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70年代当乘务员(168)
听换班的同事讲了这件事,其他人都心有余悸。
这天儿可是眼瞅着热起来了,如果真有人起了坏心思调换点儿东西,简直就是要命!
“那个厨子也是看到肉有点儿变质,以为是自己的失误造成的,想着赶紧吃了别再放。”羊城铁路局这边的领导过来慰问,看着侯长青这群人的样子,又忧虑又想笑。
这群人跟残兵败将似的,走路都撇咧着腿,腰也直不起来,身上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某种气味。
侯长青只是长叹,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领导又道:“总之这件事造成的后果非常严重,那两个人直接开除,你们段上也会有补偿。哎,好好休息吧。”
说完,放下拎过来的水果,“这些果子都是新鲜的,哎呀,总之这件事整的我们这里也胆战心惊了。”
一块肉差点儿干掉一辆车,特务估计都不敢拿这么玩。
不管在哪个单位,厨子可都是肥差。
如今丢了工作,估计那个厨子得后悔的半夜起来撞墙。
席于飞跟云穆清可是真的累个半死。
人家临时上来替班的可不会帮你照顾人,自己段上的人自己照顾,这两天俩人都没怎么合眼,硬是撑到了地方。
就这样,席于飞还是挣扎着去洗了个澡,挣扎着回来,往床上一扑就秒睡,跟昏迷差不多。
云穆清好歹还收拾了一下东西,脏衣服放一旁,干净衣服挂起来,又给他大师兄倒了温水放床头柜,看着人把药吃了,这才放心。
这一觉睡到凌晨才起来,席于飞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满脑子都是豆腐脑炸油条糖油饼卤煮炒肝儿绿豆丸子汤咯吱盒煎饼果子放仨鸡蛋。
他出去转了一圈,顺便上了个厕所。
凌晨的招待所还是蛮安静的,这时候车少,大家都在熟睡,下车过来住宿的走路说话都安安静静的。
“小声点儿,起来,走,去吃好吃的。”席于飞把云穆清扒拉起来,给他看自己手里的布兜子,“别把大老黑吵起来。”
云穆清想笑,但还是迅速穿好衣服,跟在席于飞身后出了房间。
食堂也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厨师趴在后厨值班,大厅里坐着的几个人也快速的吃完东西,回去睡觉了。
“师傅,”席于飞掏出他们的食品券,“两碗鸡蛋汤。”
厨师眯起眼看看他们,收了食品券,转身去烧热水。
俩人坐在角落里,席于飞往外掏饭盒,一盒子炸咯吱盒,一盒子加卤的豆腐脑,两张糖油饼,俩大煎饼还有四个茶叶蛋。
在车上的时候俩人忙着照顾人,都来不及吃小灶。新厨子也是为了照顾一群病号,专门做了病号餐——煮面汤。
这玩意儿里面放点儿青菜鸡蛋碎挂面煮一大锅,好消化也不刺激肠胃。
但不抗饿啊。
看着自己同事一个个苦逼的样子,席于飞也不好意思当着他们的面端着大米饭吃炒菜,照顾一圈下来留的饭菜都凉了,那叫一个心酸。
众所周知,很累的人是没有吃饭的胃口的。
就这么几天,他都觉得自己瘦了一圈。
“吃,吃饱了再回去睡个回笼觉。”席于飞搓了搓自己的小脸儿,“感觉这几天,我都老了十岁。”
云穆清也心疼他,听见厨师喊他们,赶紧过去把鸡蛋汤端过来。
席于飞是真的饿了,狼吞虎咽的干掉半盒子炒肝,半盒子卤煮。喝了几口鸡蛋汤清清口,然后又吃掉了一个煎饼,一个茶叶蛋。吃完这才有那种踏实感,然后开始慢条斯理的吃咯吱盒。
咯吱盒可是京城以及廊坊周边地区的一种小吃,把绿豆煎饼皮上面放上用胡萝卜白萝卜香菜绞成的馅儿,喜欢吃肉的还能在里面放点肉馅儿,然后用面糊把两边的面皮黏住,切成长条再改刀成菱形块下油锅炸。
这个跟慈禧吃的咯吱还是有区别的,咯吱没馅儿,豆面皮儿卷成卷儿炸的酥脆,跟咯吱盒一样都是下酒的好菜。
