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是直男了还要亲嘴吗(74)
他随手拉黑了那个联系人,都是废物,连个公司都守不住。
张临扬了扬下巴:“去吧。”
确实,按照计划,他此刻早就应该在东南亚转机飞往瑞士了。
可是张临没有,他冒险等在这里,只是要亲眼看着薛长松死亡。
上辈子没看见薛长松的死状,太可惜了,这辈子他一定要亲眼看着薛长松断气才甘心。
徐蓝嚼着口香糖从附近的便利店里走出来,方里巷门口一个人也没有。
徐蓝:“?”
没等她先进去了?
方里巷是个老街了,巷子很深,张临慢悠悠地走进去时,他带的那一伙人已经进到了巷子的深处。
迟迟没听到薛长松挨打的惨叫,张临挑了挑眉。
还没等他加快速度,身后先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动静:“找我?”
薛长松的声音。
来不及想薛长松怎么避开了他的手下,张临的身体已经飞速退开两三步距离。
黑暗中,一声轻笑。
薛长松在嘲弄他,怒火瞬间在张临心中燃起来,烧得铺天盖地。
“张临,打不过就找一堆打手来撑场子,未免有些没用了,”薛长松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虽然不知道你怎么看上了明堂,可是好像有我在,他好像都不屑看你一眼啊。”
张临嗤笑了一声,阴森森地开口:“要是你死了呢?”
薛长松似乎并没有被这句话吓到:“张志军塌了台,他手里那些地儿查抄的查抄搜捕的搜捕,应该也没几个人给你用了,就凭你临时在街面上找的地痞流氓,肯为你卖命杀人?”
“所以,”张临从衣袖中抽出了折叠刀,“我亲自来杀你了。”
他舔了舔因为兴奋而干燥的嘴唇,感觉体内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薛长松:“你一个?要不要把后面那些人叫回来?”
折叠刀“唰”地一下弹开,张临:“废话少说。”
薛长松猛地往后一退,刀刃擦着他的脖颈划破空气。这样危急的情况,薛长松反而笑了出来。
张临下手丝毫不留余地,他反而放了心。
侧着张临再次回来刀锋迎身而上,薛长松右拳闪电般地挥在张临的脸上。
张临闷哼一声,身体摇晃了一下,后退了两步才站稳。薛长松并没有乘胜追击,他的目的本就不在于打败张临。
张临抬眸,用阴鸷的眼光看着薛长松,他冲上来,一刀横抹。薛长松躲闪不急,手臂被刀刃划开一道口子。
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张临还是不免感到快意。片刻之后,他猛刺而来,却因动作幅度过大,反而被薛长松抓住了破绽。
一记背摔,张临应声落地,连手中的折叠刀也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后脑传来剧痛,张临挣扎着爬了起来,顺手捡起折叠刀。他的直觉告诉他有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
幸好,巷子深处的打手已经听到了打斗的声音,正在向这边赶过来。
张临有了底气,笑起来,在黝黑的巷子里显得尤为诡异:“薛长松,下地狱吧。”
薛长松也笑,他已然听到了脚步声,虚浮且凌乱,果然不是张临以往身边跟着的练家子。刚才他就看过,那些人手里拿的东西无非是棍棒一类。
张临无非是想杀掉他然后安在那些人头上。
薛长松主动出击,再不复方才得被动。右肘狠狠地砸在张临的手臂上,薛长松按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张临手中的刀刃应声掉落。
不知是来不及还是失误,他并没有捡起地上的刀子,反而夺了身后一人的甩棍。
张临擦了擦脸上的血,捡起地上的刀。
倏然,警报声破开空气传来。
围攻薛长松的人愣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张临心下一横,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横刀直刺薛长松要害处。
