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大佬们的那些年(11)

　　“老板，你这个怎么卖的？”
　　“能不能打包啊？”
　　“一份里面有多少个啊？”
　　来的人一下子太多，小朋友顾不上和人家小姐姐聊天了，立刻放下自己手里的小豆腐，顶着半张脸的油开始回答大家提出来的问题。
　　“不要、挤。大的、两块钱，一份。”他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比划出来，“小的、一块、钱。”
　　“打包！小的、二十块。”小朋友使劲儿动动自己的小嘴巴，让自己说话显得流利，“大的，十块多。都、装满。”
　　小孩子的奶呼呼的，甜腻腻。
　　身上还飘着甜味和油烟的香味。
　　点了单的顾客全都围着去看这个小孩子。
　　孩子小小的一个坐在里面的小椅子上面，嘴巴油乎乎的，胸口上系了一个印着小熊的口水巾，上面落了几个小油斑，孩子穿着颜色明亮的衣服干干净净，脸上白里透红，一看就知道家里人把他养得很好。
　　和人说话落落大方，虽然不太会说话，但口齿清晰。
　　一点都不怕陌生人。
　　秦衍并不阻挠顾客们和自己儿子的讲话。
　　在家里儿子面对的只有他一个人，他又不是爱讲话的性格，到了工地上和小朋友讲话的人才多起来。
　　小孩子多说点话挺好的，也不会太孤单。
　　秦衍做得好吃，他儿子又会说话。
　　小孩子本来说得磕磕巴巴，后面经常重复他们家的价格和一些固定的问题。
　　这些话立刻就流畅起来。
　　说得好极了。
　　买了东西的人也舍不得走，逗弄小叶辰。
　　但小叶辰他认真工作不摸鱼，没有新顾客的时候会跟人家讲两句，但有人来买，他的注意力就都在人家身上。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小老板的样子，后面的爸爸是打工的。
　　这有意思的一幕让众人都忍俊不禁。
　　一开始买好的人不走，都聚集在这儿，就吸引了更多的人也凑过来，他们只知道这个摊位是卖吃的，后面来的一些人甚至都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就没事儿也跟过来排队。
　　很快秦衍带过来的小豆腐都卖完了，一点都没有剩余。
　　后面的人没有买到，一脸可惜，连忙问他们明天什么时候过来。
　　小叶辰帮着爸爸收拾小牙签，抬起头露出笑脸来，“晚上五点半来。”
　　下工之后就来。
　　得到了回答的人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秦衍在前面蹬车，小孩子就坐在车子里抱着钱箱在数钱。
　　一点一点地数，小手动作慢，但非常认真。
　　如果是一般的家长看到孩子抱着钱箱在数钱，怕是要气血上涌。
　　钱怎么能让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拿在手里呢。
　　但秦衍不一样，他知道小叶辰是未来的商业大佬，对钱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力。
　　他就把钱给孩子，培养一下。
　　不是他心大，而是他发现小朋友是真的会数，好像是生来就会一样。
　　还很聪明，知道要把小手放到钱箱里面偷偷摸摸数，不让其他的人看到。
　　车子里面还有各种东西，能够将小孩子完全给挡住。
　　小小的空间安全极了，小叶辰就喜欢这样的环境。
　　他坐在爸爸的车子里，周围都是爸爸和他生活的气息，怀里是他们的未来，一切都朝着美好前进。
　　等到回家，小朋友已经将所有的钱都数清楚。
　　他将钱箱丝毫不留恋地还给了爸爸，“爸爸，我们今天一共赚了一百三十四块钱！”
　　他高兴坏了，这可是他们第一次出摊。
　　地点和食材可都是他们自己选的。
　　在他的心目中格外有纪念意义。
　　秦衍拿出了一个新买的存钱罐，他当着小朋友的面拿出了一半放到了里面。
　　“这些钱是辰辰和爸爸一起赚到的，所以这些钱是我们一起分。”他把存钱罐给了双眼发光的辰辰。
