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6)
三皇子上了马车,却突然探出半个身子,夜色下,哪怕借着灯笼也瞧不大真切站在匾额下的姚颜卿脸色的神色,他眯了眯眼,突然问了一句:“可是我有何处得罪过五郎?为何五郎独独对我如此如此冷淡,你我本是表兄弟,本该亲近才是正理。”
姚颜卿几乎想要冷笑,他竟不知自己是何处入了三皇子的眼,竟与他这般特殊的待遇,若说表兄弟,这京里想与他攀亲的不知几何,他又算得上什么,还是真当他好欺,前世耍弄了他一番不算,这一世还想让他重蹈覆辙。
“殿下说笑了,您是天潢贵胄,身份与在下有着云泥之别,是以颜卿才不敢放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姚颜卿也是如此,任你心高气傲又如何,终究逃不过权势二字的压迫。
三皇子微微一笑,放下了车帘子,却透过帘子传了一句笑语出来:“我允许你放肆。”
冷眸目送马车离去,姚颜卿转身回了府,并吩咐明日起关门谢客,他要在家中读书,以备春闱科考。
三娘子对于姚颜卿的做法极是赞同,一早亲自去大厨房做了姚颜卿爱吃的小菜,又让厨娘熬了一盅浓稠的碧梗粥,一并送到昆玉轩去。
因是在姚家大宅,三娘子并未着华服,仅是穿了件窄袖罗裙,头上松松的挽着髻子,簪了一支白玉嵌翠碧玺花簪,外面罩着一件雪狐裘,进了屋便把雪狐裘递到了香冬的手上。
姚颜卿放下手上的书本,起身迎道:“五姐怎么不睡一会。”
“我惯来这个点都已起身了,倒是你才应该多睡一会才是,昨个吃了那样多的酒,下回可是不许了。”三娘子抿唇一笑,让小丫鬟把早膳置好,用颇期待的眼神望着姚颜卿,笑吟吟的道:“我给你做了几样小菜,你尝尝看可还适口。”
姚颜卿闻言却是心里微微泛起了异样,面上却微露声色,只笑着入座,夹了小菜每样尝了几口,随后竖起了大拇指,赞道:“好吃,还不知道五姐何时有了这样的手艺。”
三娘子眼睛弯弯,笑了起来:“好吃便多吃一些。”却是只字未提她何时有了这样好的手艺。
姚颜卿极善察言观色,若不然上辈子也不会仅用了四年的时间便成为了刑部侍郎,虽说与他手段不俗大有相关,可其本人却也是极善于讨今上欢心,若不然也不会为被委以重任,毕竟朝中不乏能臣干吏,以他当年之龄能受到如此提拔重用,可谓是简在帝心了。
用过早膳后,姚颜卿寻了一个借口,让三娘子帮着他找出绣了桂枝纹的软丝衾,又留了香冬为他斟茶,等三娘子走远了,才慢条斯理的问道:“五姐是何时学会的这些?”无怪他觉得奇怪,三娘子原在广陵时亦是养的金尊玉贵,不说姚老夫人,便是姚二太太,那也是舍不得让她动一针一线的,更不用说学做羹汤了。
香冬不敢欺瞒姚颜卿,当即便道:“是宣平侯夫人让大厨房的妈妈教的,她说娘子在娘家时是娇客,躲懒些也是无妨的,可嫁了人,哪怕府里不缺伺候的下人,可作为媳妇儿,也该学做几样拿得出手的菜品,也好孝敬公婆。”
姚颜卿听了此言,不由冷笑:“堂堂宣平侯府还缺了做饭的婆子不成,当真可笑。”
香冬深以为然的点着头,说道:“宣平侯夫人就是想磋磨娘子,可怜娘子自小也没手过烟熏火,进了许家门反倒是受了罪。”香冬想着这几年来三娘子受的委屈,便红了眼眶。
“郎君,您留娘子多住些日子吧!只有在您这娘子才展了笑颜,您不知娘子有多久没这样高兴过了。”香冬红着眼睛哀求道,她知三娘子是出了嫁的妇人,本不该长留在娘家居住,可她实在不忍让三娘子回宣平侯府受那等闲气。
