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不会飞(65)
“我的,年轻时候不懂事,追求刺激买的,没用过几次。后来回国发展,这东西就留在英国闲置了,上次你说想去山顶看日出,我才想起来我还买过它。放着也是落灰,每年养着还要交一大笔维修费,不如拿出来用用。”
答案很长,但每一个都是林温接不下去的话题。
有的人年轻不懂事买直升飞机,有的人干过最叛逆的事是大学逃课去陪人看电影。
林温咽了咽口水,假装扭头被窗外的风景吸引,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傅深话里提到的“上次”。
“想去山顶看日出”,是傅深为他在海边庆生时他许下的愿望。不过那时是氛围所致,他顺着傅深的话畅想未来的场景,随口许下的幻想,根本没指望过实现。
如今被人提起,被傅深拉着正要去实现的路上,林温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担忧。他担心自己随口说说的愿望给傅深添了麻烦,改变傅深原本的行程计划。况且本就是他自己的心愿,怎么能让傅深替他来实现。
林温的不配得感太强,很快陷入了自责与愧疚的情绪中不可自拔,想开口之前却被洞察到的傅深捂住了嘴。
“嘘,看窗外。”
傅深指向飞机透窗的方向,林温依言转头。
凌晨五点,爱丁堡的天空瑰丽一片。
黄山红日,飞鸟绿丛。胭脂水色般的太阳刚从海平面彼端破晓,带着灼眼的金色喷薄欲出,像烈火滥烧玫瑰旷野。
沧红与瓦蓝中间,是大地呼吸俯仰孕养的别样云彩,带着风和雾,落降在晨曦含苞欲放的花蕾之上。
日出之时。
惊艳到让人失语。
林温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被旭日初升吸走了所有目光。等他再回过头时,视线正好与傅深无声注视的眼眸融合在一起。
傅深看着林温映着朝霞的眼睛,柔声问:“好看吗?你看海平面,太阳升起时从这里的视角看就像从海里灼烧出来一样,和云霞混在一起,三色一线,会呈现出最美的玫瑰色。你觉得呢?”
傅深一只手背在身后,掌心握着的是早已准备好的渐变色玫瑰。独特,又和窗外的景色相得益彰。只等林温落下肯定的答案,就会被人送上眼前。
“嗯!”林温如傅深预想的那般点点头,视线又转回到窗外。“不过我俗,我觉得它更像A股的K线,红得耀眼又令人着迷,要是我们的每一笔投资,涨势都像这样的颜色就好了!”
“......”
可怜的玫瑰花被人小心翼翼地藏了一路,又被藏它的人毫不犹豫的丢到了座位下的死角,沾了灰和尘,还要被人踢上一脚去更里处。
傅深在浪漫和哄林温开心之间,没有片刻迟疑的选择了后者,自己推翻了先前的说辞,看着窗外点头道:“俗什么,我第一眼也觉得它像K线,投行人的本能不就是赚钱。而且你买进的几只股,今早的涨势就和这样的红一样夺目。”
“所以你的愿望我当然都可以帮你实现,”傅深在林温望过来的目光里,伸手抚了抚林温的侧脸。“因为你同时也带给了我与之相当的丰厚回报。今年的财报赚得盆满钵满,这是你应得的奖励。”
听到自己买进的股票赚了钱,林温的眼睛唰地亮起来:“真的吗?我还担心有几只长线股后劲不足呢。哎......先生你拿手机了吗?出来的时候我忘记带手机了,我想看看今天的股市。”
“不急,看完日出再看也一样。”直升机落地,傅深牵着林温的手,边走边道:“手机和行李我已经让人送去香港的酒店了,等到去取就好。”
林温惊诧:“香港?我们去香港做什么?出差结束,今天不是回国的日期吗?”
“我帮你休了年假,看完日出吃完饭,中午的飞机。”傅深拢好林温敞开的衣服。“下午咱们就飞香港,去游乐场,逛迪士尼。”
二十七盏路灯的愿望,他要林温在二十七岁这一年——
全部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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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外的剧情终于要写完了!