俩人把一桌子东西全吃了,吃的肚皮溜圆,饭气攻心,头晕眼花。直接跑去宿舍睡了个回笼觉,等大中午才再次起床。
“舒坦……”席于飞伸展四肢,抻了个懒腰,然后发现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没手机真麻烦,也不能问问玉玉现在干什么呢,怎么不在屋里等他一起醒。
懒洋洋的在床上扭来扭去,席于飞叹了口气,自己爬了起来。
等他洗漱完了才知道,梅雨他们集体去医院挂吊瓶去了。吃药好的太慢,单位也怕拖久了对身体不好,干脆联系了医院。
估计羊城这边对食物中毒这种事比较在行,席于飞没地方去,回宿舍发了一会呆,云穆清就带着人回来了。
挂了水,梅雨的脸色也好了不少,精神头上来,肚子也跟着起哄。
食堂里做了好消化的生滚鱼片粥,周围都是问这场经历的八卦同事。
席于飞可不想再参与这种充满屎味儿的话题,干脆拉着云穆清躲了差事,直接奔邹科长的印染厂去了。
邹科长成了副处长,如今已经是印染厂分厂的副厂长了。
看见席于飞他们过来,便眉开眼笑,还跟人介绍呢,“我外甥,对,北方人。车站上班哈哈哈。哎哟你什么意思?我老婆有几个北方的表亲怎么了?你们就是嫉妒我外甥长得精神好看。”
“这是我的办公室,”邹科长把人带进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快坐快坐,哎哟我以为你们昨天会来家里呢,结果也没有等来。拖了人问,才知道车晚点了。”
席于飞也没想到这邹科长还挺“关心”他们,他把放着茶叶的包往茶几上一放,整个人都瘫进沙发里,“姨夫别提了,这趟车差点儿出事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亲外甥呢,就这哼哼唧唧撒娇的劲儿,云穆清觉得自己八辈子都学不会。
但上了年纪的男人女人,好像都很吃这一套啊。
“哎哟这是怎么了?”邹科长……邹副处长满脸写着展开说说,还亲自泡了两杯茶水放在两个人面前。
席于飞巴拉巴拉的抱怨,“有个段上的补给给车上弄了变质肉,车上的厨师就给做了吃了,结果整趟车大部分人都食物中毒拉肚子,在长沙停了三四个小时,医生过来又是催吐又是开药,这一阵忙叨。还从长沙紧急调了整个车组上来帮忙,否则他们腰都直不起来。幸亏我跟玉玉在家里带了吃的,否则我俩也中招了。”
邹姨夫听的都快笑出声了,他用力按了按嘴角,“好了好了,等晚上姨夫带你们去吃好吃的。其实羊城这边每年都有人吃坏肚子住院,省那点儿吃的钱,不也翻倍给医院了吗?”
“谁说不是呢?姨夫你是不是在笑?”席于飞疑惑的看着邹姨夫。
“没有没有,”邹副处长连忙摇头,“这么难过的事姨夫怎么能笑得出来。哎呀,多心疼啊。”
刚说完话,门刷的就被推开了,外面走进来几个中年妇女,看见沙发上的俩小伙子眼里直冒精光。
“老邹啊,这就是你外甥?哪个是啊?还是俩都是?”打头的女人一头齐耳短发,干净利索,一看就是个干部。
“老王你干什么?”老邹伸开手跟老母鸡似的挡着,“俩都是,怎么了?哎呀你们进我办公室都不敲门的?”
“有对象了吗?今年多大啊?家哪里的?愿意娶个羊城的媳妇儿不?”老王把老邹扒拉开,一屁股坐在云穆清身边,看着这高大帅气白白净净的小伙子,满眼都是稀罕。
云穆清尴尬的挪了挪屁股,求救的看向席于飞。
老邹着急道:“人家怎么没对象,人家对象好着呢。你们几个老娘们赶紧走,走走走,给孩子吓着了。哪有你们这样的啊。”
“这不是问问嘛?问问又怎么了?我就知道这俩孩子都有对象了,长得这么好,还怕找不到对象?你们几个死心了吧?”老王说着,还斜着眼看跟进来的那几个女人。
其中一个还不死心,“他们有兄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