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盲人反派的前任(81)
楼冬藏:“再给你十分钟。”
贺关:“什么?我没带手机……”
楼冬藏:“这里有表。”
贺关:“有吗, 我怎么没听见?”
楼冬藏:“仔细听, 在响。”
贺关转过脸, 看到墙上挂着的机械表。
楼冬藏:“十分钟。十分钟之后和我一起下楼, 舞会就不去了。”
贺关在沙发上坐下:“你好像在给我下什么通缉令。”
楼冬藏:“确实是。”
贺关靠着沙发看天花板,看和他始终绕不开这个话题, 破罐子破摔道:“你简直在强人所难, 考虑一下我的性向不可以?”
楼冬藏:“可你答应我了。”
贺关枕着沙发靠背笑起来, 向上吹了口气:“拿着鸡毛当令箭, 楼冬藏, 我看透你了。”
楼冬藏微微勾唇,并不回答。
贺关没有否认,就说明这话有用。
唉……
怎么有这样不让人有独处空间的人。
不过这件事也确实是……贺关没料到。
楼君夺跟上来确实是他没想到过的突发情况,况且贺关本来已经做好了他上前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对方最后也没上前干涉,反而拂袖而去。
绅士得不正常。
简直像怕楼冬藏一样。
贺关想了想,没想通,问:“你怎么知道楼君夺一定会走?”
楼冬藏站在他几步远的位置,一动不动:“可能他以为我在报复。”
贺关:“?”
楼冬藏:“上学的时候他很喜欢抢和我告白的人,就像刚才,在我面前亲吻对方。”
贺关想了好几秒才想明白他说的话:“他喜欢抢喜欢你的人?”
楼冬藏:“嗯。”
贺关:“什么时候?”
楼冬藏:“初中?高中?一直以来,几乎快成一个传统了。”
贺关:“你们一样大。”
楼冬藏:“嗯。”
两个人明明这么相似,连年纪都相同,都是楼家人。
但因为楼冬藏太过优秀、外加辈分高人一等,导致楼君夺在童年时期在楼家并不吃香。
再加上楼益不常回主家,几乎在楼冬藏出生的那天起,所有人就都默认。
这就是楼家的下一任家主。
贺关:“家里人多就是不太方便……”
楼冬藏:“后悔了吗。”
贺关:“这又是哪来的话。”
楼冬藏:“我指和我结婚。”
贺关仔细想了下:“当然没有,其实也挺热闹的,我没兄弟姐妹,比较羡慕你。”
楼冬藏略微沉吟:“一个也没有?”
贺关笑得露齿:“那当然啊,还能骗你。”
楼冬藏:“忘了刚才让楼秋收多烦你两句了。”
贺关拿起一个抱枕砸他:“你这说的,姐要是听……”
楼冬藏准确无误地接住抱枕,说:“贺关。”
贺关:“嗯。”
楼冬藏:“你的合约签了几年。”
贺关:“什……”
贺关刚出口半个字,就意识到合约只是自己随口编的,而楼冬藏还记得。
贺关只好用更多的谎言来圆上这个谎言:“两年。”
楼冬藏:“还好,没有太久。”
贺关:“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楼冬藏:“贺关,我不会主动解除合约。”
他拿着那个祖母绿的丝绒抱枕看向贺关,因为看不见,贺关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在自己周身四处扫动,但怎么也没落到自己脸上。
楼冬藏接着说:“在合约期间,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我大哥确实看钱看得重,那是历史遗留问题,我无权置喙,二哥和三姐也比较重视遗产。除此之外,他们人都还算不错。”
楼冬藏:“我的东西你可以随便拿去。”
“可贺关。”
“即使协议结婚,我们也是结婚了。”
“以后如果还有这样的场景,我还会这么做。”
“你要之后两年里一直这样吗?”
这样最经济,最方便,也最正常。
新婚夫夫中的其中一位向他人展示主权,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贺关:“这是让我躺平接受的意思?”
楼冬藏矜持地点头:“如果你愿意。”
其实贺关不愿意,楼冬藏也没有办法。
他现在只能咬死愿意这个前提,让贺关进套。
贺关:“但我……”
楼冬藏:“但你现在跨不过这个坎,所以我作简单提醒。”
在交易存续期间,这些一直成立,且难以避免。
贺关眨了眨眼,看着天花板上这副画风柔和的巨大油画。
楼冬藏说的没错。
不管怎么说,贺关都算是半个楼家人,在楼冬藏的认知里,贺关是来帮自己的人。
现在这个人要罢工,因为一个吻心神不宁。
贺关现在在这介意他们亲密接触,更像……
矫情。
贺关叹了口气:“谈判大师。我懂了,我只是个你拿来气楼君夺的工具人。”
显然他对这个解释接受度更高,肉眼可见地轻松起来。
他想明白,便开始和楼冬藏聊别的:“有时间教教我,过两天要和部门总监谈话,我正愁怎么办呢。”
楼冬藏:“怎么了。”
贺关:“服装部,这几年给偶像的衣服不知道都是些什么玩意儿。部门总监还是个老油条,不太配合,准备把他开了。”
楼冬藏:“这不是很好。”
贺关:“想着招个人更难……还想去和他聊聊呢,省得交接划水。”
楼冬藏:“给人事下死命令,不用留情。既然他是老油条还听不懂你说话,之后只会变成麻烦。交接你不是在吗。”
贺关:“嗯。”
楼冬藏:“十分钟了没有。”
贺关站起身:“不止。十五分钟。”
楼冬藏朝他伸出手:“舞会,要迟到了。”
贺关定了定神。
楼冬藏伸过来的那只手定在半空,一动不动。
他伸过来,指尖微微扬起,是一个很缱绻的……等待的姿势。
等待你把手给我,方便我扣紧你。
我们一起走。
贺关:“没辙。”
他几乎把这两个字藏在唇间,拿走楼冬藏手里的抱枕扔回沙发,拉着他出门:“走吧。”
和贺关想的触感一样。
冰凉、干燥、有力的。
*
舞会马上开始,大厅里,西洋乐队正襟危坐,像要迎接检阅一般拿起乐器准备演奏。
晚宴之后,除了一些老人先走,其余留着的仍和楼英杰在宴会厅聊天。
剩下跟着自己长辈来的年轻人已经聚集在一起,交流淮阴、或者说整个南原的信息。
贺关和楼冬藏找了个靠近舞池的位置坐下。
楼冬藏最近在家养病,许久没出来。
而他的同龄人没有几个做到和他相同高度的人,想来又碍于贺关在身边,不好过去。
贺关看他们这样反而松了口气,现在让他去应付人,他怕自己出岔子。
原本想不得不出去时再进入舞池,没想到楼秋收过来,要把楼冬藏带走。
贺关要她给个合理的解释。
楼秋收没料到他这么严格:“怎么,怕我把我弟带走?你……”
贺关:“没那么复杂。”
楼秋收:“嗯?你说。”
贺关:“带走可以,我也得跟着,毕竟是我老婆,不放心。”
而且直到现在,贺关还不知道楼秋收知不知道楼冬藏眼盲,只好预设她也不知道。
楼秋收在两个人之间转了转眼神,看楼冬藏对“老婆”这个词毫无反应,且仍有闲心把玩贺关的手指,确定了他们这个小家的话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