自从开始写英国篇我每天的心路历程都是:快回国快回国,怎么还不回国?傅深你为什么还不让林温回国?!
傅总:不想。
某惆:为什么?!你们都过了生日看了烟花会了情敌,都本垒打了多少次了为什么还不能回国!能不能按我大纲设定好的节奏来!
傅总:你懂什么,我们是热恋期。哦,我忘了,你连男朋友都没有。
某惆:(受到暴击遗憾退场)
过了几天卷土重来的我:现在可以回国搞事业了吗傅总?日出也看了,游乐场下章就能去玩,你想要的热恋我都给你写了,现在可以回国进行我大纲里的搞事业了吗?
傅总:不想。
崩溃的某惆: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傅总:不知道,就是不想。
某惆:……逆子!
第66章 风向急转
日出看尽,英国的飞机直达香港,迪士尼的花车巡游热闹了一整天,炫彩泡沫和夜晚的烟花齐放,在林温二十七岁这年,留下了一场不可磨灭的记忆色彩。
这一段日子的经历简直比梦境还令人着迷。
林温在酒精入喉,被傅深揽着腰半推着挤在酒店房间洗手台上时这么想。
他拥有了一个真心爱他的恋人,过了一场整条街齐贺的生日,收到了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礼物。他在繁花和晚风间和傅深尽情相拥,在日出之时被人十指紧扣相携在旁,在烟花和人群之中和恋人用眼神接吻。
生活的图景美好的像一首赞歌。
他被人抱到台上,随着傅深的动作吟唱,曲调高昂,又在激荡的间奏里变得支离破碎,圈着傅深的脖颈失掉所有力气,曲不成调,呜咽难忍。
一首歌接近高潮声部,当亲吻和抚摸在愈演愈烈的欲望间变了味道,合唱的地点从洗手台转到浴室又转到平整的床上。林温绷紧了颈线,在冲击中昂着头,死死攥紧身下的床单,然后又被傅深一一吻尽泪痕。
在混沌的思绪间,林温迷迷糊糊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还算重要的事。他分出一抹神经想了想,在塑料包装袋响起“簌簌”声音的时候随之猛地抖动了一下,推了一把傅深,喊道:“坏了!”
傅深刚咬开小方块包装袋,闻言低头看了一眼,带着点安抚和调笑俯身:“没坏,我控制在呢,别担心,一会我轻点。”
“不是这个。”林温红着脸把傅深又推开一点。“是方妤姐的包,她让我帮她在英国买的东西,我一个都还没买,可我们都已经离开英国了。那张纸条还在你那里吗?我只记得两样东西,其他的都忘了。”
傅深的动作也顿了一下。
他成天只记得蜜里调油的过日子,每天想着用什么法子哄的林温在床上再放开些,早把方妤让他们帮忙买东西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那张纸条也不知道被他随手塞在哪件大衣外套里,估计早就随着干洗剂变得粉碎,哪里还找得到踪影。
按照他本身的性子,是想干脆当没想起这件事,反正方妤也没付他劳务费,无利可赚的事他没办那也是没办的理直气壮,没什么愧疚心。
但有良心的林温显然不打算和他同流合污。
方妤为林温提供了工作、职位,给了他光明正大的身份,还在韩知面前维护过他为他出过头。他受过方妤的帮助和恩惠,不能连这点事都不为方妤办好。
林温撑着发软的手臂坐起身,当即就要出门去想办法。
大好良宵,气氛正浓,傅深决计不愿意为了这种不值当的小事打断进程。他揽着林温的腰,把站起来都费力的人重新按回床上,在林温开口前安抚道:“我有办法。你别急,我有办法。”
林温半信半疑:“什么办法?我们现在连方妤姐要买什么都不知道。”
“没关系,把这事交给蒋越就行了。”傅深撑在床上,一只手圈着林温免得人又急哄哄地跑了,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给蒋越发消息。“蒋越人还在伦敦,他从前给方妤买过不少东西,肯定比我们了解方妤喜欢什么。不行就让他把各大牌子的新品都买下来,送回去让方妤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