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弃犬恃帅行疯(重生)(167)
毛巾被掀开,一头卷毛被陈宗礼揉得乱糟糟,像一只被蹂躏过的落水小狗。陈宗礼笑着用手梳理杂乱的卷毛,满手柔软。
陈一诺自顾自道:“董嘉华在董焱身边也安插了眼线,趁机清洗了几次,现在就剩自己人了。”
“反正,被他们发现了也好,董嘉华外强中干,有野心但没定见,这种人遇事先找主心骨,现在保不齐已经在跟贺朗求救了。”
“我们呢,就等他们出招。到时候,敌在明,我们在暗,他们才是要成天提心吊胆的。”
“后面的事,你不用担心。赶紧回港城。回程的车,私人飞机,我都提前叮嘱聂加检查过。”
陈一诺慢慢叮嘱着,他的安排妥帖得过分,明明是“弟弟”,却扮演着照顾人的角色。
身后的阳光穿过树荫慢慢散落在他背后,背光的陈一诺像叠了一层虚影,让陈宗礼看得不真切。
陈宗礼心头忽然发紧,手按在他的腰上,把他拉近身前,那层虚影消失不见,发紧的心口才再次舒展开。
上斜眼盯着陈一诺的眼睛,犹豫了片刻,忍不住问道:“我记得,你刚到港城的时候,很讨厌保镖,怎么后来不但自己请了,还专门雇了银狼这种级别的?”
查吴奇、找保镖、联系莫多里。
这三件事,是陈一诺重生后第一时间安排的。
事实证明,每件事都精准帮他避开上辈子的麻烦,让他一路顺风局走到今天。
其中,雇银狼作为贴身保镖,先是抓捕古德庆,接着在邮轮上,拦截贺朝阳的船,最后开枪救了陈一诺。
桩桩件件,都证明,他找银狼当保镖是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
一如陈宗礼所说,银狼总部在A国,在整个安保行业内,有着堪比“雇/佣/兵”级别的安保实力。其中,陈一诺最看重银狼的跨国安保能力。
像陈家的保镖,通常跟港城本地的顶级安保公司合作。如果要出国,会临时跟国外的安保公司合作,增派当地保镖支援。但银狼的保镖能在港城、内地、各个国家自由工作。为此,对保镖人才筛选相当严苛,像聂加这种级别的,更是稀缺。
过去,银狼的主要业务,是保护国家政/要,或者像董嘉裕这种仇家众多的黑/帮头目。普通的豪门、商人很少这样的需求,甚至,都不知道有这样级别的安保公司存在。
因此,在陈宗礼看来,陈一诺从回国那天起,雇佣银狼作为贴身保镖,是一个很奇怪的信号。
仿佛他早就料到自己会面临人生安全的威胁。所以,非常有先见之明地花大价钱,雇佣他们。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陈宗礼继续说:“我问过王律,他说,回国前,你也没遇过威胁人生安全的事,偶尔出入重要场合才会带保镖。但回港城的时候,却千叮万嘱他务必找银狼。”
“你是早料到可能会跟贺朝阳他们杠上?但你回国的时候,最恨的人应该是我啊。”
“所以说,最开始你请保镖,是为了防我?”
“当然不是……”陈一诺连忙解释。先是没想到,王之初,他的好朋友,居然轻易就把自己的卖了!更没想到,陈宗礼会那么细心察觉到这问题……或者,会敏感地察觉,这是个问题。
“那你在怕什么?怕得你要赶紧让我回去,要让聂加专门检查我的所有交通工具。”
陈宗礼的问题过于直白,以至于陈一诺完全没有回避的空间。
陈一诺左右大脑在互搏,在坦白真话和假话之间犹豫。
再三衡量下,他觉得这个关头,不说实话。
“我确实有点后怕。回国前,一星内部揪出一个财务总监,他当时被贺朝阳收买当商业间谍。”
“一想到贺朝阳花那么久的时间,在我身边安插一个间谍,我就心有余悸。”
“再后来,对庄宝瑶,对李家纯做的那些事,都太阴险了,防不胜防。最后我还差点死了……”
“贺家人,天生带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基因。我要是不赶尽杀绝,真给他时间东山再起,那就一切都晚了!”
