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穿成绿茶男主的死对头(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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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骨悚然的咀嚼声还在继续,林淮竹的面色却变也没变。
厉鬼囫囵吞枣吃完那具死尸,又将方脸汉子拖拽过来,掏出他的脏腑,然后大快朵颐。
厉鬼四肢锁着海碗粗细的玄天锁链,动作时铁链发出哗啦啦的沉闷声。
这才是厉鬼的真身。
林淮竹也是第一次见,之前对方都是以黑雾示人。
食完这两人,厉鬼仍旧不满足似的,他就如那低阶的饿鬼一样总是克制不住口欲。
这是修为低的表现。
厉鬼阴郁地舔尽唇边的血,他被镇压在此数百年,如今的修为低微得连饿鬼都不如。
要不是被这黄口小儿以血唤醒,他会在刚阳烈火中散尽三百年的修为化,然后化作尘烟消弭于世。
在最后一年遇到这小孩,是他之幸,说明上天不愿他这般屈辱而死。
看着孤灯下那张白嫩如玉的脸,厉鬼喉间如炭烧般难受,鼻尖不自觉耸动。
即便隔着一层皮肉,他也能闻到这小孩的血香。
不愧是南凌云家的后人。
厉鬼饥渴地舔舐着唇,如狼似虎地盯着林淮竹侧颈那处突突直跳的薄肉。
那地方于他是世间美味,饕餮盛宴。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那股饥饿,亮出那口尖利密麻麻的獠牙,刺入林淮竹的腕间,贪婪吮吸着甘甜的鲜血。
这已经不是厉鬼第一次食他血,但以前没这么狠,自从被他关到这里,这已是第五次了。
林淮竹面如金纸,唇也覆了一层霜似的惨白,因为失血过多头晕发冷。
但却一声未吭,哪怕他的手腕被咬得皮肉翻开,他也不曾呼痛。
我得活下去。
林淮竹告诉自己,他还没有报仇,也没让这只恶鬼尝尝他受的苦。
所以他不能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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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林淮竹失血而死,厉鬼强行压下内心的渴望,将獠牙从他腕上移开,简单施了修补术让伤口恢复如初。
之后他便甩开林淮竹,拖着长而沉重的锁链去清净处修炼。
林淮竹一夜一日未进食,体力不支地倒伏在阴气潮湿的地上,没多久便昏睡了过去。
期间林淮竹冷冷热热出了一身汗,又梦见林家被灭门那晚,血腥混合着惨叫。
福伯将他的眼死死捂住,没能让他看到他父亲跟叔父被人用灵剑穿喉。
林淮竹还梦见那个女人。
她被锁在暗室,面容憔悴,身形消瘦,但那双眼睛却如坚冰般,在看他那瞬,她用眸底毫不加掩饰的厌恶刺痛了他。
林淮竹从噩梦中惊醒,他撑开眼皮便看见一个小小的虚影。
待视线恢复焦距,林淮竹才看清手臂上趴伏着一片单薄的小纸人。
那纸人脑袋上用墨点了一双米豆大小的眼睛,看起来滑稽无比。
见林淮竹睁眼醒了,小纸人似是很开心,用脑袋拱了拱他。
这是……
他剪出来的那只古怪的纸小鬼?
认出小纸人后,林淮竹戒备地抬眸朝厉鬼方向看去。
对方已经钻回那口红顶黑底的奇怪棺椁之中。
林淮竹屏息静听了一会儿,那口棺材始终安安静静地,厉鬼似乎在里面修炼。
林淮竹抬了抬袖口,小纸人立刻会意地爬了进去。
它顺着林淮竹的衣袖攀爬到肩头,又从衣襟挤了出来,然后翻过身让林淮竹看它的后背。
小纸人后背用金墨写着一行字——我会来救你。
跟沈遂待了这些时日,他的字林淮竹还是识得的。
看到这几字,林淮竹第一反应并不是动容与感激,而是困惑。
厉鬼明明给沈遂消除了记忆,他为什么会知道他在乱葬岗,这小纸人又是怎么进入溶洞的?
