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的恋爱游戏(46)
他扑了个空,彻底没辙,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派了个人去打听路饮的情况。
“是请了病假。”跟班说。
江泊烟无意识地将水瓶捏扁:“病假?”
跟班:“跟辅导员请了三天的病假,看起来有点严重呢。”
卧槽,不会是被我气病了?
这个猜测一出,江泊烟心里顿时五味杂陈,脸色显得难堪至极。路饮这个小气鬼!到底有什么可以生气的!江泊烟心想,真要说起来最该发火的人是他才对,他昨天被路饮故意泼了一头酒,在兄弟面前颜面尽失,最后不也好端端地放他走了?
他其实昨天确实想揍路饮一顿。
湿湿嗒嗒的红酒模糊他的视野,浑身像浸泡在粘液中那样难受,江泊烟当时怒不可遏,拽住路饮的衣领抡起拳头。
他就想这样不管不顾地砸下去,让路饮和他道歉,哭着对他说再也不惹他生气,也不会再对他提什么分手。
他真的想这样做,可是拳头却在路饮面前毫无征兆地停下,悬在空中。
连路饮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
拳头分明快到面前,路饮毫无畏惧地和他对视,他太白了,皮肤在灯光下如羊脂玉般通透,让江泊烟看着他的这张脸,有种无从下手的诡异感。
大脑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他甚至于难得反思,对,是他先动手,拿酒泼了路饮一身,路饮只是反击,所以是他江泊烟自己活该。
他活该被路饮这样搞。
他最后妥协了,让路饮离开,旁边宋央着急地拉扯他一角,一众人都无法理解他的做法,他心烦意乱,神色晦暗不明,又搬出赵思佩。
“我要是敢搞乱了她的宴会,我爸一定不会放过我。”
听到路饮生病,江泊烟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正要再问跟班什么,这时一个男生步履匆忙地闯进他们球队所在的场地,犹犹豫豫地在江泊烟的面前停下。
“哎,江同学。”
他喊住了江泊烟,但迟迟不说话。
江泊烟不悦地拧眉:“有事?”
男生忙说:“有事,有事,江同学,我有很重要的事。”
但他激动地喊完,又支支吾吾,江泊烟本就心烦意乱,耐心消耗殆尽:“你最好真的有事。”
他现在憋了一肚子的气,一点就着。
旁边的队友见状,陆陆续续地围了过来。
宋央的脸上也带着好奇。
人一多,男生更加语不成调。尽管他和江泊烟不在同一个学院,但对他糟糕的脾气和优越的家世早就有所耳闻,只是拿钱办事,对方给得实在太过丰厚,他一咬牙,还是开了口。
“有个帅哥让我给你带话。”
江泊烟轻哼:“说,我听着。”
男生吞咽了下口水:“他说,江泊烟,别人的老婆很香吗,从小就学会偷亲我老婆,臭不要脸的东西。”
他因为害怕,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还没说完时就见江泊烟脸色铁青,拳头紧握,一副快要,不,是已经失控的样子。
男生小心翼翼地偷瞄他,紧张得脸色惨白。刚才他在校门口遇到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那人给他五万块现金,让他给江泊烟带句话,要求当着所有人的面这样讲。
拜托,不过只是给人跑个腿的事,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不答应的人才是傻子。
虽然江泊烟脾气难搞,但那可是五万块!
金钱诱惑下,尽管忐忑不安,男生依旧尽职尽责地带话:“如果再敢欺负我老婆,我一定把你揍得找不到北。”
男生终于把话说完,机警地后退一步,避开江泊烟的攻击范围,他大声为自己辩解,“别揍我,这些话不是我说的!”
以江泊烟为中心,几米之内鸦雀无声。
宋央站在他身旁,震惊地捂嘴。
江泊烟阴测测地盯着传话的男生,身上冷气直冒,额间青筋直跳。过度的愤怒居然让他反常地笑出声,双眼通红:“好,很好。”
他抓住男生的衣领,把他拖到面前:“说清楚,那个人给了你多少好处。”
“五万块。”男生战战兢兢地比了个手势。
江泊烟“啧”了一声,从裤袋拿出手机,不由分说给他扫了十万块,他有得是钱,一点也不心疼:“我给你双倍,告诉我,他是谁。”
“挺高的。”男生远远地躲开,“带着口罩,没见着脸。”
江泊烟:“没了?”