　　这个存钱罐是秦衍自己去买的，瞒着辰辰，就是想给他一个惊喜，辰辰果然很高兴。
　　小朋友双手接过了存钱罐，那真诚的模样，像是手里的存钱罐就是他无上的荣耀。
　　值得永久珍藏。
　　他捧住了小存钱罐，里面有纸币也有硬币，晃一晃里面会发出“嘎达嘎达”的响声，有纸币摩挲的声音，也有硬币碰撞的声音。
　　这落在小朋友的耳朵里就是世界上最为动听的音乐。
　　尤其这些还是爸爸给他的。
　　他想，他爸爸真好。
　　其他的小朋友是没有这些钱的。
　　反正他不管之后爸爸会不会从他这里把这些钱都收回去，现在爸爸在他这里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秦衍看着小叶辰兴高采烈地抱着存钱罐跌跌撞撞“跑”回了房间，好在小朋友的腿脚功夫还算是不错，每次都是在快要跌倒的时候，突然恢复了平衡，要不然今天喜事怕是就要变成哭事了。
　　小叶辰高兴，晚上还多喝了半碗小南瓜粥，把小肚子都喝撑了，秦衍坐在沙发上，他躺在秦衍怀里呜呜噫噫地要爸爸帮他揉揉小肚子。
　　他一边被爸爸揉肚子，一边还在嗷嗷呜呜：“爸爸，轻、轻、疼疼。”
　　他用字眼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秦衍也是服了他了，平时都知道肚子快饱了就不吃了，今天太高兴了就敞开了肚皮呼噜呼噜，也不怕晚上撑得睡不着。
　　不过过了一个多小时，小朋友自己去厕所解决了一下，肚子就腾出了地方。
　　他窝在学步车里，愣愣地出神。
　　他爸爸在对着买回来的高中课本在学习知识。
　　他爸爸想要参加高考。
　　小叶辰知道这是现在最简单能够改变一个人命运的方法。
　　所以他哪怕现在很想在爸爸的怀里撒个娇，他也忍不住了，使劲儿控制住自己不去打扰到爸爸。
　　万一爸爸能考上，但是因为自己的撒娇让爸爸考不上的话，他怕是晚上想想都会觉得自己真该死啊。
　　当然也没有这么夸张。
　　他们是下工了去摆摊，今天买的人多，他们很快就回来了，洗了澡又吃了饭，就到了晚上八点，秦衍看了两个小时到晚上十点，小朋友的精神头还足。
　　今天可能会因为太兴奋而睡不着觉。
　　秦衍收拾好桌子，起来摸摸在一旁陪着自己的小朋友的脑袋，“是不是睡不着？我去给你热牛奶喝喝？”
　　小叶辰把自己爸爸的大手给拍打下来，忍不住又翻了个小白眼。
　　小孩子实在是可爱，眼睛圆溜溜的，大大又有神，翻白眼这么个丑丑的动作都被他做得过于娇气了，不像是让人注意点儿不要挨着他，倒像是在主动撒娇。
　　小叶辰听爸爸走到厨房里给自己热牛奶。
　　他的思绪又忍不住飞到了上辈子。
　　在他的印象里，因为他要上小学的缘故，爸爸带着他搬了一次家，找了一个小学附近的房子租进去，而他的“好兄弟”也就住在那一片。
　　其实班级里也有几个人都住在那儿，但一群小朋友里只有“好兄弟”跟自己的关系最好。
　　一开始大家都和自己挺好的，每天都会去对方家里玩闹，到了晚上或许还能住在人家家里，第二天一起去上学。
　　但是后来就变了，那些小朋友都不和自己玩了，只有“好兄弟”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当时他还伤心难过了好久，只有“好兄弟”一直安慰自己。
　　等到了后面，班上所有的人都愿意和他的好兄弟一起玩，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和自己玩。
　　他也一直将对方当成是最为要好的朋友，直到小学毕业后分开，再到长大后再次相见。
　　他记得“好兄弟”应该是来过自己家里的，爸爸招待对方在家里吃晚饭。
　　对方吃了，晚上对方妈妈来接他走了。
　　爸爸后来和他说了一句话，他说这个小男孩儿感觉不是什么好人。
　　只是他一直很相信他的朋友，还大声和爸爸说不要说自己朋友的坏话，后来爸爸都没有再说过有关对方的事情了。
　　现在想想看，原来爸爸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