小纸人虽通人性,但不能言语,自然不能为林淮竹答疑解惑。
第19章
单凭沈遂一人很难救出林淮竹,好在这个世界也适应那句‘有钱能使鬼推磨’。
沈遂砸大价钱从千机阁雇了三位筑丹期修士。
以厉鬼现在的实力,两个筑丹修士对付他绰绰有余,沈遂多请一位是为了保护自己。
其实这趟他不该去,毕竟他这点实力去了也是拖后腿,但沈遂怕中途会发生什么意外。
况且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沈遂不信他带人杀上乱葬岗去救林淮竹,林淮竹会一点触动都没有。
沈遂跟那三名筑丹修士约好,午时一刻在前门大街的一家茶馆门口碰面。
以防万一,他给自己置办了不少保命的家当,还买了驱邪的符篆。
准备妥当之后,沈遂便在约定的时间赶到茶馆。
三名修士早已在此等候,其中一个玄衣青年走上前,看着这个刚过腰的矜贵小少爷,英气的眉峰微皱。
玄衣青年道:“你可以在这茶馆要一盏茶等着,最多一个时辰我们便能回来。”
沈遂摇了摇头,“我跟你们一块去。”
玄衣青年还想说什么,沈遂却先他一步开口,“我不会添乱。”
见他这么坚持,萧子殊没再多言,转头对后面那俩人说,“走罢,别误了时辰。”
午时三刻是鬼气最弱的时候,他们不知道掳人的厉鬼什么修为,一切小心为妙。
萧子殊召出自己的本命剑,剑光如虹,似月辉铺洒大地,声如游龙戏水,铮铮作响。
沈遂还来不及惊叹,萧子殊便拦腰将他抱起,足尖轻点,翻身跃于剑身。
下一瞬,沈遂眼前光影模糊。
那柄长剑冲上云霄,有罡气护体,沈遂没有半分不适,反而肾上腺激增。
见沈遂在剑上站得十分稳,萧子殊便放开了他,开口问,“沈少爷可知厉鬼的墓穴在乱葬岗何处?”
沈遂从衣襟掏出一张人形薄纸,“它会告诉我们。”
萧子殊抬眸看了一眼,认出那是磐血黄纸,而那小纸人是只有鬼修才懂的剪纸画鬼术法。
不过他也没有多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之后便闭口不言。
萧子殊知道沈遂的身份,岳临城城主沈远膳之子。
今日他们要救的是那个传说中的私生子。
千机阁一向只拿钱办事,对于为什么私生子被绑,沈家嫡子宁可花钱雇外人,也没用沈家人,他们一概不问,也没有兴趣知道。
沈遂看中的就是这点,所以才选择千机阁。
虽说请他们花了不少银钱,但这钱花得还算物超所值。
沈遂将纸豆豆又塞回到衣襟中。
纸豆豆是小纸人的名字,沈遂给它取的。
昨夜沈遂放纸豆豆去乱葬岗打探,毕竟它是林淮竹剪出来的纸小鬼,应当跟主人有什么心电感应之类的。
纸豆豆幸不辱命,还真寻到了林淮竹的踪迹。
林淮竹怕厉鬼察觉到它,知道它是沈遂派来的便先让它回去了。
纸豆豆回来时还拿着林淮竹的信物,一截从衣摆撕下来的布料。
看到布料,沈遂知道它能找到林淮竹,当夜便去了一趟千机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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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飞行到荒山上方,沈遂才看清这里的地势。
荒山四面环绕山势陡峭险恶的巨峰,被围困其中的乱葬岗阴霾团绕,葱茏的绿意都化作扭曲的鬼魅。
还未靠近乱葬岗,沈遂便感到一股寒意。
萧子殊这种修行之人倒是丝毫不怕,他御剑而下,避开张牙舞爪的杂木,停在乱葬岗入口。
另外两人一先一后跟着落了地。
萧子殊双目锋利如刀,缓慢地掠过连虫鸣鸦叫都没有的乱葬岗。
这里安静的有些过分。
萧子殊将沈遂护在身侧,沉声对同伴道:“小心,这里不对劲。”
沈遂放出纸豆豆,让它带路去找林淮竹。
纸豆豆像是感应到什么,单薄的身体瑟瑟发抖,它蜷缩在沈遂掌心,好半晌才用小短胳膊指了一个方向。
沈遂朝萧子殊看去,“听它的,它来过这里,知道人关在什么地方。”
萧子殊扫了一眼小纸人,目光宛如有实质。
说实话他不信这小东西,毕竟这是鬼修才能弄出来的,谁知道它跟乱葬岗那只鬼有没有什么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