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皇叔下嫁小蛮王后(125)
“做得不好, ”索纳西脸色微红,将那枚只有小臂长的弩|弓递给凌冽, “老师您别笑话我。”
镇北军中亦用连弩,但远没有索纳西这只轻便小巧。
凌冽对着远处扎好的稻草人试了试, 威力尚可,他看了看小勇士削出来的箭杆, 想了想, 挑了几种更轻便的材质, 拍了拍索纳西的肩膀, 让他再改进试试。
索纳西由此兴奋得小脸通红,表示将来一定会做得更好, 给“老师”争气。
如此一番折腾, 待凌冽再回大帐时, 已是人静夜深。
帐前两个负责守卫的小勇士抱着长矛睡得东倒西歪,而帐内却还隐约能看见摇曳的灯火,凌冽挑挑眉, 悄声挑帘,却正好撞见趴在案几上,金发映照着满室暖橘色光芒的乌宇恬风。
小蛮王被他惊动, 揉了揉眼睛迷糊地抬起头,他脸颊上有个红红的压痕,身上半披的外衫滑落。
“唔……”翡翠色的绿眼睛陡然一亮,“哥哥你回来啦?”
凌冽转动轮椅过去,见案几上的一本《幼林琼学》被压得卷边,齐头一句“张敞为妻画眉,媚态可哂*”的墨迹上,洇着一片不明水渍。他好笑地看小蛮王一眼,先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外衫,才道:
“真在背书啊?”
乌宇恬风愣愣,顺凌冽戏谑的目光看见了那块墨斑。他呛咳一声,立刻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将书页合上。
凌冽笑着摇摇头,先将外衫挂到木施上,然后取了巾帕洗漱。
乌宇恬风看着他的背影,抹了一把脸,跟过去给凌冽续上热水。他一直想等凌冽回来,在元宵离开后,他一边随便翻着书,一边把玩着那只白瓷描金的瓶子,大约是太累,最终还是撑不住睡着了。
这只白瓷胆瓶,让乌宇恬风想起初逢时,金沙江上凌冽给他的金创药。
金创药亦用白瓷胆瓶,上盖金印,但所用瓷胎远没这只精致,此瓶口虽封蜡,凑近却能闻见沁人心脾的清香。且此瓶高不过寸许,他摸索着瓶身上三个精致的描金小字,心里又转起曾经的念头——
金创药瓶太大,毒医也不帮他。
但这瓶“油戏秘”却足够小巧,或许他明天能找心灵手巧的阿妹们讨一枚项链?
这么想着,乌宇恬风将描金的白瓷小胆瓶收进了自己腰侧的小布兜里,然后才凑过去,与凌冽相拥而卧。
熄灯后,凌冽将图鲁耶的事告诉了乌宇恬风。
他背对小蛮王侧卧在罗汉床里侧,墨色长发散落满床,中衣的系带将他劲瘦的腰肢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乌宇恬风站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吞了口唾沫,才掀被子翻身上去。
“毒医从图鲁耶的身上发现了五种蛊毒,其中两种都是傀儡虫,”凌冽叹了一口气,“毒医说《驭尸术》中用蛊的方法,和他所学完全不同——这两种傀儡虫明明相生相克,乾达却有办法让它们在图鲁耶的身上共生。”
不仅如此,剩下三种蛊毒虽各有各的功效,但毒性都甚凶悍。按常理也不该放到一起使用,莫说生者,就算是死尸,腐蚀性极强的毒素会顺着血脉破坏皮肉肌理,毒医至今也没有想通各种缘由。
凌冽说完,沉默半晌,才道:“驭尸之疯狂,恐已不是常人能想见的,还需早做决断。”
乌宇恬风虚虚圈着他的窄腰,眉头亦是紧拧,“……老师前日已给蒲干国王阿奴律去信,请他协助我们缉拿黑苗巫首。”
“那乾达呢?”
乌宇恬风摇摇头,道:“遂耶部首领这几日顺螳螂山支流往南,都快到高黎山了,也没找到他的尸首。高黎山下的那曲河水流端急,想必……希望渺茫。”
那曲河在中原亦闻名,只因其两岸山峦高逾百丈,危崖奇耸、水急滩高。听闻,人只是蹲下去在岸侧净个手,一个浪打过来,就会卷得人尸骨无存。
凌冽皱了皱眉,“那——你是如何打算的?”