姚颜卿自不会轻易让三娘子就这般回去,既已递了话到宣平侯府,便是回去,也该许四郎亲自来接才可,若不然,还真叫他们以为姚家也是好欺的了。
“五姐与福成长公主平时来往可多?”姚颜卿淡声问道,却是连一句母亲也不愿唤上一生,虽福成长公主为他生母,他欠了她一条命,可上辈子,他已还了她,替她心爱的儿子抵了命,这一世,只愿再无瓜葛,各自安好。
香冬似乎没有想到姚颜卿提到福成长公主会用这样冷淡的语气,不免一怔,回了神后,才低声道:“来往并不多,娘子出嫁好想要出门极是不易,宣平侯轻易都不允,说是,说是怕……”
“怕什么?”姚颜卿见香冬不敢言语,声音便冷了下来。
香冬一咬牙,哽咽道:“说是怕娘子在外失礼,丢了宣平侯府的脸,这回还是娘子知您要进京的消息,求了宣平侯夫人许久,才被允了出门。”
姚颜卿怒极反笑:“好,好一个宣平侯府,好大的规矩,我倒要见识一下宣平侯府是何等尊贵的人家,既这般瞧不上我姚家的女娘,怎得就不嫌拿了我姚家的银子脏了手。”
姚颜卿不敢深想,在他死后,三娘子在宣平侯府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当年他死的并不光彩,被太后施以杖刑,被抬回来时也只剩了一口气,他心心念念的人却陪着他同母异父的弟弟在围场打猎,陪在他身边的只有这么一个姐姐,他那时一口气有进无出,连一句话遗言都已交代不出,却真真切切的听见五姐撕心裂肺的哭声,她那样柔顺胆怯的性子,却一声声的咒骂着太后,咒骂着新皇与福成长公主,可他在那时,才看清了真相,他曾自诩为聪明人,可笑却栽在了“情”上,而他的生母明知真相,却为了一己之私让他命丧黄泉。
香冬原还不能确定姚颜卿是否肯为三娘子得罪宣平侯府,如今见他这般说辞,且一副动怒的模样,心里一松,在无顾及,索性把三娘子在宣平侯府受的委屈一五一十的说与姚颜卿知晓,只盼他能为三娘子讨回一个公道。
姚颜卿这才知三娘子这几年来受了怎样的委屈,他何止是有眼无瞳,前世他简直是叫猪油膏子蒙了心,白白活了那些年,才会叫五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还受这样大的委屈,此番他若不能讨回一个公道,又怎对得起五姐当年护他之情。
第11章
许四郎人生的颇为俊俏,又能言善道,素有风流名声在外,只是这样的缺点在福成长公主眼里也算不得什么,哪个男人不贪嘴呢!就是定远侯身边尚有两个伺候的姨娘在呢!故而她才宁愿得罪了杨老夫人也要使计把三娘子嫁了过去。
宣平侯府吃了这样的暗亏,自是心有不甘,只是没有胆子寻福成长公主的晦气,又见三娘子性子逆来顺受,宣平侯夫人便把气都撒在了她的身上,时间长了,她见三娘子并不会与福成长公主诉苦,越发的不拿她当成一回事,许四郎起初也是护着三娘子的,那样仙姿佚貌的美娇娘,是个男人瞧见都要酥了骨头,更不用说许四郎这样贪欢好色之辈了,只是他耳根子软,在府里听了闲言碎语也就罢了,在外亦听到一些流言蜚语,日子久了,便觉得颜面上过意不去,此时又对三娘子过了新鲜劲,便越发的慢待于她,明知宣平侯夫人有意磋磨她,也冷眼旁观,只做未闻。
三娘子虽美貌,却不善媚,自是留不住许四郎的心,一来二去,许四郎便也不大去她的房里歇着,反倒是颇宠她从姚家带来的一个叫红裳的小丫鬟,那红裳颇有心计,哄的许四郎一时神魂颠倒,竟越过三娘子抬了她做姨娘,宣平侯夫人知了此事,不说许四郎,反倒是怪起了三娘子拢不住许四郎的心,才叫他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榻上拉,没得累坏了身子。
