里出来:“你别动什么歪脑筋!”
“我怎么了?”
他装得倒是无辜,楚宴可还记得萧允泽干的那些坏事儿呢。
前几日他进宫,就在那大殿里萧允泽对他又亲又摸。
衣冠禽兽。
楚宴咬牙切齿的在心里骂道。
“我已经好了,该回家去了。”
萧允泽站起了身:“慢着!”
楚宴回头望去:“还有什么事么?”
“等过几日,我会让韦柯到周家去,为你调理一下心绞症。”
这事儿萧允泽已经跟他说了好多次了,却一直有事情耽搁下来。
楚宴点了点头,反正他也受够了这具病弱的身体了,就连走路走多了也会泛疼的。
当楚宴打算走了,余光却瞥到了藏在萧允泽手心里的东西。
“……等等,你手心里是什么?”
萧允泽往后一藏。
楚宴还偏想看了,他捏得那么紧,全然不想自己看见,一定是有鬼!
因为楚宴身子弱,萧允泽又担心自己挣扎太过,又让楚宴泛疼。
他一面纠结,又一面的放了水,还是被楚宴给捉住。
“……就是这个。”
楚宴一看他的手心,是方才他们两人纠缠时,自己的头发和对方的发带不小心缠在了一起,楚宴直接借了宋殷的匕首把头发给割开了。
“我想留下这个。”
结发的意思楚宴很明白,他的脸色骤然一红:“随你。”
说完这句话后,楚宴便打着油纸伞走出了茶楼。
萧允泽望着他逐渐离去的背影,想起青伞下的他,细腻柔和的下巴线条,和微微红透的耳垂,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爱。
他说随你,也就是愿意。
萧允泽把东西放在了鼻尖,狠狠一嗅。
是药香味。
心花怒放都不能形容此刻的心情。
—
当楚宴回到周家的时候,周父一看他穿了身男装,脸都给吓白了。
“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快给我换回来!”
楚宴刚收了伞,淡淡朝周父望去:“父亲,该不会连你也忘了我的性别了吧?”
周父略略尴尬:“我这不是害怕你母亲看见了,又要疯许久了。”
“那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恢复身份?”
“盼儿,我说了等你十八……”
楚宴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是周盼,我是周珏!”
周父脸色微白,他也知道自己亏欠了楚宴。
“珏儿,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再忍忍吧,你母亲这几年越来越清醒,也许用不到两年,她就能自己过了这个坎儿呢?”
楚宴抿着唇:“前面十六年母亲都没想通,何以最后两年会想通?”
周父说不出话来,内心痛苦万分。
他也就这一个儿子,还体弱多病的。
周父不是不爱自己的儿子,只不过每每见到妻子为了女儿的死疯疯癫癫,他就忍受不了。以至于那么多年,都没让楚宴恢复自己的身份。
就连许多周家新进来的丫环奴仆,都以为周家有两个孩子,只是小公子周珏被送到了他祖父那里罢了。
“珏儿,你擅自和乔家退了亲,父亲也没怪罪你,反而一直在给你善后。现在父亲就求你这一件事,让你母亲缓缓再告诉她,好吗?”
一个父亲能这么哀求了,楚宴说不出话来拒绝他。
“……我知道了。”
周父欣喜若狂,同时又觉得心疼楚宴:“要不这样,下月就是你十七的生辰了,我对外说把周珏接回了周家,这样子等你恢复男子身份的时候,就方便许多。”
看周父的样子,似乎是真的想为他谋算。
楚宴总算没那么心寒,朝他点了点头。
等他和周父说完了话,回到自己房间重新换上女装。
楚宴望向镜子里面,看到自己断掉的头发,脑子里又浮现出那画面。
与君相结发,相守以终老。
他是想和他相守吗?
—
六月初一,正是楚宴十七岁的生辰。
百姓中间还以为周家不会大办,毕竟周家才刚刚和乔家退亲,是该愁云惨淡一些的。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周家这次不仅要办,还要大办!
当天来往宾客众多,出来招待人的都是周父周母。
“不过就是女儿过十七的生辰罢了,你们怎么办得这么大?”
周父笑着说:“陈兄,你忘了十七年前我夫人生的是龙凤胎?今日不仅是小女的十七岁生辰,还是我儿周珏的十七岁生辰。”
“周珏?就是你寄养在你爹那里的儿子,他今日回来了?”
周父点了点头:“他们姐弟难得一起过一个生日,我这一个不小心,就想给他们大办一场了。”
这么听来,周父说得也有理。
毕竟女子又不能继承周家,周父膝下也就周珏一个儿子,为他大办一场生辰宴,也是应该的。
“那你儿周珏呢?”
“他身子要比盼儿更羸弱些,还在屋子里呢。”
众人纷纷叹惋,周父这一辈子也算与人为善,怎么生出了两个病恹恹的子女呢?
他们全都自己吃着酒,心想恐怕这个生辰宴上也看不到周珏出来了。
而此刻楚宴的的确确是不能出去,因为他被某个人给缠住了。
“殿下请自重。”
萧允泽总觉得逗弄眼前的人格外有趣,他越发凑近了楚宴,甚至手都覆上了对方的脚踝:“今日你爹这么做,是想恢复你男子的身份?”
楚宴苍白的脸上浮现一层红晕,是气愤所致:“这似乎和殿下无关吧?”
“怎么无关?我可是很想向‘周盼’提亲啊,届时‘周珏’就是我的小舅子了。”
他一口一个小舅子,脸上还带着戏谑。
楚宴觉得好笑:“陛下是不会同意你朝周家提亲的!”
“你大约不知道,我自小怪病缠身,无人见了不害怕的。这些事情我父皇早就看淡,就算是惊世骇俗些,又有什么?”
装装样子还是要的,毕竟原主那性子很死板。
楚宴虚弱的威胁:“殿下……你就不怕,不怕我喊吗?”
萧允泽闷笑起来:“阿珏,你现在可穿的是男装。喊了让众人皆知么?你周珏是个有龙阳之癖的……”
“分明是你污我清白……”这还恶人先告状了?谁教他的?
系统在心里默默的指责了下楚宴,你教的。
萧允泽轻咳了一声,调笑道:“是是是,我见小公子容姿清雅,一时按捺不住自己的色心。”
不过逗弄了他一会儿,萧允泽就没有再变本加厉了,而是为楚宴整理好了衣衫。
楚宴穿上了鞋,坐到了梳妆台前。
没办法,这是周盼的房间,梳妆台上有一面大大的铜镜,还有各式各样的簪子,全是周母给周盼布置的。
萧允泽也从床上下来,站到那边去抚摸过楚宴的发梢,上面的触感好到不像话。
“你今日满十七,尚未行冠礼,用发带可好?”
楚宴微怔,想起之前在茶楼里,萧允泽也是绑着发带的,便朝他望去:“殿下也没加冠?”
“快了。”萧允泽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逐渐消散,“你没见过我发病的模样,其实我早到了该行冠礼的年纪,只不过他们都怕我。”
萧允泽撩起楚宴的头发,很快就为他梳好,便低声在楚宴耳旁问:“你怕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