仿佛是电影的慢镜头,张临这一次看清了薛长松的表情。
薛长松脸上没有他期待的害怕和惊恐,反而嗪着一抹属于胜利者的笑意。他抬手,顺着张临的力道一拨。
刀刃偏了方向,刺在薛长松的左肩上。
薛长松不怒反笑。
周围的打手见要出人命,已经丢了武器四处逃窜。
张临同样慌不择路地往巷口跑去。
逃离路线是他早就规划好的,他本来不该慌。
可是他没看明白薛长松的笑,薛长松一定有什么后招,就像上辈子一样。
张临到现在还记得那副场景。
十多年来,这副场景一直在他脑海里反复上演着。
在他睡着的时候,在他醒着的时候,在他发疯自残陷入幻觉的时候,薛长松用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他的脑袋,然后一个女人破门而入。
他们争执着,然后推搡起来。
薛长松中了毒,身体状况堪忧,逐渐在争执中落入下风。
那女生过来解开了他的绳子,替薛长松道歉,让他千万不要说出去,说可以给他千万封口费。
张临当时想,他这辈子见过的蠢人多了,这个倒是蠢得独一份儿。
然后他在街上遭遇了一场有预谋的车祸。
张临到现在还记得那种钻心的疼痛感,他被人带离现场,被带到某个医院里。
第52章
等他醒来时, 他的半条腿已经被截去。
那女人敲门进来,只对他说了一句:“其实你只是骨折而已。”
只是骨折而已!骨折!
这个女人就让那些黑心医生截掉了他的右腿,让他变成了一个废人!
张临睚眦欲裂,以至于当他在对面看到徐蓝的时候, 还以为是自己恨意过于浓烈而产生的幻觉。
但他还是下意识地退后, 想逃走。
没办法, 他对徐蓝有一股刻在骨子里的近乎本能的畏惧。他被关在一间屋子里, 到处都是监控, 没有护工,要想拿到每天准时出现在门口的饭食, 他只能像狗一样爬过去。
自杀,会被救回来,用一种近乎原始的医疗手段,绝食,就被人把绑在病床上输葡萄糖,还要忍受空空如也的胃袋带来的折磨。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年,一直到徐蓝的手插进了政治高层。
新的国家首脑上任, 恢复了已经名存实亡二十多年的死刑执行。
还只有十七八岁的徐蓝的脸跟记忆里的脸重合在一起,他当时近乎绝望地求徐蓝给他一个痛快,徐蓝只对他说了十年里的第二句话:“我哥, 他就该死吗?”
薛长松是个没有理智的疯子, 徐蓝不是, 她比薛长松疯得有条理疯得有逻辑。
她比薛长松可怕得多。
张临停住了脚, 一股本能的害怕让他无法动弹。
其实重生之后,他很多次都想克服这种恐惧,但是他连跟徐蓝说一句话都会发抖。
“张临?”
徐蓝眯起眼:“刚才的打斗声,是你跟谁?”
“徐蓝!拦住他!”薛长松微弱的声音传出来。
张临拔腿就跑, 徐蓝却比他更快。
明堂总是下意识以为薛长松给出的方案是最优解,不过脑子就听从了。车开出去十分钟,他才反应过来。
明明可以让张妈派人送过来啊!
“刘叔刘叔,快回去。”
老刘早习惯了明堂这想一出是一出的作风,也不问又怎么了,调转车头往回走。
“喂,张妈,你看到我房间里有一个蓝色的Muzo盒子没?”
“没有?不应该啊……”
“小少爷,前面好像有几辆警车。”老刘降低车速,缓缓靠近。
明堂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他立刻想到那个吴远,会不会是他来找薛长松了?
“什么地方出了事,看得清吗?”明堂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老刘眯起眼:“嘶,怎么感觉是方里巷那块儿?”
“停车。”明堂抓住车把手。
在老刘依言停稳之前,他就已经打开车门跑了出去。
不要是薛长松,不要是薛长松,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是薛长松。
他太大意了,以为吴远这么长时间不来是退却了,以为薛长松跟徐蓝两个人不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