三娘子连着三日不曾回宣平侯府,许四郎竟不知,这一日他吃酒回来,在酒桌又听人拿当初的事来开他玩笑,便存了怨气,回了府便想去寻三娘子不是,不想竟扑了个空,一转身,便去了厢房。
红裳瞧见许四郎一脸笑意的迎了上去,不想许四郎竟是没好气的把人推开,弄得红裳一愣,柔声问道:“郎君这是怎么了?瞧着好大的火气,没得让人瞧了心里都怕。”
许四郎冷眼瞧着红裳,当初的新鲜劲早就过去了,三娘子那般的天香国色尚不能勾住他的心,更不用说这红裳不过是相貌娇俏罢了。
“你们少夫人呢!”许四郎冷声问道。
红裳一怔,心里觉得稀奇,不知许四郎怎得问起了三娘子,便道:“少夫人三天前就出府了,眼下还没有回来。”
许四郎一听便皱起了眉,没好气的说道:“不像个样子,谁家媳妇出了门就不知归家的,无怪乎都说商家女没个规矩。”
红裳对这话只作未闻,柔声细语的哄着许四郎,又让人去大厨房叫些酒菜来,想着今儿把他留在房中过夜,不想没吃上几口酒,宣平侯夫人那厢却唤了人来把许四郎叫走,气的她险些揉碎了手上的帕子。
许四郎只当是宣平侯夫人寻他,倒是没有当一回事,不想挑了帘子进屋,吓得一身酒气都散了,慌慌忙忙的作揖道:“儿子给父亲请安。”
宣平侯皱着眉头看着幼子,冷哼一声:“你媳妇几日没归家来你倒是还坐的住,也不说打发了人去接。”
许四郎不敢应声,只求救似的望着宣平侯夫人。
宣平侯夫人素来溺爱这个小儿子,便道:“瞧侯爷这话说的,华娘没个规矩,怎么还是四郎的错了,要我说商贾女便是没有个规矩,既有事耽搁了归不来家,合该也日日打发了人来问声安才是。”
宣平侯沉着脸瞧着许四郎,冷声道:“你媳妇娘家兄弟来了,你可有去瞧过?”
许四郎自是不曾去瞧过的,他连这事都未曾听闻,还当三娘子去了定远侯府。
“侯爷这话说的我可是不爱听了,华娘兄弟是什么人物,不过是商家子,又是小辈,合该他前来拜见才是,怎么还让咱们四郎去见他,这是哪里的规矩。”宣平侯夫人嘴角一撇,不悦的说道。
“他才进京几日,只怕府里的事还没安排妥当,又怎好过来拜见,倒是四郎,作为姐夫合该陪着他媳妇一道过去才是,我听说那姚家儿郎很是有几分才学,秋闱下场便得了头名,圣人如今正征兆人才,他又是福成长公主的长子,何愁没有前程。”
宣平侯夫人听了这话却是露出了讥讽的笑容:“侯爷这话我却是不赞同的,天下读书人何其多,就说舞阳长公主,她府上的郎君如何,圣人又何曾提拔了一二。”
“妇人之见。”宣平侯一甩袖摆,懒得与她多说,舞阳长公主嫁的是武将,她那儿子又是个舞枪弄棒的,圣人焉能重用于他,那姚颜卿却是个读书人,虽说也是公主之子,可姚家却是商户,自不会招得圣人忌讳,况且,姚修远当年曾在还是雍王的圣人手底下做过事,很是受得重用,便是现如今,提及姚修远来圣人都赞誉有加,只冲这两点,只要姚颜卿不是个糊涂人,又何愁前程可言。
宣平侯正要打发了许四郎去姚府,便见管事的求见,召进来一问,竟是姚家派了人来请安,宣平侯当即捻着长须笑了起来,让管事的把人叫了进来。
罗鑫是姚家大管家的长子,因姚颜卿进京,姚二太太特意把人调到了姚颜卿的身边服侍,帮着他打理府上的琐事,他也是跟在父亲身边历练过的,是以面对宣平侯也不露怯,行了大礼后,便笑道:“因郎君初入京城,府里的事还没有处理利落,又怕失了礼数,这才派了小的先前来请安,过几日,郎君在来府里拜会两位长辈,与您陪个不是。”说完,又把礼单呈了上去,口中道:“郎君来时匆忙,只备了薄礼,还请宣平侯不要见怪才好。”
宣平侯当即笑道:“五郎还是这样客气,本侯刚还要让四郎去临江胡同走上一遭,看看有什么事能帮得上忙。”
