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庶子对我大逆不道(32)
“我和他的事,不需要外人多说!”鹿青酩狠声道。
“外人?”楼星环站在鹿冰酝身侧,两人亲密接触的手不经意露出来,“我与他的名字,在族谱上是相连的。你呢,不止族谱上没有,就连血缘关系,都是虚假。”
鹿青酩的目光在他身上打了个转,突然冷笑一声:“有没有血缘,这都不重要。”
鹿冰酝看着他,眉眼透着抹冷意,像空中飘落的小雪。
只要鹿青酩没有动过不该有的心思,他根本不会起杀心,他甚至会待他如从前那样。
可偏偏鹿青酩得陇望蜀,过分越界,连为人都不配。
扪心自问,他对鹿青酩不算多好,但绝不能说差。为什么鹿青酩之后要算计着鹿家,算计着他身边的朋友——连小时候他来鹿家,都是处心积虑的。
鹿青酩根本不知道,上一辈子,被自己一向疼爱的弟弟背叛,对鹿冰酝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防备与冷漠,早就刻在他骨子里,使他见了这张面孔,都觉得恶心无感。
他叹口气,道:“阿名,你知道的,我不在乎血缘。”
“是,你是不在乎,”鹿青酩沉声道,“可我在乎。”
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他此生都不会遇上鹿冰酝。
鹿冰酝生来就受尽宠爱,哪里知道他自小受尽冷眼、有朝一日遇到光的心态,患得患失,恨不得将世上所有人都除尽,只留他们两个,这样,鹿冰酝眼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鹿冰酝不在意的东西,他却视之如宝,珍之爱之。
所以鹿冰酝从来不懂他做这些事的动机。
不,或许他知道,他只是不想管。正因为知道,所以对他的态度大不如前,若即若离,让他的心悬如崖边,时而发疯,时而又不得不冷静。
雪花轻舞,冰姿柔骨。
鹿青酩看着他们两个宛如一体的样子,眼睫凝霜:“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都是因为他?”
他往前一步:“我不听话了吗,哥?他是不是比我更乖,更听你的话?”
鹿冰酝神色淡漠。
鹿青酩笑了下,眼角飞红,像染了血。
为了不让鹿冰酝伤心,他压抑着所有冲动,不敢动顺宁侯府的人,就连生生将他抢走的庆王,他都忍耐许久才敢出手,就为了能顺他的意,让他舒心一些。
可到头来,疯子的血脉,由不得他压抑。
楼星环将鹿冰酝拉到身后:“你想学你那个娘亲,被鹿府扫地出门吗?”
鹿青酩抬眼:“哥,你告诉他的?”
鹿冰酝沉默。
事实上,他什么也没和楼星环说过。所以只能是楼星环自己查到的。
可事情与他没有干系,他为什么要去查?还查得如此清楚?鹿青酩他娘的身份、和鹿府的恩怨这些东西,就连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
哦对,楼星环方才说了,鹿青酩曾派人来要他的命。
鹿青酩却仿佛认定了一般:“你告诉他,是连鹿家人的性命都不在意了吗?”
鹿冰酝皱眉:“你不要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楼星环极力添油,道:“小爹,我看他是恨不得将所有人都杀了。”
“楼星环,”鹿青酩忽然看向他,“你以为你的心思就藏得深?你看他的眼神,我看了就觉得恶心。”
雪大了,如鹅毛。
在鹿冰酝看不到的角度,楼星环对鹿青酩笑了笑,夹杂着杀意、恶意和挑衅,声音却带着些困惑:“你在说什么?”
鹿青酩不再看他了,朝鹿冰酝的方向,又伸出了手。
他受够了见不到鹿冰酝的日子,受够了鹿冰酝对他视而不见的态度。
这一年多的分离,仿佛将他的兽性全部释放出来。
与此同时,枯白的雪林间,响起窸窣的脚步声。一转眼,两人就被一群蒙脸白衣人包围住了。
果然大雪天容易掩藏。
接二连三冒出一群人,鹿冰酝都开始怀疑这四周是不是有什么极其适合打掩护的洞穴了。
鹿青酩道:“既然他知道了我的出身,对你和鹿家来说,就是个隐患。”
不管真相如何,顺宁侯爷和燕国罪臣之女有染,还私自抚养她的儿子,这消息一旦传出去,对鹿家极其不利。
楼星环回头,对鹿冰酝说:“小爹,我不会的。”
鹿青酩道:“哥,你想清楚了。我才是你的弟弟,他算什么?”
