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一心演反派(32)
秋晚暄摇了摇头,看着殷胄道:“抱歉,我们总有一天还会见面,但我希望不会再以今日这样的方式。”
他心说等着吧,等他修为到家,就不会再受人挟制了。
殷胄听明白了,眼中闪过一点怅然若失,随后又失笑道:“是我太着急了,阿宣怪我也是应当的。”
“我会等你回心转意。”
他又扭头看向窦世骁,“阿宣便再烦你们照顾一段时日,本尊总有一天要接他回家。”
说完便大袖一展,率影卫消失众人面前。
危机解除,在场弟子都松了口气,终于逃过一劫。
窦世骁上前两步,拍了拍秋晚暄的肩膀,“小五受委屈了。”
秋晚暄摇摇头,“大师兄怎么出关了?”
儒尊道:“我听弟子们说挟持你的是魔尊,立即给老大传了信。”说时还撇了撇嘴,瞪一眼窦世骁,“哪知他来得这么慢,多亏我机智,用假影像苦撑了一会,否则小五早被掳走了。”
律尊恍然大悟,“那时你让我等原来是等老大,你何时传的信我怎么不知道?”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方才的经过来。
一众尊者寒暄着,便动身折返,弟子们也紧随其后。
唯剩夏初染停留原地。
从魔尊离开时起,他就在等,等秋晚暄解释,告诉他方才逐出师门的命令只是为了保他,他在等对方收回师命,可是秋晚暄却只顾与几位尊上攀谈,直至动身也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看着众人依次离开,他的目光一寸寸冷下去。
反倒是儒尊率先发现了他的异常,转身冲他招手,“怎么不跟上?”
夏初染不答话,而是看着秋晚暄。
后者被他一看,登时恍然。
秋晚暄心道这小子莫不是在等他发话?于是立即冷脸道:“不是说过你已被逐出师门了,你还不走?”他说时还生怕夏初染不按原著走,又补了一句,“灵修界不适合你,回妖界去吧。”
果见夏初染的面色凝成了冰,看了他半晌,艰难道:“师尊..果然如此厌弃弟子?”
毛球兴奋不已,怂恿道:“快呀!再来几句狠话让他自觉离开。”
秋晚暄尚未开口,却是儒尊抢先道:“小五,可以了吧,别演了。”
“演?”秋晚暄一脸莫名。
“是啊。”律尊也来搭腔,“殷胄都走了,这孩子也安全了,没必要再演下去吧,我就不信他一界之主还会揪着一个小鬼不放,再说,不是还有我们几个老家伙在吗?”
不是..
秋晚暄扶额,他真的没有演啊!
难不成这几人以为他是为了护着夏初染才将对方逐出师门的吗?
虽然但是,方才确实是用这一招解除了夏初染的困境,但那也不过是一箭双雕罢了。
他蹙着眉,终于狠了狠心道:“可他是妖族。”
夏初染方才还因为二位尊上的话而抱有一丝希望,而这一声妖族又如当头冷水令他心寒。
这个人果然是厌恶他的身份吗?
“妖族怎么了?”儒尊不以为然,“我万象宗收人从不以身世论。”
窦世骁目光锐利地打量一眼夏初染,一道气劲探去,片刻后道:“这孩子有一半人族血统。”
“是啊,这么说这孩子也可以算人族啊。”儒尊拍拍秋晚暄的胳膊,语重心长道:“小五,你做他师尊这么久,难道现在才知道这孩子的血统?你莫不是担心这孩子身份暴露,为我等所不容,所以才故意说这话?”
“我没..”秋晚暄张了张口,还没说完,就被律尊打断了:“我掌管宗门律法,此事我做主了,妖族血统不是罪过,不该成为逐出师门的理由。”
毛球傻了,脱力道:“还可以这样..”
“我知你用心良苦,可你是不是把师兄们想得太狭隘了?”儒尊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我们在你眼里竟是容不下一个孩子的人吗?”
