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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夫体弱多病(242)

作者:鱼西球球 时间:2023-09-29 09:44 标签:甜文 穿越时空 年下 宫廷侯爵 轻松

  他如今不过是希望,盛绪炎可以以最不堪、最难捱、最令人唾弃的方式死在宿怀璟手里。
  良善是对良善者的良善,悲悯是对悲悯者的悲悯。
  至于狠毒和算计,与所有美好的品质,本来就不冲突,那是因人而异的自保。
  容棠视线收了回来,重新凝望宿怀璟,想从他口中听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却一眼撞进深不见底的漩涡。
  最后一段夏日,天气遽变,分明刚刚还是晚霞与层云,转瞬来了雷霆和闪电。
  无雨落下,只有风在院中堆积起落。
  宿怀璟手指在身侧握了握拳,眸光闪动,终究没忍下去。
  他低头,噙住容棠的唇,舌尖刮过他的贝齿。
  半天云霞半天乌云,雷霆在南方响彻,大梵钟的撞击声经久不息,道道相连。
  宿怀璟将容棠拥在怀中,偏执又难抑地吻他,直到重心不稳,容棠快要栽下去。
  宿怀璟伸手接住他,缓了缓心绪,在容棠粗重的呼吸声中低声说:“不是他。”
  他顿了顿,似乎在想用词,梵钟已不知敲了多少下,似要让整个大虞疆域内的国民共同奔丧。
  宿怀璟却只是皱了下眉头,轻声补充:“是我的祖母。”
  容棠嘴唇都红肿,有些诧异地抬头望他。
  后者眉心舒展开,将人领进屋檐下,坐在美人靠上,看天边云卷云舒,在一声又一声的钟鸣中说:“是我祖父的继皇后。”
  后来的恩怨是真的,盛绪炎能那样快速地攻进皇宫,若说没有太后的接应,宿怀璟半个字也不会相信。
  可当年那些孺慕之情、天家天伦,也都是真的。
  她是父皇的养母,是大虞的太后,却也会纡尊降贵,亲手为出嫁的孙女绣一张喜帕;会在皇帝责罚儿子的时候,不管身份尴尬和自身境地,出宫门去护下孙儿。
  ——哪怕他们这些人,本与她其实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就像盛绪炎,那些年年年春节回京,也会给侄子侄女们带来一大箱一大箱江南的时兴玩意儿。
  天家是这样的,淡漠却也温情,冷酷但又羁绊颇深。
  宿怀璟从始至终都清楚自己要报复哪些人,但唯独这位太后娘娘,被他刻意忽略了。
  哪怕看见寿康宫里养着一只膘肥体壮的参商,他也没动过将其带回来的念头。
  不知道该怎么报复,所以便让自己不去细想,但也不会动手阻拦一些自然而然发生的事。
  他是知道太后被人下了药的。
  但是……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或许没直接动手,但太后某种程度上也算因他而死,这又能不能算一种报复呢?
  宿怀璟不清楚,他只是许久没说话,靠在容棠肩上,看见悠远不息的钟声终于从天上拽下来一场雨。
  院中芭蕉被打坠,宿怀璟望着一颗颗砸到地上的雨珠,许久没说话。
  他没有难过,更不会后悔,没什么愧疚的情绪,也不至于被幼年时那点所谓温情裹挟不前。
  他只是在想,张阁老、武康伯、夏经义、容明玉……
  当年随盛绪炎一起起义谋反的那些人,一个一个全都或死或伤,成为黄土或老病归乡。
  当日菱湖宴饮豪气冲天,而今四散凋零各个寥落。
  狡兔死走狗烹,高位之上只剩下那一人。
  他报了这么久的仇,绷了一路的神经,莫名就因为这一声声钟响、一道道夏雨,疲倦了下去。
  宿怀璟将自己的重量放在容棠肩头,伸手环住他腰,眼皮自然而然地垂落,看着院中被雨点砸出的丛丛水花。
  京中又要入秋了。
  宿怀璟闭上眼睛,一只手在他身后轻轻地抚,雨水声落在耳畔,鬼使神差地,宿怀璟说了一句本该十年前就跟人说的话。
  “棠棠,我疼。”
  “骨头好疼。”
  -
  一场暴雨过,京中气温迅速转凉。
  大虞最繁华的地界这些日子静悄悄的,便是最寻常的人家也察觉到京中的不寻常。
  太后殡天,举国默哀守孝,白绫装饰了整座虞京。
  陛下本就生了病,突逢病故,在灵堂前长跪不起直至昏厥,天下皆感帝王之纯孝。
  太后棺椁入皇陵那天,天上阴云遍布,黄纸洒了满城,百姓跪立两旁,恭送太后娘娘。
  可偏偏不知怎地,开道的马匹受惊失了方向,径直冲向人群,抬棺的宫人被骏马当胸一脚,重心不稳,直接倒在了地上。
  棺椁落地砸出沉闷的声响,本该钉得好好的棺材却被撞开了盖。
  百姓惊慌失措,躲避疯马的同时不经意一瞥,面色骇然,整个定在了原地。
  大虞朝最最尊贵的太后娘娘,尸体青黑,嘴唇乌紫,眼球外凸,直直地望着头顶的天空。
  ——她连眼睛都没闭上。
  ……
  太后娘娘死于非命。
  这条消息尚且还没消化完,坊间又流传出了下一条捕风捉影的传闻。
  传言说,太后是被皇帝陛下,亲自毒死的。


