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男配攻了主角攻(24)
“你完全不能接受现实。由于强烈的保护机制,你分裂出了一个完美的假我。”贾医生演技滴水不漏,一本正经地说,“不过你放心,只要进入我们病院进行治疗,你很快就能痊愈,像健康人一样生活。”
分明是胡说八道,但听着,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洛嘉言乖顺地领着诊断单回来,低头皱眉,还在琢磨刚才的问题和贾医生的诊断。
他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半天也不见第二个人上前。
“怎么这样啊……”翘翘第一次感受到综艺节目的险恶和无赖,扁着嘴道,“我们根本没办法证明自己没病啊!他只要上嘴皮碰下嘴皮,我们就直接病入膏肓了!”
对此,曾经亲自去接受过心理治疗的席冷再清楚不过。
他始终神色淡淡地靠着椅背,这时终于往前倾了倾身子,接过翘翘的话:“没错。上世纪有心理学家做过一个实验,他让几个正常人混入精神病院,并且表现得和正常人一样,可最后,他们全部带着一张精神分裂的报告出来。有不少影视作品也是类似的题材,正常人被误关入精神病院,但根本没法证明自己没病……”
连认识他十几年的洛嘉言,也几乎没有看过那张嘴一开一合持续几分钟——在被抽背课文以外的时候。
其他几人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以蒋颂南兴致最高,第一个挑眉问他:“你还挺了解啊?提前做了不少功课吧?”
席冷话声一停,居然回答了他。
平铺直叙的调子,骇人听闻的话——
“不用做功课,我本来就有病。”
蒋颂南:“…………”
盛焦在车上亲眼看着这一幕,差点乐到前仰后合,谁能想到啊!看着最沉闷无趣的席冷,竟然是目前最有综艺感、最先贡献出名场面的嘉宾,混世魔王蒋颂南都能被他堵到哑口无言。
蒋颂南在沉默中酝酿了半天,眼看着便要爆发了,席冷恰好从位置上起身,头也不回地去进行诊断。
蒋颂南熄火,眼睛一瞬不瞬盯住那专惹他生气的素人,不说脸长得好,背影也是盘靓条顺的。
席冷对医生也是一样的说辞:“不用测了,我知道我有病,你们治不好的。”
漫长的沉默里,镜片从鼻梁上滑下两分,贾医生一双犀利的眼睛盯住坦然承认有病的人,似乎是在辨认他话的真伪。
恐怕只有贾医生本人知道,他是在脑中疯狂搜寻剧本思考该如何应对这突发状况……
不管有病没病,总归都是有病!
贾医生镇定地将眼镜推回去,唰唰唰写下一张诊断单,递给席冷,边说:“轻度认知障碍,加特殊病号管制。”
虽然不知道“特殊病号管制”是什么,但至少病情是轻度?
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提前下班的计划显然失败了。
不知道盛焦的设置里有没有提前下班这一条,就算有,达成的条件也一定很严苛。
不能让其他嘉宾效仿自己,否则节目就没得拍了。席冷打算先坐回去看看情况,等所有人诊断完,最后再去说自己没回答问题,要求再测一次。
接下来是闵致去接受诊断,他回答了全部十个问题,刻意选择了病情最严重的答案。
选择正常答案的洛嘉言得到一张“重度精神分裂”的报告,闵致便反其道而行之。
可贾医生并不按常理出牌:“重度抑郁症,厌世倾向。”
给闵致无语笑了,他早有在镜头前爆粗口的前科,见状盛焦立刻捏起一把冷汗,唯恐他破口大骂,谁知他只是笑了笑。
随后双手抱臂,漫不经心睨着医生:“我觉得你说得还挺对的。”
医生观察着他,忽地用笔帽指指他胳膊:“你这是明显的防御姿态。连医生都不信任,病怎么能治好呢?”
……这家伙,肚子里还真有点墨水啊?
闵致静默几秒,胳膊搭上桌面,往前一滑,一双极富压迫感的黑眸,隔着镜片锁住他。
然后像席冷一样,坦然承认:“我有病,我自己一直很清楚。”
“再加上特殊病号管制。”然而贾医生油盐不进,口吻不容商榷,“诊疗结束。下一个。”
“……”
接下来的蒋颂南和翘翘都没再自爆有病,怎么都感觉“特殊病号管制”并非好事。
五位患者诊断结束,除了席冷全部回答了十个问题。
席冷借着这个机会,忙叫住准备下车的医生:“等等,我刚刚没回答问题,我重新诊断一次吧。”
“我们的诊断结果不会有误。”贾医生十分自信,“你越不能接受现实,只能说明你病得越严重。”
“……”席冷顿了下,“我知道,但我还有话要说……”
无论什么时候下班,席冷的第一期片酬都是固定的,早在拍摄开始之前全部付清。
虽然盛焦告诉他流量就是钱,可盛焦对这堆嘉宾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一无所知,甚至于几位主角本人也是一知半解,反倒是,自己这个男配替他们头大。
昨晚解出钢琴楼梯谜题又完成了隐藏相机任务,席冷是个知足的人,有这些镜头足够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今天这个班,他提前下定了。
“我没钱。”他眼神诚恳,带着点似有如无的凄苦,“我没钱,住不起你们医院。”
“……”
“?”
所有嘉宾都沉默了。
贾医生也沉默了。
在肉眼不可见的地方,这位敬业演员心中的慌乱疯狂滋长。
……剧本里可没写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啊!
【 作者有话说】
席冷:我有病。
闵致:我也有。
这就是你俩双向奔赴的病情。
·
小剧场:
小冷:我没钱(os:这下总接不了吧?)
闵致:那我的给你。
小冷:……
第20章 同房病友
◎一根铁链连接你和我。◎
口说无凭,再巧舌如簧也能被贾医生颠倒黑白。为了自证,席冷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打开各个APP里的钱包,以及银行卡余额,逐一展示给对方。
“不信你看。”
“……”
他的穷困毋庸置疑,整个摄制组都哑然失语。
贾医生满头大汗,用眼神向角落里的盛焦求助。
盛焦默默递过去一张纸条。
贾医生重获自信,推了推眼镜,冠冕堂皇地开始表演:“我们仁爱精神病院以仁爱为本,在我们眼里,生命不分贫富贵贱,无论你贫穷或富有,在我们眼里都只是一条需要拯救的生命……”
简单来说,休想跑路。
席冷正要收起手机,贾医生又得寸进尺伸来手:“禁止携带手机进入仁爱精神病院,请把你的手机交给我,会有专门人员替你保管。”
席冷认命上交手机。
其他几位嘉宾也不能幸免,不管是嚣张狂妄的顶流还是谨言慎行的小新人,都得老老实实交出手机。
闵致并不放心节目组,手机直接拿去给总导演盛焦,并叮嘱道:“我的手机给老朱。”
话音刚落,蒋颂南也走了过来,嘱咐的是同一件事。
两人是水火不容的对家兼家业的竞争对手,倒是有几分默契。
闵致的手机在传递过程中亮了亮。蒋颂南警惕着他每个细微的动作,见到那明显的手绘作品,当即皱了下眉。
如果能爆出闵致的恋情,那可比先前那些小打小闹的黑料给力多了,资源粉丝都得掉不少……
他的小心思当然瞒不过闵致,可后者居然再次按亮屏幕,大方地解了锁让他看桌面,正是刚才屏保那张一闪而逝的画。
“我粉丝画的。”
……粉丝画的?蒋颂南眉心深拧,还没想出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