“您实在客气了,郎君来时特意嘱咐过,说不好叨扰了府上,另还有一事要小的与宣平侯夫人知会一声。”罗鑫一脸笑意的说道。
“什么事打发人来说一声便是了,何至于这样郑重其事,倒是显得生分了。”宣平侯夫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罗鑫回道:“郎君想留三娘子在府上多住些日子。”
宣平侯夫人笑了一声:“自是应该的,你家郎君便是不说,我也想着让华娘多陪着他住些日子,他孤身上京身边也没个亲人,华娘作为姐姐自是该照应他的。”
罗鑫忙一脸感激之色的恭维着宣平侯夫人,随后又道:“因府里的宅子还没打理利落,郎君怕委屈了娘子,想着让小的把娘子平日里用惯的物件收拾一下,好叫娘子暂且先用着,等采买回了新的,才送回侯府。”说完,便看向了宣平侯夫人。
宣平侯夫人眼底闪过冷意,说道:“何至于这般麻烦,华娘也不过是在外住上几日罢了。”
“您有所不知,郎君惯来与娘子姐弟情深,万万不肯委屈了娘子的,只说今年给娘子送来的年礼,都是郎君一手张罗的,就说那匣子红宝石,郎君不知使了多少人去采买,才挑出了这样个头一般,色泽相似的,费了好大的心思。”罗鑫伶牙俐齿的说道,又是一笑:“郎君也说了,不敢劳烦府上的下人,来时郎君给了单子,让小的比照着单子上的这些把东西给娘子先带回去用着,缺的稍后郎君再让人为娘子采买。”
三娘子的嫁妆早被宣平侯夫人捏在了手上,更不用姚家每年好几船送来给三娘子的东西,如今罗鑫拿着单子要来为三娘子收拾几样她平时用惯了的东西,可谓是打了宣平侯夫人一个措手不及,她自是不能真让人带了罗鑫去收拾,莫说那单子上的东西,三娘子的院子里便是拿得出手的东西都没有几样,这让罗鑫瞧见,可不是露了馅,故而宣平侯夫人推脱道:“哪里能让你去收拾,告诉你家郎君只管在府里等着便是了,稍后我让收拾妥当便叫四郎送了去。”
宣平侯夫人以为自己这般说,罗鑫便会顺势应了下来,到时候她拣着几样拿得出手的东西送到临江胡同便是了,不想罗鑫却是顺势而为,只是与她想的大不相同,竟把单子呈了上去,口中道:“那就劳烦夫人费心了。”
宣平侯夫人不免一怔,随后看了单子更觉肉疼,那单子写的几样都是当初三娘子陪嫁中最为名贵的物件,单单拿出一样来,都够让她心疼的,宣平侯夫人只觉得骑虎难下,早知就不开这个口好了,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她也不能在一个下人面前反口,便强笑了一声,意有所指的说道:“你家郎君记性倒是颇好。”那意思是指姚颜卿连三娘子的陪嫁都记得一清二楚。
罗鑫似没听到这话里的意思一般,嘿嘿一笑道:“郎君素来记性就好,什么东西看过一遍便能记得一清二楚,早些时候府里的单子都是郎君帮着抄的,后来还是二太太不允郎君沾着俗事,让他一心念书,这才没再沾过府里的事。”罗鑫也不管宣平侯夫人听了这话是什么想法,他来时可是受了郎君嘱咐过的,既然宣平侯府嫌弃姚家是商贾,那他便拿出商贾之家的的本事来,叫宣平侯府的人知晓,这些年来送往京城的东西,姚家心里都是有数的,别拿了姚家的东西,还敢怠慢了三娘子,要是嫌弃姚家是商贾之家,那就利落的把吃进去的东西给吐出来,这年头,还真没见谁嫌弃真金白银的。
第12章
罗鑫走后,宣平侯夫人手乱拍着桌子,显然气恼非常,一张脸阴沉的厉害。
“瞧瞧,瞧瞧,你这媳妇如今是出息了,娘家来了人她便成了金贵的人儿,这样大的阵仗,便是连公主都不如她气派呢!”
