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皇叔下嫁小蛮王后(40)
看到凌冽有些上扬的嘴角,元宵恼火极了——这勾人的碧眼狐精!
他蹬蹬两步,想要挪过轮椅带他们家王爷走,结果用力过猛、力气太大,那临时搭成的木轮椅竟在花砖上磨出了很刺耳的“吱呀”一声。
小蛮王被吓到,眯眼抬头,却在灌木丛后看见了眉眼微弯、隐约在笑的凌冽。
“唰”地一声,小蛮王的脸登时红透。
他兴奋地张了张口,但又有些无措,一时脸上换了好几种表情,而后手忙脚乱地似乎想要将自己手中的书藏起来,结果乱中出错、竟一下摸到刨子的刀片上。
“呜——!”
鲜血涌出来,瞬间就将那明显很新的刨子外壳染红,小蛮王摁着自己被划伤的拇指,却还想将身后的一堆工具和书本藏住。
凌冽见他那样,皱了皱眉,最终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侧过头对元宵道:“去取些药来。”
正在心里咒骂公狐狸精的小管事刚开始还没听见凌冽的话,直到凌冽喊了他大名,然后又重复了一道后,元宵才闷闷地点头去了,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嘀咕:
完了完了,话本诚不欺我,碧眼狐精果然是狐狸精里最厉害的!
公狐狸,更是心思多!
小蛮王不知凌冽他们说了什么,他有些窘迫地走上前来,用自己宽阔的肩背挡住了凌冽探寻的目光。
凌冽倒没在意他在鼓捣什么,只从袖中取出了最后一块干净的手帕来,示意小蛮王蹲下,然后将他的手放在膝盖上,用巾帕垫着、给他摁住穴位止了血。
等元宵拿着药回来后,凌冽便从那锡制的小盒中剜出了一点棕黄色的药粉涂到他的指尖。
小蛮王呆呆的,根本没想到漂亮哥哥竟会帮他上药。
他一双绿眼睛瞪得老大,人也木僵僵地跪在凌冽轮椅边——
哥哥离他好近哦。
唔,小蛮王吞了口唾沫,脸上红得发紫,哥哥的睫帘,好长好长。
刨子是新的,伤口不长但很深,涂好药后,凌冽的指尖也沾了许多棕黄色的药粉,他原想取手帕来擦拭,却想起自己的手帕还垫在小蛮王手中。
他的动作顿了顿,在旁饱受煎熬的小蛮王却终于被燥昏了头,他眸色极沉、喉结上下滚动,目光灼灼地看向凌冽那白皙粉嫩、却沾着药粉的手。
不等元宵拿出新手帕,小蛮王就张嘴,轻轻含吮住了凌冽的指头——
作者有话要说:小蛮王:呜呜呜,我也不想含哥哥指头,可是他离我好近好近哦~
凌冽:!!!!
元宵:(抄起桃木剑)寡廉鲜耻的公狐狸精!快放开我家王爷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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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潮湿, 黏腻, 灼热。
指尖传来的陌生触感让凌冽僵住。
小蛮王却觉得漂亮哥哥的手怎生这般凉,细细的指尖像圣山上新生的糖笋芽一样:甜丝丝、凉津津的,他忍不住舔了舔,还意犹未尽地吮了一下。
他含着凌冽的指尖, 绿眸沉沉, 像寻着猎物蛰伏于草丛中蓄势待发的狮子。
凌冽眼中腾起怒火,腾出另一只手、没好气地拧了他一下, “……这药不兴内服。”
“呜……”
趁小蛮王吃痛,凌冽从容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元宵回神, 连忙将手帕塞到凌冽手中,拖着轮椅后退了一大步, 戒备地瞪着小蛮王。
小蛮王捂着被拧红的脸,有些委屈, 抬头却见脸上冷冰冰的凌冽, 脖颈的肌肤红得滴血, “!”