第161章
  因为宿怀璟一句骨头疼,容棠紧张了好多天。
  他不知道大反派是不是真的疼,如果疼的话,又究竟是因为什么。
  但不论是真是假,是病理性的疼痛还是精神上的难捱,在容棠的认知里,宿怀璟那样一个能忍痛的人,会靠在他身上,脆弱得像是一盏随时会被风吹破的纸糊灯笼一般,轻声地念着自己的痛楚,那便一定是痛到极致了。
  他觉得害怕,比自己身上那些时不时隐隐作痛的陈年旧疾还要让容棠害怕。
  他请来大夫,想为宿怀璟诊脉,后者下值回家,瞧见堂屋里多出来的白胡子医者,愣了两秒,又在容棠毫不掩饰关心紧张的眼神里摊平了手腕。
  而等反应过来这一场诊治是因何而起之后,宿怀璟压抑片刻,终究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我只是想让你疼疼我而已。”大反派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地如是说着,牵起容棠的手,一点点地捏:“太喜欢棠棠了,所以想跟你撒娇罢了,不必过于紧张。”
  他不打算告诉容棠自己为何会说那句骨头疼,确实疼过,一根根掰断自己的骨头,清楚感知着生命力在身体里一瞬接近枯竭,便是沙场上的战士也会觉得害怕,遑论一个八岁的小孩。
  行风也好,碧心也罢。无论谁曾亲眼见过宿怀璟疼得在床上打滚却始终一言不发的样子,都能理解主子为何一日日冷漠冷情了下去,也能接受昔日宫中最可爱乖巧的小皇子练成地狱里爬出来的心性。
  这是最无懈可击的惨痛经历,宿怀璟那样喜欢撒娇,时不时说一些可怜兮兮的话让容棠心疼自己,可偏偏这件事他一丝一毫都不想告诉棠棠。
  没必要,也不愿看到他为自己心疼。
  他说的不怎么着调,容棠却白了他一眼,手从宿怀璟手心中抽出来,拿过桌面上放着的一张药方,拍到宿怀璟眼前,冷声道:“以后跟我一起喝药。”
  凶得要死。
  宿怀璟眨了眨眼睛,低下头,瞥了眼药方。
  他想说自己就是医者,清楚自己身上有哪些病症,完全没到需要日日喝药的程度。
  可那纸上又的确是纾解心绪,治操劳过度、气血亏空的方子。
  “……”
  宿怀璟眨巴眨巴眼,试图跟容棠撒娇:“不能不喝吗?”
  “不能!”容棠正色道,眼神锋利如刀:“也不准撒娇!”
  什么人啊,明明就是个大夫,天天在他药里动手脚,床上都敢吃体弱之人才能吃的药丸,到头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绷了这么多年,早就有所虚空了是吧?!
  要不是那一声无所指的呢喃,容棠甚至都不知道宿怀璟身体的确给自己作弄到极限了。
  他才二十岁!
  他还日日纵欲!
  容棠越想越气,眼睛里冒出小火苗,看宿怀璟的神色一秒赛一秒的冷厉凶残。
  大反派不受控制地轻轻抖了一下,难得认怂地缩回手,掐了一下手指指尖,低声道:“好吧,都听棠棠的。”
  容棠情绪好了一点点,宿怀璟又不死心地将手重新挪了过来,小小心地勾容棠指尖,声音微弱,带着几分示弱和央求:“棠棠不要生气,我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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