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古早追妻火葬场(83)
昨晚上是宗酶和李天一的订婚宴,一年半的时间,宗酶态度坚决,她対李天一就是非他不可,处处维护,磨得宗夫人都开始改观。
而最大的难题宗楚,也轻而易举的就放过她们了。
沈余不是觉得那小子靠谱吗?
他挑的人,总比任何人都要好。
宗楚还亲自当了这个见证人,哪怕他脸色黑沉,也不妨碍这是宗家近来唯一一件大喜事,宗酶也觉得他在逐渐回归现实,出于泄愤心理,敬了他五杯酒,宗楚全闷了。
他头有些疼。
从掌权宗家来,没人敢给他敬酒,就算敬了,宗楚也就至多是沾一口,就算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
但宗酶敬得不是他,是沈余,是她的沈哥。
沈余的酒,只有宗楚能替他喝,不但喝,还要全都喝光。
他宿醉的时候很少,少有的几次,青年总是会窝在他手臂里,按着他的额角轻声哄。
人呢?
今天呢?
他都答应宗酶这件主动打他自个儿脸的事,酒也喝了,他不乖吗?沈余为什么连额角都不给他按?
宗楚忽然生出一股巨大的愤怒。
他猛地睁开眼,狠狠喊:“沈余!”
门外的俩佣人吓得互相看了一眼。
沈余——
可不就是那位的名字。
不是说宗五爷已经正常了吗?不是说他已经完全忘了这个人了吗?
门内忽然想起巨大的声响,下一秒,门框就被打开,脸色黑沉还带着酒气的男人出现在门前。
他阴着脸,视线落在两个颤巍巍的佣人身上。
“他呢?”
他……?
谁啊。
佣人快吓哭了。
宗楚不耐烦,“他呢?茶根呢!”
“那儿呀——”
佣人被他低吼地一颤,伸出颤抖的手指头,摇摇対着隔壁的侧卧一指。
男人似乎僵住了。
他眼珠混沌的看过去,逐渐变得清明。
哪儿还有什么沈余——
这世界上再他妈也没有沈余这个人了!
没有!
他剧烈的喘息起来。
俩佣人感觉情况不対,赶紧凌乱的跑去楼下去联系卫臣,以及曾经公馆的管家德叔。
谁也不知道宗楚是什么时候跑到这来的。
而等听到消息赶来的李德他们一到,只看到已经穿戴整齐的男人,黑衬衫,手臂上搭着黑西服,粗粝的眉眼一瞥,就能把人镇住。
完全没有两个佣人颤巍巍的描述的凶神恶煞的模样。
李德刹住脚步,表情却没放松下来。
陈琛和曲启明他们已经在总公司等着了,宗楚手腕够足,野心也够大,四家联手下场,他意在抢夺国外60%的市场。
今天该是四大集团联合会议的日子。
李德瞄了一眼冰房,表情复杂的看向男人:“老宗——”
“人都齐了?”
男人整理着领带,骨节分明的大掌不明显的顿了下。
这之前都是沈余为他做的。
他表面看不出来任何不正常,也看不出来一个人跑到公馆来和一个死人睡一起的疯狂。
李德眉毛就没放下来过。
当初他就觉得宗楚太在意这个情人,如今看来,那时候真是猜得太対了。
不过好在他没受太大影响,至少还是那个冷静的宗家掌权人。
也対。
李德说:“都齐了,老宗,大家伙这次可都指着你了,把那帮外国佬打得落花流水!”
男人扯了扯嘴角,他眉目冷厉,没说话。
要是以前,可能还能开两句玩笑。现在少了沈余——看着更不像个人了。
这当然是褒义。
褒义,李德摸了摸鼻子,不管怎么说,到底人还是理智的,说实话他刚听说沈余没了那会儿——看宗楚当时那个疯样还以为他还会跟着办什么傻事。
不过想也是,怎么可能呢?他一个大权在握的人,本身和沈余就不是一个世界的,更不可能为了一个情人放弃自己的权势地位财富。
他那会儿真是傻了。
这才是宗楚,不是吗?