“我只是想,万一他们鱼死网破,至少在武力上,我不能输,所以才请了保镖。”
他说这些的时候,把上辈子的悲愤情绪,全部压制在心底,然后有理有据,逻辑清晰,表现出云淡风轻的模样,巧妙躲开陈宗礼的审视。
半晌,陈宗礼收回目光,问他:“真的吗?”
陈一诺顿了顿,强行扯出一点笑容:“当然是真的。”
……
“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陈一诺从陈宗礼怀里站起身,在外人面前拉开距离,才说:“进来吧!”
陈宗礼的助理小童走进来,毕恭毕敬:“陈总,时间差不多了。”
两人相聚的时间,前后加起来不到五小时。陈宗礼怀里还残留着陈一诺的体温,转眼又要分开了。
陈宗礼从沙发上起身,面无表情对小童说:“知道了,走吧。”
陈一诺心里一沉,恋人之间的默契,让他知道陈宗礼生气了。
果不其然,陈宗礼走到门口时,忽然转身,上斜眼盯着他看,脸色冷得吓人。
良久,说了句:“陈一诺,你还说我遇事总想着一个人处理,你不是也一样么?”
“说话一半真一半假,还以为我听不出来。挺能耐啊!”
“觉得我好骗是吧?”
说罢,在小童复杂的表情中,陈宗礼离开了陈一诺的公寓。
……
“老贺,陈家兄弟真的跟董焱合作!这下可怎么办?”
董嘉华收到线人消息,说董焱跟陈家兄弟一起勘察巴库斯,立刻坐不住了,愁眉苦脸地跑到贺朗家寻求帮助。
贺朗看他火急火燎跑来,还以为发生什么事。
满脸少见多怪:“在麒麟的时候,他们不就打过照面了?你还惊讶什么?”
董嘉华擦擦额头上的汗:“哎呀,我以为董焱那种目中无人的性格,跟谁能混到一起去?!可现在,几个年轻人都一起去巴库斯勘察了,这事肯定要成!你说怎么办嘛?!”
换作以前,贺朗都懒得应酬他。但如今,他要依靠董氏集团的资源东山再起,只能按耐着脾气。
“你也说了,董焱性格目中无人,陈家兄弟也就是毛头小子。合作又怎样?经手的房地产项目有我多吗?你着什么急?”
都说,皇帝不急太监急。
在董嘉华眼里,成了皇帝很急,太监不急。贺朗两个儿子怎么折在陈家兄弟手上的,他略有耳闻。如今,贺朗都已经落到如此地步了,还不紧不慢。
他语气难得强势:“老贺,我安插在董焱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被揪出来了。他没有你想的简单!陈家兄弟也一样!”
“现在确实只是勘察,未必会合作。但未雨绸缪啊……万一他们真的联合起来,我们不就被动了吗?”
“再说了……”董嘉华瞥他一眼,“陈家兄弟有多难对付,你比我清楚啊。”
贺朗正喝着茶,听到这句话,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额上青筋跳了跳。
他强压着怒火,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看贺朗总算有帮忙的意思,董嘉华连忙道:“有什么办法,能制造点动静,让姓陈的俩兄弟无暇顾及巴库斯。”
贺朗冷笑:“最好,这些动静发生在港城。把他们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边。”
董嘉华愁得像猴子似的脸,总算舒展开了,抚掌道:“哎呀,那是自然是最好了!”
……
董嘉华满意地离开后,贺朗在书房内坐到热茶凉透。
管家带了两个佣人进来,指着散落在地毯的茶杯碎片:“把碎片收拾干净。”
转头问贺朗:“律师来电话,说二少爷昨晚发高烧,被送到医院治疗;大少爷一直要求跟您见面,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