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又在钓鱼(19)
消息发出。
谢今彻底没了在酒吧多呆一秒的心情,他绕开混在酒池里跳舞的男男女女,也没从酒吧内部的电梯下楼。
他推开安全通道,隔音门重重合上的刹那,所有妖魔鬼怪似的噪音终于被隔绝开来。
谢今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深吸了口气,正要沿着安全通道的楼梯下楼,却听楼梯拐角处有人在打电话。
是江雨闻的声音。
也许是因为消防通道里过于安静的原因,谢今觉得现在江雨闻说话的声音和平时在队里说话时截然不同。
更温柔,带着几分哄,又似乎夹杂了几分郁望的味道。
谢今听到江雨闻开口,像是有些无奈,又带着笑意:“蛋糕和面都送到了,还要我给你送什么?”
电话另一边不知说了什么。
江雨闻道:“陪税可以,其他不用了。别浪,你身体吃得消么?”
大抵是电话对面说了些什么特殊意味的荤话,江雨闻摇了摇头:“听话,我跟他们说一声,现在就回来。”
是女朋友吗?
谢今从没有听江雨闻说过他谈了女朋友,但现在两人的对话却显然格外暧昧。
电话那边约莫是个小麻烦精,还念叨了些什么,仍然没挂电话。
江雨闻便有耐心的低声又说了几句,最后笑了笑:“好了,夜里冷,自己多穿两件衣服。要是着凉感冒,尤果肯定要笑话你。”
尤果知道江雨闻谈了女朋友?
下一秒。
江雨闻道:“看到了,你那条评论没把他气晕,这下高兴了?”
谢今一怔。
还没反应过来,却见江雨闻已经挂断电话,转身上楼。
两两相视。
江雨闻也愣了一下:“crazy,怎么在这里?”
谢今极力想阻止自己的思绪,却发现偏偏告诉自己不要往那方面想,大脑就格外跳脱的要去探究答案。
谢今将想脱口而出的话压了回去:“太吵了,下楼呆会儿……队长呢?”
“是有些,一起吧。”
江雨闻似乎并不在意谢今眼底的欲言又止,他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下去之后我有点事要先回去,你等果子和经理他们下来再走?”
谢今嗯了声。
两人并肩下楼。
在江雨闻开门上车的时候,谢今终归还是没忍住:“队长是恋爱了吗?”
“啊?”
江雨闻反应了片刻,明白了谢今的意思,“听到了?”
谢今:“……祝灯?”
江雨闻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他想了想:“不算恋爱。”
谢今却听出了这句话里转折的含义,他沉下语气:“队长,你以前不是很烦他吗?而且他那么多次都麻烦你,你最不应该……”
“crazy,你或许永远不会用到这个成语,叫做——逢场作戏。”
江雨闻道,“两个多小时前岑董,易深资本那个岑董的管家给我来了通电话,说是给祝灯准备的房子还没收拾出来,这两周为了方便上学,要暂时搬回Huk住。”
江雨闻轻轻叹了口气,“祝灯的性格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与其让他任意发挥,凡事胡来,不如事事顺了他的意。说不定兴致过了,兴趣也不在了。”
谢今:“……所以队长你其实并不喜欢他?只是想等他烦了,自己离开Huk?”
江雨闻坐进车里:“你说呢?”
谢今沉默片刻,看向江雨闻的视线顿时宛如在看舍身取义的英雄,他犹豫了几秒:“要不我和队长你一起回去,你一个人能行么?”
“不用。”
江雨闻摇摇头,“我知道你不乐意见他,平时他上学应该也碰不到面,就先这样吧。”
宝蓝色的宝马跑车驶出停车场。
谢今回身向自己的车走去,刚走到车旁,便见柯念夏的身影从停车场入口遥遥跑了过来。
应该是跑得很急,柯念夏停下的时候语气带了些喘,说话时却依然温柔:“阿今,是不是上面太吵了?你好像一直不太喜欢这种嘈杂的场合。”
谢今有几分愧疚:“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学长,今天是你的回归宴,我这么早失陪,实在抱歉。”
“有什么好抱歉的?”
柯念夏笑道,“时候不早了,其他队员也累了,果子刚刚还跟我说叫上你回别墅。我叫了代驾,等他们下来我们就回去。”
谢今左侧的太阳穴依旧痛得厉害,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好。”
柯念夏看到谢今的动作,犹豫片刻:“阿今……你今天好像从看到祝灯以后心情就不太好,他这么惹你烦吗?”
祝灯。
不知为什么,一提到这个名字,刚压下去的火像是要重新灼烧起来。
谢今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学长。他影响不了我。以后不要提起他了。”
柯念夏眼底晦暗不明,停了片刻:“好。”
*
不知是那名跑腿的能力实在拔群,还是两万块的面子太大。
总之,等生日蛋糕搬来祝灯面前时——他是非常震惊的。
不知道是不是制作蛋糕的店里把他想象成了百岁老人,除了原本俗套的祝语“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外,还另加了一句“光宗耀祖,儿孙满堂”。
祝灯:“……”
偏偏跑腿小哥觉得此句甚妥:“老板你看是不是对仗工整,非常押韵?”
“雀食,雀食。”
祝灯深以为然,点头称赞,“如果能换成妻妾成群,左拥右抱就更好了。”
跑腿小哥:“?”
跑腿小哥:“啊?”
祝灯:“开玩笑的,来,扫一扫收款。”
转好了钱。
跑腿小哥一站式服务:“老板,收蛋糕的老人在哪儿?我直接给人端过去吧,这就快十二点了,蛋糕带个架子还怪重的。”
祝灯:“……”
祝灯十分感谢:“不用了,谢谢。老人家还能走得动,一会儿自己会出来的。”
跑腿小哥:“真不用?那老板再见。”
祝灯挥挥手:“不再见。”
随后而来的拉面外送员相对而言终于沉稳平静许多,至少没有再赋予祝灯意料之外的惊吓。
只不过拉面因为外送的缘故有些凉,应该得重新热一热才能吃。
距离这幅身体满十八岁还有不到十分钟。
祝灯将三层蛋糕拆开,然后和蛋糕最上层的奶油老寿星来了张自拍。
他并不热爱发朋友圈公布关于自己的任何事,因此只是将照片往图库里一寸。
房间门被敲响。
祝灯打开门,看了眼面前的人,顺便又瞧了瞧手机上的视线:“江队长,你真的好准时。爱你。”
江雨闻身上还带着秋露凉簌簌的气息,随着他进屋带来的寒意,成功让祝灯咳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深知祝灯身体情况的江雨闻只得脱了外套丢在门外,又任劳任怨的去露台上关了窗户,摸了摸内里衬衫确定温度不错后才走到祝灯身边:“这么大风还开着窗户吹,不要命了吗?”
祝灯懒洋洋的倚在屋内的沙发上,乖巧抬头:“所以我赶紧叫你回来了呀,雨闻哥哥,我吹感冒了你会不管我吗?”
江雨闻:“……”
江雨闻下意识伸出手试了试祝灯额头的温度,在已经探完温度后的刹那,才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一套动作。
而习惯往往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所幸微眯着眼睛的祝灯并没有发现这一切,他只顾着他的大蛋糕,顺便颐指气使的盘腿坐好,毫不客气的开口:“江队长,现在可以为你的祝灯宝贝戴上生日皇冠了。”
江雨闻:“……”
江雨闻忍俊不禁,从蛋糕旁的一堆精美用具里找出小皇冠,仔细折了折,给祝灯端端正正的戴在了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