许四郎亦沉着脸,抿了下嘴,说道:“母亲别恼,等她回来儿子定会教训她,让她来给母亲赔不是。”
宣平侯夫人冷笑一声:“我可不敢让她来赔不是,如今人家是有倚仗的,等将来她那弟弟高中后指不定如何得意呢!”
宣平侯听了这样的话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斥道:“哪里来的这样多的废话,你赶紧按着单子上的东西让婆子备出来,送到临江胡同去。”
宣平侯夫人一扭头道:“侯爷说的简单,那一样样东西不得现找出来,库房里东西又多,一时半会哪里找得出来,依我说就挑了几样送过去就是了,难不成华娘还不回府了?准备一辈子都在娘家住了?”
“你可给自己留点体面吧!姚家来的下人连单子都拿出来的,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非要人找上门来指着你鼻子说你扣了儿媳妇的嫁妆你就有脸了。”宣平侯沉声说道,提起这事他都觉得没有脸。
宣平侯夫人脸上有些发烫,却咬着牙不肯松口:“这叫什么话,我还能贪墨了她的东西不成,不过是瞧她没个规矩,身边的丫鬟连收拾个笼箱都弄不明白,没得让人笑话,我这才帮着她暂时收一下,等她用时候自会还给她。”
“正好,眼前就是用的时候,你赶紧让王妈妈照着单子把东西都拿出来,趁着这功夫有空,也把华娘的嫁妆都点清楚,等她回来都交还给她,免得落人口舌。”宣平侯没好气的说道,一甩衣袖,人已起了身,提脚便走。
宣平侯夫人气的直哆嗦,与许四郎道:“听听你父亲说的什么话,好像我贪墨了你媳妇的东西一样。”宣平侯夫人恨得咬牙切齿,一是肉疼华娘的嫁妆,二是,知宣平侯定然又去了姨娘的屋里。
这宣平侯夫人也是有意思,一个劲的往儿子的房里塞俏丫鬟,自己房里管的严严实实,略有些平头整脸的丫鬟都瞧不见一个,生怕宣平侯又沾了谁的身子。
许四郎赔笑道:“父亲怕不是那个意思。”心里却深以为然,觉得父亲说的不错,母亲可不是就贪墨了华娘的嫁妆,若是嫁妆能还给华娘,他手上的银钱也能宽松许多。
宣平侯夫人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当初我说什么来着,这门亲事就不能应下,商家女就是娶不得,这人都钻钱眼里了,一天不说好好孝敬公婆,反倒是就知道惦记那点银钱。”
许四郎没应声,心里却暗道,当初这门亲事还不是您答应下来的,一听说是福成长公主的女儿,便以为是定远侯府的六娘子,等知了是华娘,不敢得罪福成长公主又舍不得姚家的陪嫁,倒让他成了京里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