这句话仿佛戳中了楼星环的逆鳞,他下颌线紧绷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冷光。
在被鹿冰酝看到之前,他又垂下眼皮。
一直没说话的鹿冰酝忽然动了动,往鹿青酩那儿走了一步,楼星环有些慌张,猛地拉住他的手:“别过去。”
鹿冰酝想说这件事总要解决的,可望着楼星环的眼睛,那些话又突然咽了下去。
他说:“你先回去吧。”
楼星环抿唇:“我不。”
鹿冰酝往一眼周围的人,看服制,像是训练有素的死士。看来鹿青酩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哥,今天他必须死。”鹿青酩望着楼星环,眼神阴沉,拳头捏得死紧,似乎咯吱作响。
继子和便宜弟弟都挤在这天出现,好像就等着他回来似的。
一回故国就遇到这样的见面礼,鹿冰酝心里就像空降了一团毛线,缠乱数不清。
明明他手里握着最初的线头。
鹿冰酝深吸口气:“你和我们鹿家的事,不必让外人掺和进来。”
楼星环怎么可能放他和鹿青酩独处,他偏要掺和进来,话语还格外有技巧:“可是小爹,他不会放过我的。”
“是,他说的不错。”鹿青酩怒极反笑,“我不会放过他的。”
他抬手,四周的白衣人纷纷举起手中的□□,对准楼星环。
鹿冰酝寒着脸:“你敢!”
鹿青酩一愣,有些失神地道:“哥,你说过,你不会为了别人而生我气的。”
鹿冰酝眼尾上挑着,漂亮的桃花眼此刻显出几分凌厉和冷感:“我那时若知你这般面目,你连鹿家的门都踏不进去。”
这是鹿冰酝第一次这样撕破脸皮地和他说话。
鹿青酩唇色泛白:“十几年前,我就该阻止你进庆王府。”
现在回想,好像所有的变化都是从那一天开始的。鹿冰酝对他的疼爱、信任,仿佛在那一天消失殆尽。
那时他以为是鹿冰酝心情不好。毕竟鹿冰酝从来不会委屈自己,不会想着掩饰自己的情绪来讨好别人。谁惹了他,他必定对那人不假辞色。
原来他从那时候起,就暴露了吗?
那这十多年,在他心里的美好,在鹿冰酝眼里,都是虚与委蛇的周旋吗?是他眼盲心盲,看不出来,还是他故意视而不见?
鹿冰酝不语。
楼星环看了看他的脸色,忽而道:“你做的好事,桩桩件件,还想着瞒天过海,再到他面前卖乖讨巧,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鹿青酩,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做了什么坏事,自有我哥来管教,不需要外人来多话。”鹿青酩冷笑道。
楼星环眸光寒厉:“他到底是不是你哥,你自己心里清楚。”
“给我拿下他!”鹿青酩一挥手,冷喝道。
话音一落,箭如雨光,“嗖嗖”飞向楼星环。
楼星环身,牢牢挡住了鹿冰酝,拔剑挡下所有的箭。
刀光剑影,枯木倒地。
雪落林间,悄无声息地涌起了滔天杀意。
鹿青酩劈手就要将鹿冰酝拉到身边,却被他闪身躲了过去,落了个空。
一支轻巧的袖箭擦过他耳边,余光掠过鹿冰酝含着杀意的双眸,他脸色骤然一变。
“吁——”黑色骏马长嘶一声,前蹄腾空。
鹿青酩的人顾忌着不能伤到鹿冰酝,射程范围极其有限。
转眼间,楼星环和鹿冰酝就已经上了马,如在弦之箭,冲出了他们的视线。
马上两人的身影,犹如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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