他眨了眨眼睛, 咧开嘴,笑了。
他这笑得莫名其妙, 凌冽忍不住皱眉。
而元宵则在想, 这外敷的伤药莫不是有什么禁忌症, 一下将小蛮王给吃傻了……
几人心思各异,长廊上却忽然传来了脚步声,远远就听见了八字胡大叔的声音, 他说的是苗语,语调非常着急而仓促,“总算找到了!大王你这一上午的时间都躲到哪里去了?!首领们找不到您可都快急疯了!”
小蛮王听了, 撇撇嘴,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
大叔近了,才在小蛮王宽阔的肩背后,看见了凌冽主仆。他愣了一下,而后笑着行了礼,然后有些无奈地叹道:“……也是,我早该想到您一定是在王爷附近。”
小蛮王哼了一声,低下头去看自己的伤,心不在焉的样子。
倒是凌冽看大叔着急,问了一句,“您有急事?”
“嗐,还不就是关于百越国的事儿,”大叔一摊手,“他们小王子至今还在我们这儿扣着,是放、是打大家吵了一上午没个准话,这不还等着大王回去定夺么?”
凌冽平淡地看了小蛮王一眼。
那眼神算不上责备,但小蛮王就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像看见小时追在他身后逼他背书的大巫。
“……我跟你回去就是了。”
“?”大王何时变得这般好说话?
大叔又惊又喜,看了凌冽一眼后,忽然明白了什么——
直到小蛮王不情不愿地跟着大叔离开,元宵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小小地“呸”了一声,“勾人心魄的公狐狸精!”
“你说什么?”凌冽没听清。
“没、没什么!”元宵立刻站直了推着轮椅往前,“王爷我们回去吧,外头风大了——”
主仆俩绕了一圈回屋,简单用过午饭,凌冽就问起元宵最近京中和江南的情势。元宵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将他从翰墨、羽书和舒明义那边得来的情报细数给凌冽听:
戎狄大太子同二太子之间的纷争还在继续,整个部落乱成一团、战火绵延不断;京中的黄忧勤在宫中倒没什么大动作,舒家却因舒明义请动了老将军赴江南的事儿,在朝堂上又风光了一把。
“……羽书还说,辅国长公主听闻舒明义尚未娶亲,就、就张罗着给他安排婚事来着。”
凌冽皱了皱眉,江南寇乱未平,皇姐怎么也学着掺和这些腌臜事儿。就算老将军熟悉海防,对抗流民和海寇还需要调兵遣将、需要大量的物资和人力支援,简直荒唐胡闹!
元宵抿了抿嘴,最终压下心里那一点儿针扎似的不快,继续说道:“还有您让盯着的韩家老夫人,近来倒也没甚特别,只在前些日子,因儿子不告而娶气得生了一场大病。”
娶亲?
凌冽愣了一愣,这倒与前世不同,“是哪家的小姐?”
“不是小姐,是个云州当地十七、八岁的歌妓。”
那倒难怪老夫人要生气,这姓韩的年逾三十,在仕途上无望不谈,娶妻娶贤,择个歌妓当正妻,只怕是沾染上了眠|花宿柳的坏习气。
想着数万镇北军便是毁在此人手中,凌冽眉间的郁色便更重了些。
午后,南境下了一场大雨。豆大的雨点打在窗外的芭蕉树上,狂风卷着叶片沙沙响个不停。
写完给羽书和翰墨的密信后,凌冽就有些乏地上床小憩。
他本就浅眠,不歇的闷雷更让他梦到不少从前:挂着黑纱白麻的宫禁,血流成河、滚滚浓烟的北戎山,浮光掠影、最终都变成了波光粼粼水面上浮浮沉沉的金色光点。
凌冽觉得自己好像又身在水底,手脚都被水草束缚拖拽,眼看就要没入一片黑暗,头顶光影闪动,忽然出现一对璀璨的绿宝石。
那绿宝石慢慢地、慢慢地靠近——
恍惚中,他看见了小蛮王的脸。
还是那双如翡翠般水润透亮的眼睛,还是那头金色的卷曲长发,还是那身健壮结实、线条分明的肌肉,只是肩膀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蓝绿色鳞片,耳朵也变成了透明狭长的扇状,腰部以下则是一条长长的淡蓝色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