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是直男了还要亲嘴吗(78)
薛长松还是摇头,用一种勘破红尘的语气说:“没事。”
他忽然想起来,上辈子徐明珠女士一直在明堂回家探亲的时候让他去家里玩,是不是那个意思。
还有徐蓝上辈子看他那一眼,是不是也是那个意思。
虽然有点绕,但如果她俩真的是那个意思,而薛长松当时完全没有理解她们的意思,那他现在真的想死一下意思意思。
他怎么就那么蠢?
明明徐明珠女士暗示了那么多遍。
薛长松简直不敢想,如果没有重生,难道他跟明堂的一辈子就是那种令人发笑的可怜故事吗?
薛长松抬起眼,明堂递给他一个疑问的眼神。
病房的门没关严,留了一条缝。
薛长松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明堂没听清。
他凑近:“什么?”
薛长松:“疼,能亲亲吗?”
明堂猛地坐直身子,把自己的手从薛长松的手里抽回来。
他下意识看向门口,确定徐蓝不在之后,才想到薛长松的音量根本不足以被第三个人听到。
明堂把手背到身后,整个手心都带着薛长松的体温,指缝里残留着对方摩挲过的触感,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是什么时候到薛长松手里的。
薛长松被拒绝了,也不懊恼,欣赏了一番明堂从愣怔到紧张再到生气,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的场景。
“你流氓。”明堂压低声音,骂他。
薛长松不觉莞尔,他自己都注意不到,自己看明堂的眼神温柔到可怕:“说句话而已,也叫耍流氓?”
明堂试图跟薛长松探讨言语骚扰的界线,没想到对方好像打算把耍流氓这件事进行到底。
薛长松:“那说什么才不叫耍流氓?喜欢你?”
明堂堵住了自己的耳朵:救命,薛长松是忽然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吗?还是医生做手术的时候把他哪根筋搭错了?
怎么感觉薛长松更不要脸皮了。
“不许再说了!”明堂捂着耳朵,声气很弱,“我真的是直男来的。”
直男?趁人睡觉偷亲人的直男?
这薛长松就真的冤枉明堂了,明堂是把那个吻当做礼物送出去的。
虽然两种不同的境况推导出来的结果都差不多——就是明堂这直男实在没那么直。
闲着也是闲着,放假之前还答应了明堂可以休息一个星期,也不要他做作业刷题,薛长松试图跟他掰扯“直男”这个问题。
他把拳头当成话筒,递到明堂嘴边:“请问您对直男的定义是什么?”
薛长松灵魂发问:“喜欢过女孩子?”
明堂看着怼到自己嘴巴上的话筒,往后退了退,眼中怀疑薛长松又在占他便宜。
他当然可以嘴硬说自己喜欢过女孩子,甚至可以说自己一天换八百个女孩子喜欢。可是这样说,总感觉薛长松会哭给他看。
在漫长的沉默中,薛长松知道了答案。
他抿了抿唇,抑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虽然明堂不肯承认,但薛长松意识到,他应该是明堂喜欢的第一个人。
好巧,他对明堂也一样。
薛长松:“那幻想过跟女生结婚吗?想过共同抚育一个孩子吗?”
明堂这次否认得倒是很快:“没有。”
他对婚姻没有什么概念,家里唯二的长辈自他懂事开始都处于非婚姻状态。
“我幻想过。”薛长松道。
明堂双眸瞪大:“你……”都喜欢我了怎么可以幻想跟别的女孩子结婚。
薛长松:“我幻想过你结婚的样子,很多次。”
明堂翻白眼,薛长松想得还挺多。
“有的时候是在大街上,有的时候是在某个餐厅,或者直接是在婚礼现场,那个女孩子没有脸,我很多次想要看清对方的长相,想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薛长松说这话的时候依然在笑,明堂却不敢看他的表情,别开眼:“看清了之后呢?”
“改啊,”薛长松说,“把我自己改成你喜欢的样子。”
“呵。”明堂想,要是照着薛长松想象的样子改,恐怕对方得先跑泰国去变个性,然后想办法自己的身高弄短一节。
他可无福消受一个一米九的姑娘。
“改什么改?别天天想七想八的,”明堂把他依然举着的手塞回被子里,“是生病的人都喜欢多愁善感吗?”
“你闲得没事想那些做什么?”
薛长松:“脱敏啊。”
明堂先是一愣,继而才明白薛长松在说什么。
想得多了,看到实景可能就没有那么痛了。
“傻子。”明堂评价道。
薛长松接受了这个评价:“我也觉得,我那时候好像认定了你绝对不会喜欢我。”
什么意思?是他现在就喜欢薛长松啦?
才没有。
明堂在心里反驳。
薛长松想得倒美。
薛长松用大拇指摩挲着明堂的手背,不知道什么时候明堂的手又被他攥住了:“幸好……”
明堂:“幸好什么?”
幸好重生了,可以找回那些被他错过的东西。
薛长松想着,道:“幸好……我们都亲了,你没办法找女孩子结婚了。”
“以后只能看着别人的结婚请柬羡慕了明少爷。”他道。
明堂张着嘴巴,想了半天,还是问:“你的嘴巴是印章吗?”
卡了戳之后出门,女孩子们一看:呀,这男的是同性恋,不能结婚。
薛长松微怔,蓦地笑开,带到肩膀的伤处,痛到皱眉也笑。
明堂要被他吓死了:“你冷静点行不行,我说的话有这么好笑吗?”
薛长松好不容易才停下,声音里还带着笑意:“当然是对我们明少爷人品很放心,不会对我始乱终弃的。”
“胡言乱语。”
——
@M!ng:
要结婚了?恭喜啊。
第55章
明堂总觉得薛长松变了。
也说不出哪里变了, 但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边界感在逐渐消失。
以前两个人也有肢体接触,可是硬要解释也不过就是好朋友之间的亲密而已。薛长松受伤之后却不一样了,他常常要过很久才发现自己的手被握在薛长松的手里,或者两个人的距离近到了超过朋友距离的程度。
搭在病床边沿的手被薛长松捏来捏去, 似乎比接吻还要暧昧。
刷着牙一转头, 脑袋就能碰到薛长松的下巴。
又比如现在。
晚上下了一场浩浩荡荡的雪, 早上起床的时候, 明堂拉开窗帘, 外面是铺天盖地的白,反射着太阳光, 有些晃眼。
“要出去玩会儿吗?”
明堂摇头:“不去。”
“真不去?”薛长松凑过来问。
看他们家明少爷都要望眼欲穿了,看起来恨不得现在就扑到雪里去。
“……不去。”明堂想了两秒,还是摇了摇头。
薛长松还生着病呢,医生说他现在只能在病房里慢慢活动。他怎么能一个人出去玩儿呢?
“可是我有点想去,”薛长松面露遗憾,“南方孩子就是很向往下雪啊。”
明堂:“你少忽悠我,你在南方待的时间还没有在首都待的时间长呢, 算什么南方孩子。”
还向往,薛长松得在冰上滑倒八百次了吧?
“去吧,我坐轮椅, 你推着我, 怎么样?”薛长松伸手, 温暖的大掌搁在明堂的脖颈后, 一下一下地摩挲着明堂被碎发遮住的后颈皮肤。
明堂还犹豫:“可是外面很冷。”
“我就坐在以前我妈坐的地方。”
说来也是巧,薛长松住的这家医院正好是薛窈女士住过的那家,也是明堂做过过敏检测的那家。
薛长松说的地方是一处走廊尽头,落地玻璃窗外就是医院的小花园。
明堂把他推到那里, 再从侧边的小门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