男生赶忙回忆一番:“还有,还有,很年轻,跟我们应该是同龄,他开着一辆黑色越野,应该很有钱!”
江泊烟又追着问了几个问题,一无所获,他失去耐心,拎起背包大步流星往外走,周身气压沉沉,留下宋央和几人面面相觑。等他一离开,几人也随即你推我、我推你地议论起来。
但他们压根不知道江泊烟有什么相好,好到居然要去当小三,还被正主找上门,简直好像天方夜谭。
宋央对此同样一无所知,不管这些人怎么问,都脸色惨白地摇摇头。
他对江泊烟没有任何超越朋友的情感,但乍一得知他有可能喜欢别人,心中就顿时不是滋味。江泊烟就是他的狗,一辈子都不能离开他,怎么可以摇尾乞怜地去讨好别人?
离开球场,江泊烟去了一趟保安室。
他以钱包被偷为由让安保人员调看监控,等翻到传话那人所说的时间,因为距离太远,根本没办法在画面中找到那辆黑色越野。
接连碰壁,江泊烟心中郁结,他扔下一句“算了”,气势汹汹上了车。
跑车在城市快车道上如同离弦的箭,猎猎的风吹走江泊烟本就不多的理智。他单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搭在中央扶手上,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
只要一想到路饮,他的怒火就像火山那样喷发,路饮找了一个男人来气他,操,他想,一定是这样。
各种糟糕的、暴力的念头在此刻塞满江泊烟的大脑,他想把路饮抓到面前狠狠质问,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跑车一路飞驰,停在江泊烟常去的攀岩馆,他把钥匙扔给泊车员,大步走进场馆,急需找个方式发泄。
“江少爷,很久没见您过来了。”
他是这里的常客,馆内的接待人员认出他,立即微笑上前向他介绍几个新上的攀岩项目,虽然高度逊色些,但可玩性更加高,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兴致不高的江泊烟打断。
“不需要。”他冷冷拒绝,一边往掌心涂抹防滑镁粉。
他根本不想和任何人交谈,满脑子全被路饮充斥。
紧接着,江泊烟来到他常玩的自由攀岩项目前,项目将近21米的高度,5.13的难度系数,很少有人能够挑战成功。但虽然项目难度非常大,江泊烟一直是这里的记录保持者,至今没有人超越。
他低头调整安全绳位置,正要伸手去抓第一块岩石时,余光扫到一道身影。
是个长得异常高大的男人,穿一件撞色卫衣,下身是条束腿运动裤。他头戴一顶黑色鸭舌帽,右肩挂了只黑色背包,斜靠着墙抱臂看向他所在的方向,让江泊烟想不注意都困难。
江泊烟正愁无处发泄,当即怒目而视,那人的半张脸被帽檐遮挡,嘴角朝他勾起一道似笑非笑的不善弧度,让人顿生暴戾情绪。
江泊烟不耐烦地用舌尖顶了顶腮帮,招手叫工作人员过来,质问:“那家伙是谁?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为什么允许他进来?”
工作人员抬头看去,目光一凛:“这个,这个。”
看他这样的态度,显然,对方的身份同样很高。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不肯说出一个人名,江泊烟的耐心消失殆尽,挥手让他离开,警告地回头瞪了男人一眼。却见那人非但没有收回嚣张打量的视线,反而迈开大步朝他走来。
江泊烟仰头,冷脸注视着他,觉得他有点眼熟。
等男人逐渐走进,江泊烟慢慢眯起他的眼睛,终于想起这家伙到底是谁。大概一个月前,他和父亲参加一场晚宴,在露台打游戏时和他起过一场争执,叫谈墨,是谈石集团谈斯理的独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