第56章
沈余觉得身体很沉重,头像炸开一样的疼。
他皱着眉头,尝试着动了一下手指,细细麻麻好像针扎一样的痛感遍布全身。
这是他犯病时的感觉,从十年前他就再熟悉不过。
可他不是死了吗?
血液逆流膨胀的感觉仿佛还在身体里,沈余本能的打了个寒颤。
很疼,但没有人能帮他。
他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七年前街头和还是青年的男人的初见。
五年前会馆把他按在床上看医生的男人。
以及最后所有真相透露,把他藏在怀里,挨了一颗子弹的高大身影,最后全化作倒在地上的那个人。
沈余心尖抽痛。
他不知道那是幻觉还是真实。
他死后的男人意气风发,手段越发强横,半数市场都被联合的几大世家侵占,彻底扩张到海外每一寸角落。
然后他死在了一年后沈余死去的同一天。
宗酶已经长大了,她也开始参与家族生意,一年的锻炼让她人成熟了不少,那也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午后。
宗氏与A国华盛投资欲进行下一步合作,华盛投资算是当地的龙头产业,早在宗氏市场扩展A国时就已经提前示好,此次有机会,更是拿出了百分之一万的尽头。
其中之一——
他们搜刮全国,找出了一个少年。
一个眉眼、气质,和沈余有九分相像的少年,连年纪都和当年遇见宗楚时一模一样。
宗酶看到人时,甚至都有一瞬间的恍惚。
一年时间,她几乎都要忘了沈余的每个小细节。
他被严防死守的关在公馆里,和花草一同被湮没。
死去的人就是这样,他或许能一直卡在人心里,可逝去了,总会有新的生活和新的人来填不上他的空缺。
甚至直到有一天,也许她也只能和孩子讲讲当年那个把她当亲妹妹的青年的事迹,却发现已经记不太清了。
人是废了华盛九牛二虎之力才筛选出来的一个最像的,华盛高管躬着身,试探着看向为首的男人。
男人仿佛没看见一样,视线没有任何波澜。
华盛高管脸色讪讪,只得叫人:“把人带走。”
那少年面露疑惑,来的时候被人教了一大堆和那个人相似的东西,结果最后只见了个面就没了。
宗酶跟在宗楚身后,她看了一眼自己亲哥哥挺直的身躯。
人人都说宗楚已经完全把他忘了,可宗酶知道,那座公馆只因为那一个人的存在会永远运转下去,一年总有两三回哪里也找不到宗楚的身影,他必定是在那里。
她甚至有暗恨。
他现在做这些深情又有什么用呢?
沈余半点都看不见。
之前把他任何一个手段挑出来,哪怕是一点他对沈余的尊重都看不出来,连宗酶除了知道他的脾气,知道他对沈余的占有欲,也没有想过他能记到现在。
但是人已经没了。
他缅怀过去又有什么用?
以沈余疼爱的妹妹来说,宗酶能对宗楚恨不争气的埋怨。
而从宗楚的亲妹这个角度来提,宗酶也试探过让他放下,但每次话题一提起,下一秒宗楚的视线就能把她吓到半死。
“他不喜欢红的。”
男人忽然冒出了一句。
宗酶跟在他身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啊了声。
她打量着男人,忽然有一种很不确定的感觉,而且这个感觉越演越烈,就好像当初沈余离开宗家老宅,此后事情就发展的一发不可收拾。
她捏着手,说,“哥,你提这个干什么?”
“今天是他的祭日。”
男人脚步没停,声音低沉的说。
风吹起了他浓黑的大衣,刮得人心烦意乱。
也让人抓不住。
一年时间,沈余之所以在北城销声匿迹的这么快,是因为宗楚根本不允许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