乌宇恬风想了想,他无意与蒲干国为敌,但对方若在黑苗巫首事上拒不合作,为南境将来计,他也只能考虑宣战,“不过,如果哥哥中原事急,夫唱妇随,我就陪哥哥回去。”
明明在说正事,不知为何,这混不吝的小蛮子又忽然提到这破词。
凌冽抿抿嘴,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这个词什么意思啊,就乱用。”
乌宇恬风无辜地眨眨眼睛:“不是夫妻齐心,丈夫做什么、妻子就跟着做什么的意思么?”
“……”凌冽忍了忍,反问他,“那‘夫为妻纲’呢?”
这个对小蛮王来说就太难,“纲”这种法纪在整个南境几乎没有,他摇摇头,抿抿嘴小声问:“那是什么?”
凌冽清了清嗓子,给乌宇恬风解释了什么叫“三纲五常”,并且告诉他,“夫唱妇随”的意思是:妻子对丈夫唯命是从,以夫君为自己的天、以夫君为自己的理,不可违背、不可置疑,常含贬义*。
乌宇恬风皱皱眉,心想中原的规矩还真多。
可他将这种夫妇关系代入到自己和凌冽身上后,却又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妥——
“可是,哥哥愿意管我,我还挺高兴的。”
“……”凌冽被他说得愣了一下,然后抿抿嘴道:“只是管你么?夫为妻纲、夫唱妇随的意思就是,我做什么你都不能反对,我要凶你就凶你、要……打你就打你!”
“唔……”
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凌冽还吓唬他,道:“我还会去找别的小老婆,宠着她们一起来欺负你,甚至因为小老婆漂亮又贴心,就直接休了你,不给你吃喝、不给你衣裳,大棒子把你赶回娘家去!”
乌宇恬风看着背对自己说得起劲的凌冽,唇边笑容扩大。
他的漂亮哥哥真有趣。
若真论起来,他们俩到底谁才是“妻”?
他目光深邃地浅浅描过凌冽的肩颈,然后紧了紧手臂,将自己咚咚跳动的鼓噪胸膛贴上凌冽后背,灼热的温度瞬间烫得凌冽一时失语,他轻轻挣了挣,耳廓上却被小蛮王轻轻啄了一下。
潮湿的热气让凌冽觉得有些痒,他忍不住抬手,轻轻挡了挡。
“哥哥喜欢我,我知道,”乌宇恬风语调轻快,“不会不要我哒!”
凌冽被他臊得满脸通红,忍不住转过身来怒视着他,“你、你哪里来的自信?”
乌宇恬风眼波流转,将自己的大脑袋搁到凌冽肩膀上蹭蹭,然后嗅着凌冽身上一点极淡的熏香,笑道:“我有证据哦,不过我才不告诉哥哥。”
证据?
还不告诉他?
凌冽瞪着眼睛,推了他一把,气呼呼地裹紧被子、又背过身去。
乌宇恬风也不恼,只闷闷笑,他拍了拍凌冽:“哥哥快转过来,不许背对着我睡觉。”
凌冽拉高了被子不理他。
乌宇恬风看那团隆起的絮丝被,长臂一展就将凌冽连人带被子地裹入了怀里,他趴在被子上面,隔着被子压低了声冲凌冽道:“哥哥要是再不转过来,我就要欺负哥哥啦!”
凌冽攥紧了被子,狠狠地闭上眼睛。
见凌冽不为所动,乌宇恬风便压低了身子,凑在凌冽头顶上絮絮道:“哥哥不信呐?我可是很坏很坏的哦,我会先把哥哥从被子里面扒拉出来,然后压着哥哥香香,把哥哥亲得晕头转向,趁哥哥喘不上气了,我就会偷偷扒拉哥哥的衣带,然后……唔?!”
他的胡话还没说完,就被恼羞成怒的凌冽一把掀开被子、反身压倒在床上。
凌冽挺直了腰杆,居高临下地骑在小蛮王身上,他面色绯红、双眼冒火,双手拧紧小蛮王颈项上的双|龙纹银项圈,“能不能老实点儿好好睡觉!”
乌宇恬风被他扼着喉咙,却因仰躺着的缘故,自下而上、看见了许多从前看不到的美景:
漂亮哥哥的胸膛起伏,一番混乱下,中衣的系带松了许多许多,借着不算明亮的清浅月色,他看见了凌冽精致纤细的长锁骨从颈侧延伸到肩膀,在垂落的墨色长发中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