秋晚暄百口莫辩,想说他真的没有,可是似乎不论他说什么,几人都听不进去了。
窦世骁更是直接跳过了争论阶段,冲夏初染道:“你师尊用心我已知晓,放心吧,万象宗始终是你师门。”说完便率先一步回宗门去了。
律尊又对三名已经听傻了的药堂弟子道:“今日之事不得外传,若是让本尊听见宗门内有人议论夏初染的身世,便拿你们是问。”
药堂弟子连连称是,心说他们也不想听见好吗,被律尊亲口威胁,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看着三名师兄依次远去,秋晚暄心头凉凉,再扭头看向夏初染时,却见那孩子的目光更复杂了。
他扶额叹了口气,无奈道:“既然如此,先回宗门吧。”
他不敢再看那小子,说完就拂袖而去。
夏初染听了儒尊的话,愣怔原地。
是啊,就算他之前尚未觉醒血脉,但秋晚暄做为他的师尊这么多年,又有大乘境修为,会一点也没有察觉吗?
果真如儒尊所言,是因他身份暴露,为了让宗门接受他,故意恶言相向,先发制人?
他如此想着,怔怔望着秋晚暄远去的身影。
脑海中青鸾又在感慨,“我还以为你们修士表达爱意的方式都奇奇怪怪,原来背后的原因这么复杂又深刻,呜呜呜,青鸾好感动!”
夏初染扶额,心说一定要找机会把这孩子的脑回路纠正过来。
少年旋即御剑腾空而上,化作一道光划破天穹。
*
自从秋晚暄回到宗门,多日来扑了空的弟子们,抱着玉简卷轴,满怀期待地来到明堂外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秋晚暄不愿被扰明堂清净,又不愿拂了孩子们的学习热情,便再次去了藏典阁开堂。
队伍从正殿门廊下一路排到阁外的石阶小径。
他有些头疼,人越来越多,整日下来要从清晨忙碌到入夜,还占用自己的修行时间,但是看着好学的孩子们对待知识如饥似渴,他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于是总默默地讲解完所有人的疑问才作罢。
此时他正端坐阁楼深处的案几前,而阁门进口处默默出现一个忙碌的身影。
夏初染将前来咨询的问题分类,能够帮助解答的率先解决,解答不了或有疑虑的才交给秋晚暄,俨然自觉担任起了助教工作,咨询队伍被安排得尽然有序。
不消一柱香的功夫,阁内便已比往常清净许多,秋晚暄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于是看向门外的夏初染。
毛球瘫在案几一侧打着哈欠,瞥一眼秋晚暄欲言又止的目光,懒洋洋道:“别折腾了,既然这孩子已经觉醒,就乖乖等天极塔开塔按剧情走吧,别想着逐出师门的事了,我觉得你没有逆天改运的命。”
对毛球来说,严格按照剧本走才是最安全的,它算看出了,不论秋晚暄干什么,都只会起到反效果,还不如安分一点。
秋晚暄确实不敢轻举妄动了,甚至重话也不敢说,天知道又会被扭曲成什么样,于是只能任由夏初染自作主张地帮忙。
被夏初染打发走的弟子们不满地窃窃私语,仍在阁外徘徊。
“我是来看尊上的,谁是真心要讨教啊,他堵在这跟个门神似的。”
“就是,我本来还想在尊上面前表现表现,问问他老人家还愿不愿收徒的。”
夏初染正垂眸看着弟子呈上来的玉简,听见议论声眯起了眼,凌厉的目光扫过去,随后啪地一声将玉简合上,声音冷冰冰地道:“有意见,过来当面说。”
议论中的几人见状,仗着人多倒也不惧,为首一名身着法堂服制的弟子挑起下颚,挑衅道:“就是有意见,尊上都没说什么,你凭什么拦着我们不让见?”
夏初染回头瞥一眼正专心致志忙碌着的秋晚暄,又看向那名法堂弟子,“你还没有资格占用尊上的时间。”
“有没有资格也要尊上发话!”对方怒极,带着几人就涌了上来,一幅要干架的架势。
场面一时乱哄哄的,有人挡在中间试图劝架,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